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贺林晚看清楚来人连忙喝道:“住手!”
偷袭的人闻言身体一顿,但是那一刀还是没有收住力道直直劈了下去,李毓用一只手就稳稳接住了。
偷袭之人一击不中顺势扔了刀,然后一把将贺林晚扯开,自己挡在了李毓和贺林晚两人之间,小兽一样的眸子恶狠狠地瞪着李毓。
贺林晚叹了一口气,在小兽之前受伤的后颈上拍了拍,小兽疼得身体一僵,却依旧咬牙紧紧绷住了面皮,一边不耐烦地往后推了推贺林晚,眼睛却依旧还是戒备地钉在李毓身上。
贺林晚忍着笑道:“行了,脖子都青了,别逞强了。”
李毓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个头只到自己肩膀,却恨不得像个青蛙一样鼓足了气让自己显得更加高大的少年:“这是你弟弟?”
小虎子在京城的时候一直被养在内院,所以这还是他于李毓第一次见面。
“大名贺寅,小名小虎子。”贺林晚无奈地点了点头,揪着小虎子的耳朵把他扯了回来,“别瞪了!走,回去让我看看伤势。”
小虎子愣愣地看着贺林晚,回过神来之后又看到了假想敌李毓嘴角的笑意,小少年脸刷地一下红了,手忙脚乱地想要从贺林晚的魔掌中挣脱,不想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贺林晚见他生龙活虎的样子放下了大半个心,却故意板着脸问他:“下次还听话吗?”
小虎子梗着脖子瞪着贺林晚,一副死不妥协的样子。
贺林晚揪了揪他的耳朵:“再问一遍,要不要听话?”
小虎子脸红得要滴血,他偷偷瞥了李毓一眼。
李毓清咳一声,忍着笑侧过身去装作没看到。
小虎子趁着李毓没看到立即冲贺林晚点头,指了指她的手示意她放开他的耳朵。
贺林晚这才放过了他。
小虎子一得自由就转身想跑,怕再被贺林晚揪耳朵,可是刚跑出几步又不放心地回头来看李毓,然后有瞥瞥贺林晚。
贺林晚看到他的动作,无奈一笑,语气却柔和起来:“他不是跟那伙人一起的,你先回去护着娘,别让她受到惊吓。”
小虎子这才放心,冲着贺林晚点了点头,挺起自己的胸膛拍了拍,然后一溜烟地跑去找卫氏了。
贺林晚等他跑远了才好笑地道:“真是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老虎。”
转头见李毓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贺林晚道:“你还不走?”
“恩,我走了。”李毓微微一笑,当真转身就走。
贺林晚看到他离开的方向不对,立即叫住了他:“等等,你还要回去?”
李毓回过头来温和地道:“五皇子还在他们手里,我自然要回去。”
贺林晚略一思索,突然明白了李毓要做什么,不由得皱了皱眉:“你何必冒险?万一被发现身份,你可想过下场?”
李毓想了想,淡声道:“李铮再如何也是李家的人,他若是死了便死了,但是我却不能让他在一群贼寇手中受辱。”
贺林晚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她知道李毓此去肯定风险极大,但是她并没有立场劝说他不要去,她也不想劝。
李毓的话清楚明白,他是李家的人,李氏皇族的荣誉在他心里比他的命重要。
李毓却是笑着对着贺林晚道:“放心,我会回来的。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贺林晚问:“什么事现在不能说?万一你回不来了呢?”
李毓闻言一脸无可奈何:“那件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而且还有些事情我需要进一步确定。”
听李毓这么一说,贺林晚明白这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还想再问,却突然听到有人往这边来了,且来的人还不少。
李毓也听到了动静,回头看了一眼,眉峰微蹙。
“等我回来”李毓冲着贺林晚说了这一句,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李毓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贺林晚在院子里停留了片刻,没过多久一群人走了过来,领头之人是面容冷峻的薛行衣。
薛行衣身上穿的还是昨日里的那一身黑袍,仔细看的话发丝还有一些凌乱,显然这一晚上都没有睡,接到五皇子失踪的消息之后匆匆赶回来的。
薛行衣看到贺林晚的时候停了下来,点头道:“贺姑娘可还好?”
贺林晚颔首:“我还好,只是我的丫鬟不知怎么了一直叫不醒,我正想去叫人来看看。”
薛行衣走进了院子,站在了贺林晚面前:“贺姑娘之前一直在沉睡?”
