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两!算在下定金,只因在下的银子多半存于泰和银号之中,一时也凑不齐这么多,只要拿回信物,在下绝不失言。”其实东门长风还有不能说的苦衷,整个修罗寨所抢劫得来的银子有八成存在泰和银号,想取出来,非得那枚大戒指不可,泰和银号只认戒指不认人。邓关将戒指夺到手,差点使得修罗寨停摆。
“东门寨主得明白,我唐门虽然被邓关害得差点家破人亡,这十万八万的就算现在也未必放在眼里。”她冷冷说道。
东门长风深吸了口气,若不是有求于人,他早就准备开打了,拳头攥得紧紧的,高高抬起,又轻轻砸在桌子上,“好!”他豁出去了,“只要姑娘能拿到戒指,在下愿再加五万两!”
“空口无凭,立字为据!”其实唐莹也有些怕他拍屁股走掉,既然人家都开到了十五万两,还是见好就收吧。
“没——问——题!”东门长风一字一句地说道,眼里满是恨意,“六指门手里还有一样人人都想得到的宝贝,如果你们有兴趣,在下乐于做个顺水人情。”他边写字据边说着。
“是何物?”
“六指门常三指手里有我朝开国皇帝赐予的免死金牌!你们尤其得注意这个常三指,此人没别的什么特征,就是两手的手指都很长。”东门长风想挑起邓关与六指门互相残杀,却没料到邓关早就得到了免死金牌的消息。
唐莹只是微微一笑,将字据与银票纳入袖内,“三天后等小女子好消息,顺便准备余下的十二万两银票,东门大哥一定还有别的事要办,小女子就不送了。”说的挺客气,其实就是往外轰。
出了客栈大门,东门长风恨意难平,恨恨地骂道:“难怪伴随邓关左右,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罗大掌柜苦着脸,“寨主,为了这枚戒指,我们已经花了将近三十万两银子,难道就不能找个能工巧匠再做一个吗?”
“再做一个!”东门长风怔怔地望着他,“一个戒指都如此麻烦了,如果有两个,老子还不得活活烦死!”
常三指也生平第一次遇到了“对手”!最起码他还是将邓关当做正儿八经的对手看待的,虽然两人从未交过手,可他却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仿佛自己随时都有可能败在对方手下。每天他都会派出门中大盗小贼前去打探邓关行踪,可邓关一连两天未出门,让他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对手底细,下手起码软三分。“门主,明天一过,东门长风必定前来讨要,而今邓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们如何下手?”那个被邓关“喂”了一肚子“坏水”的师弟显得有些忧郁。
常三指也有些心绪不宁,还得装模作样训斥道:“大敌当前最忌心浮气躁,邓关都能沉得住气,难道我们先自乱阵脚不成!”
“属下绝无此意!属下以为,虽然东门长风目前有求于我们,对于修罗寨这样飘乎不定的江湖杀手帮派,我们还是尽量满足他们的要求,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黑吃黑。万一哪天让其寻得了我六指门总坛,被其来个突然袭击,得不偿失啊!”
“本门主岂能不知其利害关系,银子既然收了,戒指就得老老实实送到他手中,江湖规矩不能破坏。”他想了想,“你们在那小娘子身上拿到的金器还在不在?”他所指的是唐莹当日失窃的那批东门长风的饰物。
师弟将一个包裹从桌子底下拿出来,哗啦一声倒在桌子上,金光灿灿,“只因尚未得到戒指,这些东西分文未动。”
常三指拿起一件看了又看,久久舍不得放下,“邓关也够狠的,东门长风身上的东西一件没落下,他是怎样在不伤其性命的情况下得到这些东西的呢?”东门长风自然不可能告诉他这等丑事,所以他才非常纠结。
“门主,这会不会是东门长风联合邓关给我们下的套?”有个小贼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根本不可能!”常三指微微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除非是傻子!东门长风,显然不是。”
“那为何东门长风非得找我们出手,还不惜出十几万两银子?不就是一个戒指吗,至于花费如此大代价吗?”
常三指没搭话,“依本门主看,邓关躲着不见,无非为了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在中原向来神神道道,常用的计谋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常常整得不明就理的大明宗与神火教鬼哭狼嚎,他此番秘不示人,多半也是想搞乱我等心智。”
“我们是不是给他也来个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晚啦!他已经先对我们用这招了,他能以静制动,我们等不起!”
