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到达a市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访问:.。
我从飞机上下来时,人有些恍惚。我虚弱地拉着行李走出机场,看到天空阳光明媚,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不过离开了十几天,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诺诺!”
低沉嘶哑的嗓音在远处响起,我怔了一下。陆震怎么来了?我狐疑地回头,看到他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一脸不悦的阿木。
“哥,阿木,你们怎么来了?”
我纳闷极了,我回国的消息并没有告诉他们任何人啊?我想起了在我进站之前看到黛芬打电话了,是她联系他们的?
不,不可能!
阿木接过我手里的箱子,眉头拧得跟麻‘花’似得,“诺诺,你去哪里怎么不跟我们讲一声啊?眼里还有没有我这朋友了?看看你,一脸苍白,是没吃饭啊?”
“阿木,对不起!”
听到她的训斥,我心里竟滑过一丝暖流,好感动。也只有她,才会如此痛心疾首地呵斥我不爱惜自己。
我真庆幸脸上的爪印消除了,要不然她看到就无法自圆其说了。
“你也真是的!”她拉着我走向轿车,一边走一边碎碎念,“手怎么这么冰凉?纽约那边的气候很冷吗?”
“没有,胃不舒服就没怎么吃东西。”我老老实实道,悄悄吸了吸鼻子,把那酸涩的感觉隐去了。
“胃不舒服?怎么回事?”她回头睨着我,眼底的关切溢于言表。
“就是有些晕机,所以吐了一次,没事,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给你买了榴莲酥,刚出炉的,你要不要尝尝?”
进车里后,阿木献宝似得拿出了一盒榴莲酥给我。这是我最爱吃的点心,没有之一。只是现在情况不同,我看着非但毫无胃口,还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我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暂时不吃了,吃不下。”
“诺诺,你为什么去美国啊?我出差回来听到阿震说起,打你电话都不通了。”收起榴莲酥,阿木这才正‘色’问我。
“阿木你知道吗,凌枭就是晟浩,原来他没死,还活着。”我迫不及待把这消息告诉给了她。
“哪又如何?他已经和杜菲儿结婚了,国内外都是他们结婚的消息。你就不会用心去想想,他如果真的想跟你在一起,会用那种方式接近你?而且还不跟你相认,还去跟别人结婚?”
看着阿木不以为然的样子,我想陆震可能把凌枭的事情告诉她了。我无言以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去美国的时候也是这么以为,凌枭不跟我相认,还跟别人结婚,这已经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回不到过去了。是我自己傻,以为他是爱我的。
可当看到杜菲儿对他的态度和他做手术时的样子,这些怨念一点都没有了。我不再去计较他是不是爱我,我只要他活着就够了。
“诺诺!”
阿木拉住了我的手,把头轻轻靠在我肩头,“知道什么叫物是人非吗?你们都死过一次了,都明白自己要的东西是什么。比如你,一直想要把连家扳倒。那么他呢?被人害得那么惨会甘心吗?你们的感情不再纯粹了,回不去了懂吗。”
我无法反驳,因为事实上的确如此。
当年我们年少懵懂,像一头初生牛犊在创业的路上横冲直撞,那是最嚣张最狂傲的日子。直到我们跌了个很大的跟斗,才发现世界远比我们想象中残酷。
凌枭的‘性’情大变,应该也是因为这个。而我变得如惊弓之鸟一般又自卑又胆小,也是如此。
我们都变了,追求,理想和感情,变得面目全非。
陆震把车子开得很慢,我望着车窗外飞速闪过的景‘色’,想着自己一无所获的旅程,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圈。我忍着不想哭,可等阿木把我往她怀中一带,我瞬间就控制不住了。
“哭吧,哭过之后从头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
她哽咽道,不警觉一滴泪珠落在了我脸上,我抬起头时,她已经泪流满面。我们俩在后座上哭得歇斯底里,陆震在前面一声不吭地开车,默默把一盒纸巾递了过来。
我依然没把怀孕的事情告诉阿木,我想她会毫不犹豫拉我去做掉的。她心疼我,不想我在晟浩的‘阴’影下继续生活。
走出来,才算是真正的开始,不过这已经太晚了,我根本做不到。
路上,陆震说带我去吃个饭,算是给我接风洗尘。我没答应,借口说太累就让他们俩送我回家了。
我现在妊娠反应特别厉害,一点不对劲阿木肯定会发现,我不敢冒险。
他们俩把我送到家‘门’口时,我就把他们赶走了。心情不好,就只想找个地方静静窝着,谁都不理。
进客厅时,李嫂正在收拾屋子,看我两眼通红地走回去,默默地叹了一声。“小姐你回来啦,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不用了李嫂,我想睡一觉,等会醒了再吃吧。”
“那我给你炖一点银耳汤,看你这脸‘色’憔悴得,一路上都没休息好吧?”