贺林晚点了点头。
薛行衣打量了贺林晚几眼,淡声问道:“贺姑娘昨夜可有听到什么动静?”
贺林晚微笑着摇头:“不曾。”
薛行衣盯了贺林晚一会儿,然后头也不回地吩咐身后的一群侍卫:“你们先四处搜一搜,搜仔细些,殿下可能还在园子里某处。”
侍卫们领命下去了之后,薛行衣看着贺林晚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你知道殿下在哪里?”
贺林晚见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了,面色也冷淡了下来:“薛大人说笑了,我怎么可能知道殿下在哪里!我又不是神算子!”
薛行衣打量了一下园子,突然快步走到一处不显眼的角落,从地上捡起来一支箭。
薛行衣将箭拿在手里仔细打量了一下,又用手摸了摸箭头,最后走过来将那支箭放到了贺林晚眼下:“贺姑娘,这可是你们贺家的东西?”
贺林晚看着箭尾处刻着的那个贺字,面不改色地道:“是啊,可能是我弟弟练箭的时候落下的吧。”
薛行衣狭长的眸子微眯:“贺姑娘,事关重大,若是你知道五殿下的下落,还请您告知。”
贺林晚瞥了薛行衣一眼,似乎十分好说话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仔细想想吧。”
贺林晚似乎是想了片刻,然后还是遗憾地摇了摇头:“很抱歉啊薛大人,虽然事关重大,我很想帮忙,但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什么有用的东西。要不您再去别的地方找找看?”
若是别人被贺林晚这么耍弄必然会恼羞成怒,可是薛行衣想了想之后却道:“你是想拖住我?”
贺林晚惊讶:“薛大人何出此言?”
薛行衣把玩着手里的箭,语气清淡道:“以你的细致,本不该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引我怀疑的。你只是想要拖住我罢了。”
薛行衣似乎并不在意贺林晚的答案,接着又问:“为什么?”
贺林晚不为所动:“什么为什么?”
薛行衣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之后他环视了一下四周问道:“李毓来过?”
贺林晚干脆不说话了。
薛行衣突然道:“我刚刚遇到了一个人……”
贺林晚闻言愣了愣,不知道薛行衣为什么突然将话题拐到了这里,他等着薛行衣的下文,薛行衣却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
贺林晚觉得今日的薛行衣有些莫名其妙。
再次抬眼的时候,薛行衣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峻淡漠,她扫了一眼贺林晚脚上的靴子淡声道:“原来是往后山去了。”
贺林晚的靴面微湿,底部还沾着些草屑和红泥。
薛行衣冲着贺林晚点了点头:“贺姑娘请便,我先行一步。”
贺林晚没有再阻拦薛行衣,这么一会儿李毓应该已经离开了。
可是薛行衣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是脚步一顿,回头对贺林晚道:“贺姑娘以后还是离李毓远一些。”
贺林晚挑了挑眉:“哦?”
薛行衣语气没有起伏地道:“一个必死之人,不值得你结交。”
这句话似乎引起了贺林晚的兴趣,她带着几分好奇问道:“哦?为何薛大人这么肯定他是必死之人?”
薛行衣语气淡漠冰冷:“荧惑守心,非祥之命。他若不死,天下必乱。”
贺林晚闻言却是“噗嗤”一笑,对上薛行衣的目光,贺林晚笑吟吟道:“原来薛大人竟然信命?那你可知荧惑守心也是天道?”
薛行衣闻言微怔。
贺林晚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是生来就该死的!万物皆有道,顺心而为,顺势而为,顺运而为才是顺应天道!春去冬来,月升月落,斗转星移,沧海桑田都是天道轮回,你又凭什么认为自己在做的才是拨乱反正的高尚之事?”
薛行衣沉默了片刻,最后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了。
贺林晚深吸一口气,然后也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贺林晚先去看了卫氏,贺林晚在发现十六娘的时候就心生警惕,立即让找了个借口让卫氏带着小虎子去找了一位相熟的夫人同住,卫氏对女儿十分信任,二话不说就走了,不过她以为贺林晚是跟她一同去的,没有想到贺林晚会偷偷回来。
而小虎子这孩子平日里看着傻愣愣的极其好骗,但是他有着兽类极其敏锐的直觉,贺林晚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偷偷跟了回来。
好在小虎子也不傻,没有在卫氏面前表露出什么,他后脖子上的青黑也被他用头发遮住了,所以贺林晚过去找卫氏的时候,卫氏对夜里发生的事情还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