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瑶依还在躺着,见林乐容进来了,忙让婉儿扶起自己来,笑意盈然地看着林乐容。.:。
“‘奶’‘奶’果然来了!”
林乐容听这话,倒是怔了一下。
“你知道我会来?”
贺瑶依不语,只等婉儿端了茶进来,方才对婉儿使了个眼‘色’。
婉儿会意,立刻对藕心笑道。
“藕心妹妹,不如跟我到外间去吃茶。”
藕心心里明白,贺瑶依这是有话不便当着她的面说,只是她可不放心,看着林乐容。
“去吧!整日跟着我,也怪累的!”林乐容微笑,示意藕心无妨。
藕心这才跟着婉儿出去。
贺瑶依一笑。
其实,她不只是打发走藕心,有些事,也不想让婉儿知道!
“‘奶’‘奶’如此关心大爷,婢妾就安心了。”贺瑶依深深地看了林乐容一眼,浅笑着开口。“我还以为,你心底,是没有他的!”
“夫妻本为一体,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林乐容含‘混’回答,不想去说什么心底有没有或是关心不关心的话。
“这世上貌合神离的夫妻多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将对方的事,当成自己的事。”贺瑶依说着,忽而灿然一笑。“他是我心底唯一的人,没他,我活不下去,你可愿成全我?”
听贺瑶依又说这样的话,林乐容脸上闪过一丝‘阴’影,没有搭腔。
贺瑶依一直盯着林乐容的脸,过了很久,方才又笑了。
“不肯?是吗?你可曾仔细想过,你这不肯。是有未完的事情,还是不肯放弃沈家大少夫人的身份,还是……根本就舍不得离开?”
林乐容微怔。
说实话,自从贺瑶依进府……不!自从知道贺瑶依要进府起,她不止一次地想过要离开沈家,离开沈羿风,可。她总是能给自己找到不离开的理由。
其中最大的一个理由。便是不想沈羿晨和凌霜和上一世一样,双双落马而亡。
而沈羿晨和凌霜躲过那一劫后,她又借口沈羿风不在。不能‘私’自离开沈家。
如今,沈羿风回来了!
若是她真想离开,她就不会留在这里,还来问这字条中的秘密。
贺瑶依情知自己说中了林乐容的心事。‘唇’边掠过一丝冰冷的微笑。
因有沈羿风,她永远不可能从心底真正喜欢林乐容!最多只能像现在这般。念着她曾为救自己受过伤,维持着表面的尊重。
“‘奶’‘奶’今日来,除了瞧婢妾,可是还想问这字条上的事?其实。倒也没什么!不过是他问我,可曾得罪过人。婢妾想来想去,要说得罪人。便只是在云清姑娘那里了。”
贺瑶依一行说着,一行不自觉地苦笑了一下。
她虽从未想过复国的事。也不在乎那个早已烟消云散的故国。但,云清毕竟是她的姐姐,她不能轻易说出她的身世。
“可婢妾又实在不知究竟得罪了何人,便把可能的人,都写上了。”
“怕你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肯明说罢了。”林乐容见贺瑶依依然拐弯抹角的,便也笑了一下。“既如此,我也不用你说,也不问缘故,你只说,我说的对不对!”
林乐容说着,展开那张纸。
“你的字迹娟秀端正,按说衡亲王是第一个。即便你手臂受伤,也不会在一开始,就觉得不支,字迹凌‘乱’。我说的可对?”
“‘奶’‘奶’果然是蕙质兰心。”贺瑶依笑道,并不回答。
“这么简单的事情,但凡用心的人,都会发觉。”林乐容面上笑着,心里却满是疑‘惑’。
南宫宇不爱‘女’‘色’,去云清那里的次数应该并不多。
那时候柔儿不过是个丫头,又怎会得罪南宫宇?
即便是那时得罪了,依南宫宇的‘性’子,未必会放在心上。
就算是放在心上,也不会偏偏在沈府找贺瑶依的麻烦!
虽疑‘惑’,但林乐容知道,贺瑶依若是肯说,就不会给沈羿风写什么名字。
连沈羿风她都不肯告诉,又何况是自己!
