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期修士,素日里那可是‘高卧九重云’的存在,可眼下的凤飞烟······
饶是如此,独孤文澜二人的震惊已然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凤飞烟,你疯了。”
“那遁甲奇门之阵,或许我娘子能够助两位前辈一臂之力。”良久,那红衣女子并独孤文澜二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说道。
此言一出,白依依却以为真正疯了的人应该是独孤文澜才对吧。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你小子有这份胆识跟气度,也不算堕了文素云的威名。至于上官平儿,或许也该放心让你自己去闯荡了。”闻言,凤飞烟却是强自打起精神说道。
看来他虽是不胜酒力,但这脑子却是半点儿都不糊涂。
“前辈果然是我上官姨娘为数不多的至交好友之一,却是不知同着东凰仙尊——‘凤寒烟’之间作何称呼?”一旦提到凤寒烟,独孤文澜的脸上登时写满了恭敬之意。
“一炁三清势更奇,壶中妙法贯须弭;移来一本还生我,运去分身莫浪疑。来,喝酒。”说话间,那凤飞烟复又端起了手中的象牙酒杯。
“作梦中梦,见身外身。那凤寒烟是他的身外化身。”苦笑着为凤飞烟那已自空了的杯子中续满酒水,此红衣女子的脸色也不再那般难看了。
至此,她终是知道了素日里滴酒不沾的凤师姐,如何会同着这两个不相干的小辈喝到如此失态的地步。
“你小子,如何知道上官平儿同着我们这几个老友都打过招呼了?”此时的凤飞烟终是学会了浅尝辄止。
满满当当的一杯烈酒,他也只是抿了一小口而已。
“小二哥,再随便上两个热菜。”那红衣女子的脸上赧然露出了笑意。
“从确定了林瓶儿前辈的身份开始。”独孤文澜一拍腰间的乾坤袋,那一块火红的玉玦便是为其执定在了手中。
“‘红颜枯骨玦’,此是林师妹的信物没错。看来此前你上官姨娘常自提到她林瓶儿,却是忽视了我凤飞烟。”自独孤文澜的手中接过玉玦之时,凤飞烟故作生气的说道。
“还岂仙尊并云前辈,祝我二人取得那‘枯荣断魂散’的解药。”独孤文澜的言辞之间,难掩的是激动之意。
“好说,不过对于如何破除那‘遁甲奇门之阵’,我自己也是没有太大的把握。事有尽力而为,有全力以赴,师伯我答应你全力以赴就是了。”将着手里的玉玦递还给独孤文澜,凤飞烟颇为洒脱的说道。
“啊,多谢仙尊,多谢师……师伯。”
“在破阵之时,晚辈或是可以尽些绵薄之力。”在独孤文澜向着对方二人千恩万谢之时,白依依适时的出声说道。
于是,酒足饭饱之后独孤文澜一行四人竟自出现在了宇文府邸的北门之前。
正门大开,内里氤氲着的是浓的化不开的雾气。
凤飞烟于袍袖拂动间,一杆火红色的幡旗便是出现在了众人面前的虚空之中。
此幡迎风便长,幡面鼓荡之间,自是有着一般威势。
“爆。”低呵声中,该一面堪堪涨至了丈许之巨的大幡,登时爆裂为一团赤色火瘴,堪堪将着其四人笼罩在了其中。
“凤师妹,久违了啊。”
独孤文澜四人在那火瘴的护持之下,一旦跨门而入。一道苍老的声音,便是回荡在了周遭那浓的化不开的水雾之中。
“哪个是你的师妹?林瓶儿之事,倘是没有个说法,我们今夜不死无休。”说话间,一根下端系有桐花样飘穗的枯黄短萧,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却是不知,眼下的你能够施展出此‘幽篁离火箫’几分的威能。师弟,还等什么?”
那一道苍老的声音话锋既转,独孤文澜四人周遭那浓重的雾气竟是沸涌翻腾了起来。雾气翻涌间,竟是自其中凝成了一头爪牙厉厉、鳞甲纷纷的幽蓝色蛟龙。
“去。”
另一道苍老的声音既起,那一头鼓鬣张鳞,腹生双爪的巨大蛟龙,便是向着四人处摆尾而来。
“是幻术,无需理会的。”
那红衣女子方欲飞起背后所负的仙剑迎敌,手中古旧罗盘轮转不定的白依依,却是极为笃定的说道。
果然,那看去狰狞可怖的巨蛟,一旦为护持在独孤文澜四人周遭的火瘴所阻,登时便是如同春阳融雪一般,重又被化作了一团浓重的水汽。
“师姐,事情越发的有意思了啊。”
于宇文府邸东院映月湖上,所飘荡着的那一叶孤舟之中。一个形容枯槁的瘦小老者,在见了那高悬于其面前虚空中的冰镜里所现出的一幕之后,便是饶有兴致的说道。
高手寂寞,在这阵法术数一道之上,他已经久也不曾遇到过真正的对手了。
“凤师兄,这‘凤箫’既已在手,何不将着其上所坠的这飘香桐花祭出,以防对方发动神识一类的攻击,毕竟这两位,呃,小友的修为境界也太低了一些。”
白依依方才的那个判断,显然已经引起了这红衣女子的重视。毕竟无论何时何地,那有用之人,总是会受到别人特殊眷顾的。
“哎呀,倘不是云瑶师妹提醒,我几乎几乎误了大事。世侄啊,不是我说你,这修为境界也太低了一些吧?答应我,此间事了之后,寻一处恬淡、安静的所在,好好苦修一番。或者干脆跟我走吧,只要你肯下苦功夫,说不得我会倾其所有的。”
许是有些头疼,以手扶额,这个眸子狭长的邪魅青年,有些恍惚的说道。
“多谢师伯,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您就是合欢宗主——云瑶前辈?东湖郡云家逍遥二仙的大名可谓是如雷灌耳啊。”打心底里不愿意同着凤凰一族有着太多瓜葛的独孤文澜,顾左右而言它道。
“小友谬赞了,不过只是看似逍遥而已。这如许多年来我也一直在反问自己,到底何为逍遥,何为仙?”云瑶的这一般话语,如同晨钟暮鼓一般重重的敲落在了独孤文澜的心坎之上。
“看似逍遥,看似逍遥……”他低声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