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还是睡到房间去吧,夜风凉!”顾清儿担忧的在她耳边说道。
然而夏怛罗刚闭眼便睡得神识不清,哪里还听得见她的话。
“她这样真的没事吗?”顾清儿抬头问尚孔阳。
尚孔阳伸手摸着她的腕脉探了半晌,最后又将手抚上她的额头,紧锁眉心道:“暑气过盛该是热病,乃体虚所致,怎么摸着不像是虚脉?”
“你会不会把脉啊,什么像不像的,赶紧送林大夫那里去啊!”顾清儿一听顿时急了,催着就要尚孔阳送她去看大夫。
“你别急,林大夫要是已经出门,咱们现在去找他不就有可能跟他错过了吗?”
尚孔阳将她拨开,换到夏怛罗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想抱她进怀,却触到满手的潮湿。
尚孔阳不禁大惊,低头一看,却见方才还苍白的脸上此时已呈蜡黄色,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落下来。
身上既已湿透,那她出汗已经有段时间了,看来她是一直在强忍着坐在这里的。
不好!尚孔阳暗叫一声,抱起夏怛罗便往外冲去。
“诶,等等我……”顾清儿追在身后大叫道:“什么情况啊?要是跟林大夫错过了不是白白耽误时间吗?”
好在林大夫来的及时,尚孔阳抱着夏怛罗一出门先跟李昊撞在了一起,两步之后又跟林大夫撞了个满怀。
被撞得眼冒金星的林大夫还没回过神来,便被尚孔阳拽着进了千丝坊,进屋的时候还被门槛拌了一下。
于是林大夫是在怒气冲天的心情下被按在了椅子上,给夏怛罗看病的。
“浮而再起,寻还退没,脉门不知所在,这是死脉啊!”按在腕上的手指放下有松开,松开又放下,如此数次之后,他捋须下了结论。
三人俱是一怔。
尚孔阳拱手给林大夫赔礼道歉,说道:“方才是晚辈冲撞了,前辈大人有大量莫要放在心上!”
林大夫吹着胡子开口道:“小子,你是觉得我是那种拎不清轻重的人吗?生死事大,哪个做大夫的会拿这个随口胡说着唬人玩儿?”
尚孔阳心一紧,顿时只觉得后背心吹来一阵寒风,三伏天的夜里他如坠冰窖。
“她不过是暑热而已,怎么就生呀死呀的了,还说不是随口胡说,我看你大夫不是医术不精便是冒牌的,不行,本姑娘再去找别的大夫过来,到时看你怎么说!”顾清儿却是震怒不已,指着林大夫大声骂起来。
李昊只得将她拉住,以免她跳上去打人。
“什么死脉活脉的,有病治病,治不好滚蛋,什么庸医烂医,滚!”
“刘夫人,你先消消气,听大夫怎么说!”李昊手忙脚乱的劝道。
“还说什么,他都说是死脉了……”顾清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抹了把脸,竟是哭了。
“齐老将军不是已经好转了吗?”尚孔阳仍带着希望说道。
“不是老夫谦虚,齐老将军能好,全赖她那个道士师傅施舍的药,只是那药药性太过阳刚,非强健之人扛不住,阿桃的死就是佐证,这个丫头本元曾大伤大损过,一直没有复原,肯定不能延用齐老将军的法子来医治,况且你也说过她还有暑热之症,外热而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