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瀚惊喜的一声唿哨,又是一只雪鹞鹰俯冲而下,直直的扎进他的怀里,他亲吻着呢喃道:“二宝,想死老爹了,你怎么也来了?”
正在这时,从暖棚里又冲出喜大来,疯狂的鸣叫着也扎了过来,幸亏李瀚躺在躺椅上,两只鹰左右站在扶手上,否则一定把他压得够呛。
田琦傻眼的看着人家“父子三个”在疯狂的亲热,他实在无法想象,如此巨大凶狠的恶鸟怎么会是李瀚的孩子?坐在旁边看着雪鹞鹰尖利的嘴巴跟爪子,吓得赶紧拎着椅子退后好远。
打完点滴的曹寿,在刘曦的搀扶下艰难的走出来晒太阳,看到这一幕,羡慕的眼睛都红了,走过来摸摸喜大说道:“兄弟,咱们不是应该苦乐与共吗?那你的东西是不是都该分我一半?”
李瀚撇嘴道:“想得美,苦乐与共也是分东西的,老婆跟儿子能分吗?”
“我也没说分老婆儿子呀,就要你一只鸟罢了。”
“这是鸟吗?”李瀚气哼哼说道:“这是鸟吗?啊?这是我儿子!大宝二宝,给伯伯打招呼。”
喜大普奔十分聪明,转脸看着曹寿,一起凶恶的叫了一声就想飞到曹寿胳膊上,吓得刘曦赶紧拉着他退后好几步,叫嚷着让李瀚赶紧拉住。
李瀚得意的哈哈大笑,想起正经事,就从普奔的腿上解下竹管,掏出信函仔细的看起来,看着看着,脸色就十分慎重起来。
信是周亚夫写来的,备细说了他们一路上的情况,告诉李瀚他们已经安全到达簪袅郡,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大的损失,还用老大的篇幅说了他对簪袅爵的富饶程度表现出的震惊,并且十分满意那里的条件。表示他已经接管了簪袅郡大总管的职位,并且情愿老死在那里都行。
周亚夫着重提到,伊稚斜夺走了他承诺送给李广的兵器,并没有按照李瀚的预测直接跟军臣发生内斗,而是从开春起,就纵横草原,收容那些小部落,现在已经有了三十万精壮部队。
前些时,伊稚斜竟然派使者过来勾搭恶谷等五侯,所幸李瀚发展的线人十分得力。提前把消息传递到了周亚夫手里,周亚夫当机立断,派人埋伏在匈奴来使的路上,把那些使者统统抓住,带到簪袅郡,送到矿上当了苦力,这才杜绝了投降来的五侯再次反水的隐患。
而军臣那边也有二十万军队,据王庭的线人传进簪袅郡的信息来看,伊稚斜已经派中行说去军臣部三次了。估计是在联络议和,若是他们兄弟和谈成功,极有可能到秋熟时分,会有五十万军队寇边。
李瀚微闭双眼。紧张的盘算着,匈奴也不过就两三百万民众,这就是说,成年的精壮男人统统披甲上阵化身战士了。而大汉朝的防御力量显然是远远不够的,若真是秋天就有战事,能依赖的唯有超越匈奴人的精良火器。否则,是万万不能够防御住的。
“妈的,还以为被小爷闹腾了一家伙,鞑子们能够消停三五年,给老子一点时间从容准备,但秋天就要来犯,这可比较紧张了,他妈的偏偏屋漏偏逢连阴雨,今年还有蝗虫大灾荒,真真是愁杀人。”
李瀚在心里不停的嘀咕,脸上的神情就古怪得很了,连喜大普奔都看出老爹心不在焉了,喜大急着给普奔显摆这个家里的好东西,领着兄弟飞起来进了温棚,介绍普奔尝尝鲜美的水果,这可是跟肉食大不相同。
田琦跟曹寿则直愣愣的看着李瀚,曹寿还忍着疼,用手在李瀚眼睛前面晃晃,李瀚依旧不为所动,曹寿拍他一巴掌问道:“怎么了,你像是白日飞升了一样。”
李瀚回过神来,苦笑一声说道:“公务上有些棘手的事情。对了,你赶紧养好,我估计咱们俩下江南的时间要提前。”
曹寿激动的说道:“真的?其实我现在就能走啊。”
李瀚翻着白眼说道:“你行了吧,你要是不长结实,我婶娘能放心让我把你带走?就算婶娘答应,我二姐也不答应吧?”
刘曦脸一红说道:“瀚子你莫要取笑姐姐,我还巴不得等他好了跟着你去干正经事呢。”
下午,李瀚觉得这样大的事情不能不给皇帝商量,就带着亲卫进京了,刘启看了周亚夫的信函,盯着李瀚半天没说话。
这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李瀚心里发毛,心虚的问道:“父皇为何如此看孩儿啊?”
