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楠,可大好了?”
曹询问,言语中透着浓浓的关切。
曹朋可以感觉得出,曹这种关切并没有什么作伪的意思,而是发自内心。在后世,常有人说曹虚伪小人。可实际上,曹对族人和心腹的关爱,绝对是发自内心。仔细想想,似乎也很正常。你不是自己人,又不是真心为我做事,我为什么要对你发自内心的关切呢?
将心比心,曹并没有做错什么。
春夜,冰寒。
一场大雨,更使得气温陡降。
曹让曹朋换上一身干爽的衣服,拉着他在大帐中聊天。
问及斩杀文丑的事情,曹朋笑道:“文丑非我所杀,杀文丑者,乃我身边大将甘宁甘兴霸。”
“就是那位黄小姐的亲随?”
“正是。”
甘宁当初随曹朋,是通过黄月英而成。
虽然现在甘宁一直跟随曹朋左右,但大多数时候,人们还是会认为,甘宁是黄月英的家将。
曹乐开了怀,连连点头,表示赞赏。
“此战结束之后,便让甘宁入仕吧。”
他眯着眼,朝曹朋看去。
他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查看一下曹朋的反应。
毕竟,甘宁一直跟随曹朋,让甘宁入仕,就有使其脱离曹朋的意思。
曹朋正se道:“侄儿正欲和世父说这件事……”兴霸有大才,不但武艺高强,更能独当一面。只是此前他未立寸功,所以侄儿也不好开口。如今,他斩杀了文丑,还请世父赐他前程。”
“你,难道不后悔?”
“后悔?”
曹笑道:“若甘宁如你所言这么好,他早晚必在你之上。”
“为国家举荐贤良,本就是侄儿的本份。再说了甘宁本就在我之上,世父若重用他,岂不是说明我眼光不错?呵呵,侄儿又有何后悔之处?说实话,侄儿一直觉得,甘宁在我身边,屈才了。”
曹,眯着眼,微笑点头。
“此外,这次大战,夏侯兰也立下奇功。
白马时,子幽随我潜伏城中,纵火烧城“刚才在十里营,也是子幽将高览拿下。他原本就是世父麾下小将,只因当初一句戏言,才跟随我至今。这些年,子幽忠心耿耿,立下许多功劳。所以侄儿斗胆向世父请求,让子幽重返军中”他在世父身边,更胜于留我身边。”
“好,好,好!”
曹仰天大笑,“若我身边人,都能如阿福你这般,何愁天下不靖。
不过呢,甘宁也好,夏侯兰也罢,还是让他们暂留在你身边为好。赏赐是要有的,只是”如今战事尚未结束,你身边也需要跟着可用之人。此前文丑在阵前斩杀我大将多人,致使军心有些不稳。你现在带着文丑首级回来,正可为我分担忧愁,不知阿福你可否愿意?”
“愿从世父调遣。”
“即如此,我明日一早会宣布,任你为检验校尉,暂领一校兵马,驻守于酸枣西南面,阴沟之畔,如何?”
阴沟,又名阴沟水,出阳武县菠渠。
秦庄襄王元年,秦国大将蒙骜击取成皋、茶阳,初置三川哪。故而,也有人说这阴沟是蒙骜所筑。
曹朋闻听,插手应命道:“侄儿遵命。”
曹顿时露出笑容,“甘宁与夏侯兰,就留在你麾下效力。不过有件事我要和你说清楚,这检验校尉,只是暂时。至于你的功劳,等战事结束之后,返回许都,再有文若同意封赏。”
只是个暂时的啊!
不过曹朋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失望,相反感觉很高兴。
他现在是北军中候,食俸禄比六百石。而检验校尉最少也是个比千石的俸禄……”既然让他做到检验校尉,那说明大战结束后,曹朋的职务不会小于千石。以十七岁而获千石俸禄,这职位绝对不算小。当然了,如果和孙权那种十四岁就当是奉义校尉,得真两千石俸禄的人比,比千石俸禄,还真算不得什么。但孙权毕竟是别策的兄弟,人家现在还是吴侯呃“论年纪,和曹朋差不太多,已经做到了列侯。所以说,这种事情,还真没什么可比之处。
曹朋,欣然接受。
曹真厉害吧”那是曹认的干儿子,从上跟在曹身边。
如今在虎豹骑,也就是个比六百石的司马;曹休比曹朋年纪大,被称之为‘吾家千里马“不过真六百石的俸禄而已。所以说,曹朋能得一个千石俸禄,在曹军中,已算是少有。
“那早点去歇息吧。
想来他们已把你的住所安置妥当……”明日一早,我会委以重任与你。”
“喏!”
