我一直以为,以杜承霖那么‘精’湛的医术,凌枭应该不会吃多少苦,直到我亲眼看到,才明白那是何等的残酷。。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Щ.。
我来到wat医院的时候,凌枭还没有进入手术室。杜菲儿把我安排在手术室隔壁的房间,通过监视器来看这场手术。
她还好意地给我备了一杯咖啡,让我打起‘精’神千万不要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然后她就坐在一旁看书了,恬静的她瞧着特别温柔。可这个时候,她那从容得近乎冷漠的样子却令我怒火中烧。
“你要看书能不能去别的地方?”
我实在无法忍受她身为凌枭的妻子却这样漠不关心的样子,她一点都不紧张焦虑。哪怕是无爱无心,至少也在陌生人面前装装吧?
“秦诺,你是以什么资格来义愤填膺的呢?你算是他身边的谁?”她抬头不屑地瞄我一眼,扬手又翻了一页。
我无言以对,转头又望着手术室,不想再跟她讲话。
很快,凌枭被推进了手术室,还是坐着轮椅。一个助理医师给他脱下了衣服,把他扶到手术台上,他躺下过后,四肢很快被一种软皮带栓了起来。
我心一紧,回头看了眼杜菲儿,“他们为什么要把他四肢绑起来?”
“因为有神经中枢的地方不能打麻‘药’,怕他挣扎。”
“……”
不打麻‘药’?硬生生从他骨骼上面取钢钉?
我顿时全身发麻,有些站不稳了。心里瞬间又刺痛起来,连呼吸都疼。鼻子好酸,可我一直强忍着,不想因为眼睛朦胧而错过任何一个画面。
凌枭的脸很平静,经过几天的休养,他的面‘色’没上次我看到的那么苍白了。不过他又瘦了,脸像皮包骨一样。
不一会,杜承霖就穿着手术服走了进来,手术室的灯全部打亮,各种仪器也接在了凌枭身上。
助理医师立即把手术工具车推在了他身边,迅速递给了他一把手术刀。他在凌枭腰间的皮肤上做了消毒,紧接着一刀划下去……
我心头一颤,慌忙别开了头。杜菲儿盯着我冷笑了一下,又低头看书。
我缓了好一会,强打起‘精’神再去看监视器。此时凌枭的腰间早已经血淋淋一片,杜承霖正拿着手术钳在取一颗钢钉,一旁的几个助理医师都在拽着凌枭,怕他挣扎。
他的嘴里咬着一层‘毛’巾,脸上布满了密汗。他没有挣扎,平静地躺着,双眸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仿佛透着万千仇恨。
我有些无法呼吸了,仿佛被人捏住了喉咙一样。。一股恶气堵在喉咙,想吐,却吐不出来。我泪眼婆娑地看着监视器,压抑着哭声。
我无法想象他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痛苦,怪不得身上有那么多‘交’错的疤痕。等他把所有的钢钉取出来后,他一身的皮肤是不是越发不能直视了?
是我,都是我的错!
如果我当年不去惹连少卿,或者装着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看到这一切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后悔当年的冲动了?”杜菲儿来到了监视器边,伸手关了监控,转头望着我,“秦诺,现在你还有脸说爱他吗?你爱他,知道他这些年前前后后做了多少手术吗?知道他每天要吃多少‘药’吗?”
“杜菲儿,你能仁慈点吗?起码让我觉得你是爱他的。”
“你还‘挺’多管闲事的,我爱不爱他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你现在看也看了,还是尽早滚回a市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会让我更唾弃凌枭的品味,他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一无是处的‘女’人。”
“我会走的,你不用担心。”
我对她的讥讽毫无反驳之力,因为我目前的确一无是处。
但是!
我发誓,在有生之年,我一定要让她仰视我,一定要让她对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一定要从她身边把凌枭夺回来!
“杜菲儿,你最好对他好点,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拎起包转身离开,再也无法在这里待下去了。与其憎恨自己的无能,还不如努力改变命运,兴许某一天,我可以亲自照顾凌枭。
走出医院,黛芬的车就在楼下等我,看我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蹙了蹙眉。
“凌先生这样的手术一年会做很多,你还是打起‘精’神过日子吧,别‘操’那么多心了。”
“……”
他是我孩子的爸爸,我能不心疼吗?
