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不知道,引狼入室了解一下。
朱昌盛完全失去了语言能力,干巴巴的笑着,一来他想看看事情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二来也是搞不清楚李恪的真实目的。
你说你好歹也是大唐的皇子,真有必要如此折腾人么,人家老子都已经被你玩死了,再大的仇也应该算是了解了吧,何必可他一家往死里霍霍。
朱昌盛不开口,朱泉礼自然更不可能开口,薛仁贵和王若雨已经习惯了李恪的突发奇想,早已失去吐槽的能力。
于是乎,书房里尽是李恪肆无忌惮的笑声:“哈哈哈,乙支将军说的哪里话,在下本为一介布衣,能得将军看中已经是天大的福分,岂敢再挑三拣四。”
乙支川满意地点点头,读书人他见过不少,很大一部分都是那种眼高手低之辈,明明没什么学问,偏偏还自觉高人一等,像李恪怎么识时务的倒是少见。
最主要的是,坚壁清野的策略与他之前的想法多少有些不谋而合,这愈发让他生出知己之感,上上下下认真打量李恪片刻,正色说道:“某观先生言谈举止应该是唐人吧,既然先生与城主公主交好,想必也应该听说了家父的事情。”
这个问题有些不好回答,无论说知道还是不知道,都会触及乙支川的痛处。
众人紧张的看向李恪,等着看他如何回答,却见他不慌不忙,十分淡定的说道:“令尊的事情在下的确有所耳闻,客观来讲,老将军生前战功彪炳,曾打出过许多经典战役,此番身故实为世界军事界的一大损失。
我就这么说吧,没了乙支老将军,估计大唐的皇帝陛下应该会抱憾终身,大唐的那些将军或许会弹管相庆。”
花花轿子人人抬,反正乙支文德都挂了,李恪不介意把他抬的高高的,反正也就几句话事儿,惠而不费,没必要说实话惹得乙支川不痛快。
果然,乙支川见李恪把他老子放到李世民的高度去比较,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先生果然公正,你放心,虽然你是唐人的身份,但我乙支川还做不出迁怒于人的事情,家父的仇我自然会找杀父仇人去报,先生只管在我身边出谋划策便好。”
李恪微微一笑:“这是自然,如果不相信将军的为人,在下只需躲着便好,反正将军又不会在大王城常驻,何需出来冒险。”
有李恪这么一掺和,之前乙支川与朱泉礼的矛盾立刻缓和了些。
倒不是乙支川退让了,而是老朱同志觉得心虚,二话不说直接从仓库里调拨出足够五万大军半年的粮食,送瘟神一样把乙支川和李恪送了出支。
乙支川也没多想,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如何坚壁清野方面,在得知李恪出身弘农杨氏之后,更加放心的与他讨论起来。
因为杨广的关系,弘农杨氏几本已经被当年造反的那些人给杀光了,尤其是李渊称帝之后,弘农杨氏死的亡的亡,剩下的都对大唐朝廷恨之入骨,帮助高句丽抵御唐军也就变得可以理解了。
三日后,队伍再次出发,为了表示对李恪的信任,乙支川并没动他的五百黑骑,哪怕五百黑骑一看就精锐无比。
但是在五万大军之中再精锐又能如何,以一当十可以,难道还能以一当百?
至于这五百人的来历,乙支川自动脑补成了弘农杨氏养的私军,毕竟家族里出过皇帝,养五百私军多正常点事。
反倒是五百黑骑时不时的感叹世界真奇妙,前段时间他们还被高句丽大军撵兔子一样撵的满世界乱窜,转眼又成一伙的了。
有人在行军时趁着四下里没有外人,小声嘀咕:“欸,你说殿下这是要干什么?该不会是投降高句丽了吧,看方向咱们这可是要去卢龙。”
边上同伴立刻反驳:“放心吧,你投降了殿下也不可能投降。依我看啊,殿下此举应该是兵法中的金蝉脱壳,先神不知鬼不觉的跟着高句丽人回去卢龙,等到时机成熟,趁高句丽人不备,咱们一起护着殿下打开城门杀将出去,风风光光的回长安。”
“你可拉倒吧,没读过书就别乱用典故,什么金蝉脱壳,这分明就是明修贱道、暗度陈仓的法子,先用计迷惑住敌人,趁其不备内部开花,直接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这边讨论的热火朝天,不知不觉声音稍微大了些,薛仁贵连忙回头呵斥道:“赶紧都闭嘴,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干了什么是吧?!”
说话的几个讪讪一笑,缩着脖子不吱声了,不过私底下依旧在用眼神交流,彼此谁都不服谁,大有事后见真章的意思。
李恪对于队伍里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他这会儿正坐在马车里与乙支川讨论着来自前方的战报。
高延寿与高惠真已经与薛万彻对峙半月之久,开始的时候或许还有些慌乱,后来发现薛万彻好像没有大举攻城的意思,胆子不由又大了些。
就在五日前,苏定方照惯例至城下叫阵,二高觉得总是高挂免战牌有些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再加上援兵很快就到了,总要打上一仗,才不至于让人看笑话。
于是乎,高延寿带着一万骑兵出城了,本想着一万对五千,就算打不过背靠卢龙城也能逃回去。
没想到计划不如变化,一万人还真打不过对面的五千人,双方对上不过十几个呼吸的工夫,高延寿就发现对面大唐骑兵个个就跟长在马背上似的,任凭战马纵横驰骋,放开两手玩了命的放箭。
高句丽骑兵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个措手不及,一个回合就损失了三成人手,等高延寿想要往去的时候,苏定方已经率领数百骑赶到近前,二话不说调转枪头,一棍子就把他从马上给抽下来了。
李恪看完战报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嘬着牙花子道:“所以,卢龙两个守将现在剩一个了,原本的三万骑兵也只剩下两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