林乐容将字条折好,缓缓开口。
“他是为了你好,你若真有什么心事,可别瞒着他。有第一次,就难保有第二次。这府里虽下人不少,可也对付不了武功高强之人。”
“‘奶’‘奶’为何不疑是府内的人?”贺瑶依笑着反问。
“府内的人,没那么大的本事!”林乐容模糊地回答。
其实,她一直在怀疑沈羿铭。
她相信,沈羿风亦然。
贺瑶依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沈羿风回来了才出事。她想不多心,都做不到。
只是这些,没必要让贺瑶依知晓。
又问了几句觉得伤势如何的话,林乐容也没问赵映雪来瞧她之事,便出了‘门’。
藕心正满脸警惕地瞧着‘门’口,见林乐容出来,方才‘露’出笑容,迎上前来。
婉儿忙送了出来,看着二人走远,转身返回。
至傍晚,沈羿风早早地回来,跟林乐容一道用过晚饭,便坐在那里用茶。
藕心和莲心又知趣地避了出去。
“今日,婉儿来送了这个过来。”林乐容将那张字条放到桌子上,推到沈羿风跟前。“我已经看过了,你瞧瞧吧!”
沈羿风听到林乐容语气温和随意,幽深的双眸闪过一丝光芒和喜悦。并不急着拿那纸,而是用水润的目光,盯着林乐容笑。
林乐容的侧过脸去,不跟沈羿风对视。
今日贺瑶依的话,虽不是醍醐灌顶,却也让她思忖良久。
贺瑶依和沈羿风之间的误会已解开,她知道,自己心里迈不过去的坎,并非是他接贺瑶依进府,尽管当时。这的确让她的心好似跌进了冰冷的湖底。
心里的那根刺,不是贺瑶依,而是他的那句话。
那话他冲口而出,也可当做是气话,可越是不经考虑的,却越可能是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因此,她虽有意缓和。用温柔的语气跟他讲话。在心底,还是若无其事。
“你看看吧!”一直未听到动静,林乐容又说了一句。
“好!”沈羿风低沉地接了一句。打开来看。
林乐容转眸,看着沈羿风,见他的双眉不知不觉地攒到一处,便知他也看出了端倪。
“衡亲王和柔儿之间究竟有何恩怨。竟派人刺杀她?”林乐容轻声道,并不掩饰她的怀疑。
沈羿风不语。
那日。他从云清那拿了伞,并未离开,而是从前‘门’出去,便又从别处。重新回到了云清那里。
当时正下着雨,噼里啪啦地敲打着屋檐和窗棂,倒正可以掩盖他的动静。即便南宫宇功夫再高。也听不到。
而他,却将南宫宇和云清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
待回到沈府,便出了贺瑶依遇刺一事。
只是,这一切看似合情合理,却又很不对劲儿。
贺瑶依手无缚‘鸡’之力,南宫宇若有心刺杀她,根本不必费心思引开他,就算是武功一般的人,也可神不知鬼不觉地,要了她的‘性’命。
但,贺瑶依只是受了轻伤。
这不是像是要置人于死地,却更像是一个圈套!
“这件事,我自会去查,你尽管放心!”沈羿风柔声说。
“好!”林乐容轻声说,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外面可有大事发生?”
从贺瑶依那里回来,她看了程立‘春’才书信。
太子派人刺杀皇上未遂,被贬为庶民发配边境一事,已在坊间传开,许多人都在悄悄谈论。
虽早就知道,但看了那信,林乐容的心还是紧紧地揪了起来。尤其是,外面已经传开,哥哥却没来告诉她,让她的心里没着没落的!
生怕父兄在这个时候沉不住气,替太子求情。
“大事倒是有,不过跟你我无关。”沈羿风面上虽笑着,心底却在叹息。
在原来的空间,他也常看些书,那些皇室父子兄弟自相残杀的事,总是让他十分不解。
他从小跟养父母长大,却比谁都注重血脉亲情,实在不明白,为了所谓的权势和皇位,那些古人们,都是怎么想的!
可如今,眼瞧着这些事就发生在他身边,他不得不相信,血浓于水,那是因利益的纷争不够大!面对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没有几个人,能如南宫宇一般云淡风轻。
可……真的云淡风轻吗?
他虽喜欢南宫宇不羁的个‘性’,却还没单纯到,相信南宫宇真无意于那个皇位。
在没去北域之前,他信!但现在,他更觉得,那是南宫宇‘欲’擒故纵之态。
皇位之争,堪比用兵之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谁若被表象‘迷’‘惑’,谁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对朝堂之事是不感兴趣,可并不是说,他看不明白。
将贺瑶依的字条凑到灯火处燃尽,沈羿风看了看林乐容,站起身来。
“你歇着吧,我去那边。”
林乐容无言地站起,并不说话。
沈羿风笑了笑,转身往外走去,可走到‘门’口,却又停住了。
林乐容眼瞧着他大步回来,一直来到自己跟前,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能抱抱你吗?”沈羿风低声问道。
林乐容面上一热,还没来得及回答,整个人已经被沈羿风拥在怀中。
“对不起!”沈羿风的声音里满是愧疚。“是我错了!你心底的委屈,我都知道……”
“你不知道!”林乐容一下子推开沈羿风……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