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没好气儿地说着,原本就透着几分邪气不羁的面容上,染着些焦急和不悦。
温泽站在他身旁,和楚辞是截然不同的气质,如果说楚辞是个一身痞气不羁的浪子形象的话,那么温泽就是一身正气,无论是身材还是气质,都给人感觉,很挺拔。
这种感觉和陆泊舟倒有些像,只不过,陆泊舟更英气些,气质里透着几分锐气。
而温泽更稳重些,而且浓眉大眼端正俊秀的五官和轮廓,典型的妈朋儿,就是那种别人家的儿子,哪哪都好,优秀的代名词。
以前程以沫也见过温泽几次,也和现在的感觉没多大差别,干干净净的,而且哪怕什么都不说,那姿态和神韵,就不由自主让人觉得,这人特别正直的样子。
和楚辞是完全两个反转,也不知道这俩人分明是两个极端,怎么还是这么多年的挚友。
温泽还拖着个飞行员小拖箱,程以沫倒是能认得这小拖箱,艾雨乔也有这么个小拖箱。
看到程以沫,温泽愣了一下,虽说在工作上,和艾雨乔偶有往来,也知道程以沫是艾雨乔的至交,但是已经十年了吧?他都没再见过程以沫一次。
温泽今天正好飞完,楚辞特意去机场等他下班,就是为了和他吃个饭喝个酒八卦一下泊舟的事情。然后就接到了泊舟的电话,两人赶紧朝着医院过来了。
温泽伸手捅了一下楚辞,示意他别吱吱哇哇的。
楚辞也看到了程以沫,一愣。
这个女的……倔得是流血不流泪的。
哭了?
“呃……这……”楚辞看了一眼手术室的方向,再看他们在家属等候区坐着,就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你职责内的事儿。”陆泊舟看向他,然后目光就朝着温泽过去,问道,“你怎么也跟过来了?又被他拉着请吃饭了?”
温泽耸了耸肩膀,算是肯定了陆泊舟的说法。
他和楚辞面上的焦灼都已经褪去,走了上来。
楚辞说道,“那有什么办法?我工作比你俩苦,比你俩累,赚得还比你们少得多,人民公仆老黄牛啊,你们总得隔三差五犒劳我一下……”
走到陆泊舟旁边就坐下了,楚辞这才问道,“怎么又我职责内的事儿了?上次的事情,不是已经结了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陆泊舟下巴朝着手术室的方向抬了抬,“程程的弟弟,现在在里头做手术,骨头断了几处,还有脑震荡,软组织多处挫伤,头皮裂伤。”
楚辞听着这些词儿,就略略皱了皱眉头,他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是做警察的也算是见了不少。
所以他马上问道,“这些……一般都是被人给打出来的啊。”
“所以才说是你职责内的事儿。”
陆泊舟简明扼要给出了结论。
楚辞挠了挠头,他一般不办这种小案子的,单位的人都架不住他办事的风格,但也知道得有这么一头不按规矩办事儿的疯狗,有时候一些事情才能办得成。所以给他的都是些棘手的案子。
胃口有点儿……养刁了。
这种斗殴啊、伤人啊之类的案子,真让他没多大兴趣,在楚辞看来,没出个把人命,那都不是他的菜。
但是,他更清楚,但凡和程以沫有关的事儿,在泊舟这儿就是大事,怠慢不得,这个典型重色轻友的发小,他若是不把这事儿当事儿,朋友还好不好做了?
所以楚辞挠挠头就看向陆泊舟,低声说了句,“你女人动不动就扯进刑事案子里啊?”
陆泊舟皱眉睨他一眼,楚辞就看向了程以沫,“把事情经过和我说说吧,回头我让人去核实查证一下。”
程以沫看向他,并没说话。
后头的靳伟伦和岳朗大概看出来了楚辞的身份,所以就走了上来。
“你问这两个学生吧,事发前他们就和清儒在一起。”
陆泊舟指了指他们俩,对楚辞说。
楚辞觉得也好,看着程以沫这状态,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家人在里头手术,家属在外头等着,怕是除了担心里头手术的情况之外,也分心干不了其他的。
楚辞领着两个学生就去了走廊那头。
温泽瞧着陆泊舟和程以沫,他也不好多搀和,连劝都不好多劝,怎么劝呢?情况也不清楚,总不能说节哀顺变吧?
“泊舟,我去打个电话。”
温泽说了句,就拿着手机也朝着走廊那头走了过去。
手术也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了,原本骨折打内固定的手术,就不像那些要开腔的手术时间那么长。
还没见宁磊明出来说什么,程以沫心里其实是心急火燎的,但是也知道,越是这样,其实代表手术越顺利,因为顺利,所以没有什么情况需要多说的。
但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程程,要喝点什么吗?我让温泽他们去买。”陆泊舟看她嘴唇干裂得很厉害,整个人就显得很憔悴。
程以沫摇了摇头,垂眸看着陆泊舟握着她的手。
她就不由自主用力握了握陆泊舟的手指,抿了抿干裂的唇,说道,“我算是知道为什么我每次给病人做手术,出来时看到家属们总是一脸煎熬的焦躁了……”
有些事情不设身处地的话,还真是没法亲身体会那种感觉。
刚这么说着呢,手术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宁磊明一身手术衣从里头走了出来,手套特意摘掉了,估计是怕程以沫看着手套上沾着血会难过。
虽然做医生的见惯了血,但是一码归一码。
“怎么样了?”程以沫急切起身来迎了上去。
陆泊舟也站起身来。
“放心,没事。内固定打得差不多了,片子你也看了的,不是什么棘手的情况,老杨的技术没得挑,他就是让我出来和你说一声,叫你别着急。手术还得持续一阵子,他想缝得漂亮点儿,虽然是男孩子但还这么年轻,留疤了可不好。”
宁磊明说话特别稳重,也是因为这样,他不疾不徐说的话,听着总能让人觉得备受安抚。
“好,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