曹朋起身行礼,躬身退下。
曹坐在床榻上,不禁笑了!
这孩子倒也是个知轻重的人,懂得以退为进的道理。不过,我虽言宁我负人,女人负我的话,但你对我忠心耿耿,我又怎会为难你呃“呵呵,阿福有这种眼力,将来一定能大有作为。
“文质。”
“喏!”
“去把国让唤来。”
“无
曹彬领命,转身要走。
却听曹又喊住他,“看看高昌辞可醒来?若醒了,把他带过来。”
“遵命。”
曹起来,在帐中走了一圈,而后重回榻上坐下。
他拿起一卷书简,正准备阅读,只听帐外有人道:“司空,唤豫何事?”
“啊,国让啊,快些进来。”
曹听那声音,不禁一笑,忙呼唤帐外人进来。
从大帐外,走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只见他身高约七尺七寸,也就是176分上下。
面如粉玉,齿白唇红。
一双眸子犹如晨星般闪亮,举手投足间,透出不凡之姿。
青年一身青衫,步履从容的走进来,拱手行礼。
曹连忙示意他不必多礼,温言道:“国让,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拜托你。”
“单凭司空吩咐。”
“你可知我那族侄曹朋?”
青年一怔,旋即笑道:“就算此前不知,但经过今晚,豫也知晓。
大名鼎鼎的曹八百,豫早有耳闻。以前以为他不过长于文事,却不想竟有如此本领,斩了颜良,诛了文丑,俘了高览……”河北四庭柱已失其三,全赖曹八百之功,豫又怎可能不知?”
“呵呵,倒是我失言了。”
曹这心里,不由得有些得意。
看到没有,我曹家也是有能人的……”
不过,他旋即收起笑容,正se道:国让,我唤你前来,是有一事相托。
明天我会命共学为检验校尉,驻守阴沟读亭。他做事沉稳,我是放心的“但他年纪必经还小,我担心不免会得意忘形。故而我欲命你以军谋缘令军中承事,助他一臂之力,你可愿意?”
青年闻听,拱手道:“愿从司空调遣。”
“好吧,那你准备一下,明日我会命仲康领你去见他。”
“喏!”
青年拱手应命,退出中军大帐。
长长出了一口气,曹轻轻捶了捶额头,露出疲乏之se。
终究不年轻了!
曹今年四十四岁,经过一夜搏杀,而后又有狂喜”各种事物处理结束后,难免感觉劳累。
他站起身,刚要往外走,就听曹彬在帐外道:“主公,高览带到。
曹闻听顿时露出喜se,脚下步履踉跄,走出大帐外,只见高览被绳捆索绑,正立于帐前。
“怎可对高将军如此无礼。”
曹紧走两步,厉声道:“还不快与将军松绑?”
也许,袁绍怎么都想不明白。
明明是占据上风,可一下子就落得个惨败。
呃”不能说是惨败,准确的说,是各有损伤。至少当袁绍回到大营的时候,他心里还这么认为。
得知文丑去追赶敌军,袁绍也没在意。
后来听高览派回来的军士说,高览和文丑一同追击,袁绍也就更加放心。
他首先要处理的,是面前的残局。
郭图道:“主公,今夜之战,非战之罪,实那曹贼运气好,也不知哪儿钻出一支兵马前来捣乱。”
袁绍深以为然,轻轻点头。
郭母说的一点都没错,今天晚上还真是曹运气好。
如果当时大营起火再晚一些,待大雨瓢泼时,就算有人劫营,也不会有太大用处。而那时候,袁绍也已经攻破曹大营,说不定已经把曹生擒活捉。所以说,这一饮一啄,乃天注定。
也许老天不想我今日,解决曹?
