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默跟岑升现在何处?快快前面带路!”
威势压迫之下那两个喽啰自然是乖乖就范,被众鬼卒推搡着向指定的路线走去。不过酒坛子摔在地上发出的响动终究还是惊动了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的喽啰从街角四周冒出来,但完全没有想要继续上前的意思,只是跟徐承他们保持一定距离手执兵器警惕地观望其一举一动。
“何人敢在此猖獗?尔等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将其拿下?”只见一个身形魁梧面相凶悍头目模样的贼人领着一队喽啰来到徐承等人跟前,彻底挡住了其前进之路。
可能是隐隐感觉到面前的敌人散发出来的从容和自信,也可能是敌人的数量不容小觑。总之众喽啰听后没人敢于第一个上前,但是统领的命令又不敢违背。两边为难之下只得缓步向徐承等人逼近。
看着面露难色逐渐向自己逼近的喽啰,再看到他们油光满面略显长膘的身形与之前被抓到的刁民完全相异,徐承一下子就明白了其裹足不前的原因——敢情是在这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不想再回到刀口舔血的日子。
徐承心中暗喜,却也不直接表明来意。自然是想出其不意给予震慑接下来才好坐下来谈,故只是轻声在鬼卒中传话不到万不得已切莫伤人。
见自己喊话后喽啰们个个惜命不肯上前,察觉到自己的威信受到了严重的挑战,头目不由大为恼怒,面露凶光独自上前,手中长刀直接劈向离他最近的两名鬼卒。
骑虎难下之际想通过自己身先士卒来振奋下士气,重新树立喽啰中的威望。能够在极短时间内做出这样正确的决策,徐承不由对眼前的这个头目高看了几分。不过他的一切挣扎注定是徒劳的。因为与其相信其武力,徐承还是更愿意选择相信蒲丰的能力。
感受到了危险逼近,那两个鬼卒凭借本能反应迅速举刀格挡。
“叮——”一阵刺耳的兵器撞击声由近及远传向所有在场人的耳朵。防守的两人不堪冲击,被连连逼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身形,同时脸上露出了较为痛苦的表情。
出乎所有人意料,头目手中的长刀居然多了两个肉眼可见的缺口。
两个鬼卒再看向自己手中的刀刃,发觉毫发无损。惊喜之余又感觉到之前发生的一切都仿佛像是在梦里那么不真实,外加刚才格挡过程中手臂有些麻木乏力未缓过来,竟怔怔地立在原地未有进一步的行动。
倒是其他鬼卒率先反应过来,直接冲上前去用手中利刃指向那个仍在错愕之中的头目,继而将其团团围住。
周围的喽啰们见己方统领都落在对方手上顿时萌生退意,正想作鸟兽散之时,只见远处另一个统领模样的贼人外加带着二十几个喽啰赶了过来。这无疑是在关键时刻增强了喽啰们的底气,好不容易将要打破平衡的场面又继续陷入僵持。
“都请住手!来者皆是客,如此刀剑相向非是待客之道。尔等还不速速放下兵器?”
众喽啰听到统领发话后皆如释重负,随即收起了手中的兵刃,但仍一脸警惕着看着徐承等人。
见对方先行退让一步,徐承便使了个眼色。身边鬼卒见状也纷纷退了回来,之前紧张的气氛瞬间发生了缓和。
“在下徐承,奉天师道师君之命前来宜汉求见伍默和岑升二位统领。”徐承淡定从容不卑不亢道,似乎已完全忘记双方前一刻的剑拔弩张。
“某便是伍默。”后续赶到的那个头目直截了当作了自我介绍,接着指着刚才被鬼卒包围至今一脸懵逼的头目道:“这便是某家二弟岑升。其生性鲁莽,得罪了贵客……”
“伍统领客气了。此事也不能全怪岑统领。毕竟动了手,承也有不当之处。望二位统领海涵!”说完徐承行了礼道,随即用目光逐一扫过伍默跟岑升。发现前者面露得意之色而后者却生出怨毒的目光扫向徐承跟伍默,感觉要将此二人生吞活剥一般。
“不知阁下如此兴师动众前来所为何事?”伍默见对方并无恶意,遂好奇地问道。
“伍统领可否借一步说话?”徐承此举也是有意为之。既然已经跟岑升结下梁子且短期内无法化解,也只好将谈判的希望寄托在伍默身上。
“倒是某唐突了,如此场地也确实不适合商议,诸位贵客请随我来……”说完看也不看岑升一眼便径直转身朝前走去。
徐承领着众鬼卒也一并跟在后头,倒是将一旁的岑升当做空气般晾在一边,仿佛他从头到尾从未存在过一般,却未曾注意到后者那凶神恶煞的眼神以及咬牙切齿的表情。
待周围所有人都散去之后,岑升一把将手上的长刀猛砸于地,捶胸顿足道:“徐承伍默皆欺人太甚!若不将此二人千刀万剐,实难消某心头之恨!”
合纵连横之术向来是把双刃剑。当你决定同一方拉近距离之时也必定得罪另一方。徐承通过此举追求便利之时也在不知不觉间为自己埋下了祸根。
宜汉城不大,看这规模徐承能感觉到就算在太平年代城中百姓估计撑死也就一千户左右。转眼间便顺着伍默走到了城中央最大的院落面前,门口的摆设以及头顶上处于半悬挂状态的废弃牌匾暗示着这座府邸前身应该是宜汉县衙。
“阁下请!”伍默虽面相粗鄙,此番确实颇为懂得礼数。
徐承正准备只身随伍默进去,突然听到身后鬼卒关切地喊道:“徐祭酒!”
于是转过身去,心中升起了一阵暖意。随即淡然道:“无妨!诸位在此等候便可。若是到了此处还需带着护卫进去,又如何能体现出诚意?”
此话显然不仅仅是说与一路追随的鬼卒听的,伍默不禁感叹道:“徐祭酒得有这些忠义之士生死相随,令某好生羡慕!”
“伍统领怕是误会了。承此番所带士卒皆听命于师君,其只是恪尽职守罢了。”徐承听后不由紧张了一把,急忙澄清道。内心十分清楚若是伍默恰才所言正好被有心之人肆意夸大传入张修耳中,只怕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