“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常三指想了想,一拍桌子,“把这些东西原封不动地送回去,再给加锭金子。”
“门主,我们还给他已经是坏了道上的规矩,为什么还要多给他金子?”
“告诉那小娘子,这锭金子是利息。”
第三天,终于大功告成,邓关头发蓬乱,脸上几条血痕,手上也是伤痕累累。而这头倒霉的獒犬则边走边打喷嚏,不时拿前爪去挠光秃秃的鼻子,两边的触须一根未见。
“我问你,你们一人一狗关起门来干什么?”唐莹虎着脸。
“呸!”
“你、你敢骂人!”
“贫僧还要揍你!”邓关扬手佯装要打。
“别!”唐莹可不想稀里糊涂让他揍一顿,一个包袱高高举起。
邓关拿过来,打开一瞧,“嗬!谁给你送来的?”
“什么叫给我送来的!本来就是本姑娘找回来的。”唐莹偏着脑袋。
“呸!”邓关抹了抹嘴,“进了贼口袋里的东西,就凭你也想拿回来!”
唐莹气急败坏地抹着脸,“你别小看人,若不是本姑娘出手,当然没人能拿得回来。”
邓关往天上一指,“瞧!看见没有那儿有头大黄牛在飞,就是让你给吹上去的。”
“你要怎么才相信?”唐莹恨恨地盯着他。
“你说真话我就信!”邓关坐了下来,“小二,来桌酒菜!”他抚摸着被他欺负了三天的骜犬,三天以来,虽然互相之间各有“输赢”,还是玩出感情来了,这骜犬多半是怕了他,一直不敢往前凑。
“也好!省得贫僧去找。”邓关将所有金首饰收入囊中。
“哎!那是本姑娘寻回来的!”唐莹正想出手,自然无法与邓关相比,她还没够着口袋,已经全部进了邓关腰包。
“这是给贫僧下战书,偷去的东西还能再送回来,无非是想告诉贫僧,他还能再拿回去。”
唐莹自知隐瞒不过,只得说了实话,腆着脸,“你猜得没错!是有人送回来的,不过里边有锭五两的金子,是给本姑娘的利息。”她伸出玉掌。
邓关抬起骜犬的爪子,拍了她一下,“还是贫僧替你保管,免得又给偷了。贫僧经过三日三夜的闭关苦修,早已今非昔比,针尖对麦芒,就看谁更精!”
唐莹抚摸着拍疼的玉手,表情相当愠怒,奚落道:“区区三天,你还能老母鸡变出鸭来不成!”
“那是变不了,丑小鸭变凤凰还是有可能的。”小二将酒菜摆了上来,邓关随手抓了几颗花生米放入口中,叹道:“人间美味!”
“切!”“哎!我们相处也有些日子了吧!”她没来由地冒出一句。
“怎么!你嫌日子长啊?是不是打算离贫僧而去?”
“你打算将我轰走是吧!哼!美的你!”她白了他一眼,“眼下有笔买卖,不知你想不想干?”
“你想干吗?”
“我想!”她脱口而出。
“你真想干?”邓关颇为暧昧地望了她一眼。
“我已经谈好了价钱。”她鼓起勇气。
“你还真看得开!谁会这么傻?”
“你别管!反正你我二人各占一半,你看如何?”
“哦!贫僧也有份呀!那好,多少银子?”
“十万两!”
“哟!还蛮值钱的嘛!”
“当然值钱!”
“没看出来。”
“本姑娘是在跟你说正事,你能不能正经点,少打马虎眼!”她还火了。
“姑娘啊!你能看得开,贫僧没理由反对,人家已经开出这个价钱来了,过了这村可没了这店,该出手时就出手,得抓紧点。”
“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
“姑娘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事你完全可以自己拿主意,何必牵扯贫僧。”
“这事没你还真就不行。”
“是让贫僧做保吗?还是见证人?”
“你听我慢慢说给你听,别打岔。”唐莹倒了杯酒润润喉咙,“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有人看上你手上的戒指,想开价买下来,开始说是五万两,我当然不能答应,就给他加价到十万两!他是勉强同意,我就来问你了。”她非常期待。
邓关嚼着烧鸡,恍然大悟,说了一句:“这么说来,贫僧倒会错了意。”
第四二零节 会错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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