袁绍的心里,不免感到郁闷。
他目光扫过大帐中众人,却见沮授面带沉思之se,一言不发。
心里微微一动,袁绍道:“沮先生,何故不出声?”
沮投一愣,站出来道:“主公,今日大好局面未得成功,也许是上天提醒,与曹贼不可一战功成。以授之见,主公应先设法在河南站稳脚跟。其实酸枣不必理睬就是,应先取濮阳。”
“濮阳?”
“取濮阳而定充州。
充州一旦得手,曹贼势必军心换乱。
那时候,主公可以设法招降臧霸,而后挥军南下,直抵许都,曹就算有天大本事也只能束手。”
“不可!”
郭图见袁绍心动,连忙出声阻止。
好家伙,若袁绍采纳了沮授的意见,那岂不是说我今夜设计偷袭曹军的行动,就是多此一举吗?
郭图道:“主公,今夜一战虽未能功成,可是曹贼底细已暴露无遗。
主公何必舍近求远?曹贼就在眼前,只要攻破了曹贼大营,则天下定可唾手可得,此苍生之幸。若依沮先生所言,恐怕这战事,一两年也未必能够结束。与其这般,倒不如直捣许都。”
沮投一听就急了。
“公则,你言直捣许都,可一战功成,敢问如何功成?
那曹也非三岁小儿,他定会想尽办法,与主公周旋。若攻濮阳,则天下群雄必会闻风而动,但若取许都,若不能速战速决,则群雄必随之偃旗息鼓,静观事态变化,只恐怕反而不美。”
“曹非三岁小儿,难道主公是平常人。
主公出身高贵,麾下百万精兵,若集中力量,曹焉能抵御?依我看,沮先生怕是别有用心。”
“郭图,你……”
袁绍听两人争吵,觉得脑袋都大了。
“沮先生,公则,你们都住口。”
沮投和郭图,这才闭上了嘴巴。不过两个人好像斗鸡一样,相互怒视,谁也不肯向对方低头。
袁绍长出一口气,正准备开口。
忽听帐外小校来报:“主公,大事不好!”
“何故惊慌?”
“刚得到消息,文丑将军,文丑将军悔“”
袁绍激灵灵一哆嗦,呼的站起来,厉声喝问:“辛乙他怎样了?”
“文丑将军在十里营中伏,被,被曹军杀了。”
“啊呀呀!”
袁绍脑袋只觉嗡的一声响,顿时天旋地转。
“你再说一遍?”
“文丑将军被曹军所杀,高览将军亦被曹军擒拿。”
“呀呀呸!“袁绍扑通一声坐下来,呆若木鸡,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帐中众人见此情况,顿时大惊失se。一个个争相呼唤,主公,主公醒来“更有人掐人中,好不容易是袁绍才算缓过了这口气。袁绍心如刀绞,长身站起,厉声喝问:“何人杀了辛乙?”
“这个,不清楚。”
“不清楚,不清楚,不清楚……”“袁绍暴跳如雷,抬脚踹翻了面前的书案,锵的一声拽出宝剑“此等事情你都不清楚,我要尔等何用。”
说着,袁绍手起剑落,一剑将那军卒刺翻在地。
“立刻点起兵马,我要再战曹贼。”
“主公三思!”
郭图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阻拦“主公,今夜大雨瓢泼,曹贼刚造偷袭,必然已有所准备。再说了,以辛乙将军之能,又岂是等阚人可杀?万一曹贼没有埋伏,此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以图之见,待天亮之后,主公再点起兵马,与那曹贼决一死战,看那时候,曹贼还能有甚花招。”
袁绍,总算是冷静下来。
可一想起文丑被杀,他就坐立不安。
颜良文丑,此皆他心腹爱将,依为双臂。如今双臂缺失,这丧臂之痛,又岂能受得了呢?
“明日,明日……”我誓取曹贼项上人头。”
袁绍双手握成了拳头,猛然间仰天一声长啸。
建安五年一月十九日,袁绍大军渡过黄河,伺机与曹决战。
几乎是在同时,刘备率残兵败将,抵达东海郡。旋即,东海郡太守昌稀在郏县,起兵造反。
战局,呈现扑朔迷离!字由破晓更新团黑子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