“没事的。”
我苦涩地笑了笑,转身上楼了。
回到卧室,却发现梳妆台上有一封信,我拿起一看,写着“秦诺亲启”,这竟然有点像是凌枭的字迹,不由得愣了。
“李嫂,这是哪的信啊?”我探头到楼梯边问道。
“是赵总送过来的,说是之前先生让他转‘交’给你的。”
凌枭给我的?他什么事还给我写了一封信?我顿时心下一喜,连忙打开了信,心却又瞬间凉了下来。
“对不起!”
一张白纸,就这么三个字,没有称谓,没有落款。
即便如此,我也懂了凌枭心里千言万语说不出的话,他说他只会爱一个‘女’人,会跟他爱的‘女’人结婚,他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他更爱我。
然而……这三个字,已经表达了他的选择。
这封信应该是在他去美国之前留给小淡的,说明他早就有娶杜菲儿的心思了,所以才觉得对不起我。
白纸上有几个地方有水渍,是他流的泪吗?他写这三个字的时候,可曾犹豫过,心疼过呢?
我竟然哭不出来了,只是很心疼,那种无能为力的心疼。无论如何,他不是个坏男人,起码还跟我说了一声“对不起”。
我想去守护他,照顾他,可我不敢。我怕一出现就‘激’怒了杜菲儿,不但要了我的命,也让凌枭万劫不复。
凌枭,我的心思你可懂?
收起惆怅的心绪,我到浴室洗了个澡。
我不能让自己这样凄凄切切过下去了,我还有孩子。杜菲儿能阻止我见凌枭,总不能阻止我生下这孩子吧。
我要好好活着。
……
我这一觉睡得很长,‘迷’‘迷’糊糊好像有两三天,期间李嫂叫我吃饭都没起来。我一直在做梦,回忆着当年读书时的青葱岁月。在梦里我哭得歇斯底里,哭得肝肠寸断。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我整个人才彻底清醒过来,一身又累又疲惫。
李嫂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守着,听到我哼了一声一下子就支起了身子,慌慌张张地奔了过来。
“小姐,你怎么样了?好点了吗?你这‘迷’‘迷’糊糊好几天,又哭又喊的,吓死我了。”李嫂还一脸后怕的样子。
又哭又喊?
我顿时尴尬了,没想到一直强忍的情绪在梦里却肆无忌惮地发泄了。不过也好,我这会觉得‘精’神好了很多,除了有点饿之外,心里也不那么难过了。
“我就是有点累,就多睡了一会。难为你了李嫂,看你这黑眼圈,肯定没睡好。”我很感动,她一定是在这里守着没离开。
“你没事就好了,我去给你炖点汤喝。你这两天都没吃东西,真怕你……”她说着摇摇头就下楼了,一脸叹息。
我看了眼窗外,天‘色’好像又入暮了。
我起身洗了个澡,披了件睡袍来到了书房,准备开工做点事。
耽搁了半个月,施工总图又挪后了,张赫那边估计也都很急了,我自然不能怠慢。设计是我唯一能够找到自信的东西,也是我以后赖以生存的技能,我要用心一些。
只是,一对着电脑屏幕上那一条条几何图形和数据,我脑子里就涌现了凌枭的音容笑貌,根本无法集中‘精’力做事情。
我真的‘挺’没用,哪怕他现在已经成为人夫,我还依然惦念着。
我努力很久都无法集中‘精’力,又不自觉地拿出了手机,输入了他的电话号码。这么久以来,我就记得他这一个号码,仿佛都刻在脑中似得。
我以为他电话依然是关机,却没料想竟然通了,而且还接了。我吓得心一慌,连忙挂断了电话。
我魔障了,我肯定是疯了。
杜菲儿已经用那种方式来威胁我了,我却还分不清是非好歹,我会把他害死的。我若不安分,他恐怕都站不起来了,我不想害得他再死一次。
我心思很‘乱’,就再也没心思忙工作了,关上电脑来到了楼下。
李嫂刚做了泡芙,我闻得特别香,连忙拿起一个咬了口,酸酸甜甜的很好吃,我吃下过后完全没有吐的意思。
“小姐,喜欢吃就多吃点。”李嫂把泡芙端在餐桌上,坐在一旁静静地看我吃。
“李嫂,你快去休息吧。我等会还得看看图纸,你别陪我。”
“小姐,熬夜不好啊。再说你都怀孕了,太拼命了对胎儿不好。”
“……你怎么知道的?”我讪笑了一下,有些无措了。
“我是过来人,怎么能看不出来呢。你别怪我多嘴,我觉得先生是真爱你的,所以这个孩子你别‘弄’掉了……”
“你在这里坐着,是想跟我讲这个?”
她点点头,有些难为情,“上次我打扫书房的时候,看到先生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看了很久,指着上面一个好乖巧的小‘女’孩跟我说,如果以后跟你生了孩子,一定会那么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