我真想对她怒吼,可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我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怀孕了,不能。我靠着椅背望着医院大楼,心头拔凉拔凉的。
……
回到杜菲儿那恐怖的小别墅,我心情坏透了,真想一把火烧了这地方。
黛芬跟了上来,坐在窗边的摇椅上点了一支烟‘抽’着,她的脸上淤青还没散去,但人‘精’神了些。
那天她在酒吧买醉,最后是我把她扛下楼的。她一路上在念一个叫“鬼影”的人,等她酒醒后我问她这是谁,她却不承认。
但我晓得,她那么不要命地打地下拳赛,肯定跟这个人有关。只是这些跟我也没半点关系,也就不多问了。
黛芬把烟‘抽’完后,才转头看了我一眼,从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上面的金额是五百万美金。
“是杜小姐之前承诺你的钱,你离开凌枭后,这就是你的报酬。”
她顿了顿,又道,“你还是尽快回国吧,这些钱应该足够你活得滋润了。我虽然是个拳击手,但也不喜欢多事,希望下次遇见你时,不是奉命取你命的时候。”
黛芬是笑着把这话说出来的,可她眼底并无笑意。我知道没有她说谎,如果我还执‘迷’不悟地继续纠缠下去,杜菲儿一定会对我下死手的。
但,我选择离开,绝不是害怕杜菲儿,而是凌枭。
我不想他死,如果有生之年我确实不能跟他相守,那我愿意在最远的地方陪着他,一直到老。我会生下我们的孩子,好好照顾他,教育他。
“我离开后,杜老先生能医好凌枭吗?”
“这就要看你的意思了,你若安分,他就是晴天。”
“我会离开的,永远不想见!”
只要凌枭好好活着,就比什么都好。他已经给了我两年多的宠爱和呵护,而这些东西足够我回忆一辈子了。
“你倒是一个识时务的人,我本以为你会挣扎一下的,呵呵!”
黛芬的笑声中带着不屑,她应该是看不起我的,如此轻易就放弃了所谓的真爱。
我没在意她的话,还拿起她给的五百万放进了包里。这钱不用白不用,正好给山里的孩子们买一些学习用品。
于是她的眼神更鄙视了些。
“没事的话你就出去吧,我等会就订机票回国。”
我来美国也差不多半个月了,不能再耽搁了。这期间我关了手机,恐怕张赫他们已经急疯了。
施工总图的事情迫在眉睫,我不能两边都顾不上。想要在未来的日子让杜菲儿仰视我,就不能那么任‘性’了。
“机票我会打电话给你订,你先收拾东西吧,我等会送你!”
“谢谢。”
我的东西本都在索夫亚迪酒店里,但杜菲儿挟持我的第二天,黛芬就载着我去拿回来了。东西不多,我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
黛芬给我订的机票是晚上九点半飞a市的,直达,不晚点的话得明天中午到a市。
我们去纽约国际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陈然也来了,不知道是监视我还是监视黛芬,很诡异。他就坐在副驾驶上,一直都闭目养神,但他对我发自肺腑的厌恶我能清楚地感受到。
黛芬的车开得特别快,很迫不及待地要把我送走似得,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忙着回去领功领赏。
我正在妊娠中,被车子这么一颠胃里顿时就汹涌澎湃了起来,连忙叫她停车。她狐疑地看我一眼,还是把车停了。
我打开‘门’冲到路边就是一顿狂吐,吐得胆汁都出来了。这几天我一直在心惊胆战中度过,大概身体早已经扛不住了。
我撑着围栏缓了好久,脚依然软得没法走路,感觉一身的力气都吐光了一样。黛芬下车拿了瓶水给我漱口,‘操’着手在一旁狐疑地看我。
“别告诉我你肠胃炎又犯了。”她冷冷道。
“一直就没好过。”我漱了漱口,转身进了车里,“能开快点吗?我又想拉肚子了。”
黛芬狐疑地瞄了我一眼,油‘门’一轰如离弦之箭而出。
我们到机场的时候,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小时。黛芬叫陈然留在车里,她帮我拉着箱子送我上飞机。
我本来阻止了,但她执意要送我,于是我不得不去卫生间呆了几分钟,表示我在拉肚子。故伎重演,她有些将信将疑了。
我托运行李后,她把我送到了登机口,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我的肚子。“你是不是怀孕了?你来找凌枭到底是为什么?”
“怎么可能怀孕,我不过是来证实一件事情而已。”
“你最好不是怀孕了,要不然会很惨的。”她好像是警告我,又好像是提醒。
我没理她,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匆匆走向了登机口。
转弯时,我用眼底余光往后看了她,她还没走,正一脸凝重地打电话。我心里很慌,就怕她忽然追上来要抓我去做检查。
这种恐惧一直持续到我登机才放松,我靠着椅背,不自觉已经满头大汗了。
飞机起飞的时候,我俯瞰着纽约市,心头很不是滋味。
我恨杜菲儿,却是那种无能为力的恨。不是因为她显赫的家庭背景和美貌,而是她父亲。他掌握着凌枭的生死,是我妥协的唯一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