“李瀚,簪袅郡真有那么富庶吗?”
“是啊,孩儿不是跟您详细讲过吗。”
“以前你讲,朕姑妄听之,但能让周亚夫也如此满意,足以说明那富庶程度远远超越了朕的想象。
看起来,以前我们真的是目光太短浅了,总觉得匈奴乃是苦寒贫瘠之地,否则匈奴人也不至于总是为了抢夺吃的穿的来侵犯我们了,现在才知道,是他们太笨了。”
李瀚笑道:“对啊,我就说他们抱着金碗要饭吃嘛,簪袅郡有丰富的矿藏,加上匈奴人傻,咱们用三核桃俩枣的东西就能换回他们珍贵的羊绒、羊毛、羊皮牛皮、人参鹿茸。
甚至,他们为了换取盐跟茶砖,连种马跟铁矿石都运到簪袅郡交换东西,现在周老爷子已经开了马场了,铁矿石也是我们的工人提炼打造成劣质的铁锅什么的日用品再跟他们交换,一来二去的,利润就很惊人了。”
刘启喟叹道:“是啊,物尽其用是对的,也得有人识货才行,天幸你就是那个识货的人。
对了瀚儿,你准备如何应对秋天的战事?”
李瀚揉揉鼻子说道:“父皇,行军打仗的事情,还是需要有经验的老将们出马,孩儿只能是提供军备跟后勤物资就行,您可不要这么看重我,让我领千军万马去打仗,咱们绝对输。”
刘启大笑道:“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以两百杀敌一万之后,会觉得自己已经是个大将军了呢,原来还知道自己不行啊。”
李瀚认真的点头道:“是啊,孩儿那次纯粹是出其不意的取巧罢了,这次若是再用火器,没准匈奴人就有了防范措施,说到行军布阵,孩儿更是一窍不通,事关国家安危,孩儿怎敢狂妄自大。”
刘启赞赏的点头道:“你能够如此明白,父皇很欣慰,朕会会同三公九卿朝议此事,看看派谁出马吧。”
李瀚说道:“父皇,孩儿有一个建议,您听听看合适不合适,若是觉得可行,就可以跟三公议议。”
“你讲。”
“朝廷用兵,最忌讳急切调兵远程赶赴战场,那样的话,一则浪费给养后勤不易保证,二则仓促赶到容易吃亏。
孩儿觉得,目前国内相对安稳,并没有动乱的迹象,加上八大处已经走上正轨,对诸侯王等不安定因素的监控已经全面展开,军内的控制力也逐渐完善,即便是谁心存异志想要翻起什么浪子,那也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故而,京畿一代的驻军并不需要太多,您可以考虑逐渐分批的往边关调动军队,分驻在上郡、五原、北地、张掖四地,跟云中太守李广遥相呼应。
这样做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在蝗灾来临的时候,庞大的军队消耗,就可以在没有受灾的北地几郡自行解决,一来缓解了朝廷的赈灾压力,二来让他们早日熟悉北地的气候,适应那边的食物跟地形,打仗的时候就不至于出现问题。
当然,孩儿的考虑都是很幼稚的,也不一定合适,毕竟京畿守卫事关朝廷安危,您跟三公若是觉得不可行就罢了。”
刘启饶有兴趣的看着李瀚笑道:“你小子长大了,现在跟父皇说话,都会绕弯子了,难道是怕父皇忌惮你本事太大吗?”
李瀚赶紧说道:“没有没有,的确是这么想的啊。”
事关国家大事,一时之间刘启的确难以决断,打趣完李瀚就沉吟着说道:“这事情的确需要跟朝臣公议,等有结果再说吧。”
“是,父皇,孩儿还有一件事请示。”
“嗯。”
“就是军备跟后勤问题。”李瀚说道:“眼看看春暖花开,虽然我们已经做了不少准备,但大灾来临的同时又有战火,这毕竟是我们大汉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
赈灾也罢,武备也罢,统统都离不开钱啊!
孩儿有心去京杭大运河沿线走一遭,南方最富裕的人就是盐商,他们一个个肥的流油,现在又把眼睛盯上了杭州城的开发,不去宰他们几刀弥补国库是不行的,您看可以吗?”
“你准备如何宰?”
“卖地。”李瀚干脆的说道:“杭州城现下虽然还是个荒芜的河滩,但是按照我的规划,那里即将变成一座繁华的商城,以后可就是寸土寸金。
您也曾去孩儿的市场看过,五年前谁能预料到那里的地价翻了上千倍?”
虽然早见识了李瀚市场的繁华,刘启还是吃了一惊:“上千倍?”
“是啊,我建造的三层小楼现在已经需要二十万钱才能买到,当初父皇为了我跟朝臣打的那个赌,是早就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