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这样的情况,作为皇上宦官被打了,就等于被人打了脸了,往大了说可以是挑战皇权的权威性,但这样的事对于朱由校来说真的是小事中的小事,他的原则是在着手构建和谐社会,完全没必要搞的天怒人怨的,把士大夫阶层推到自己的对立面。说破了天去也不构成轻伤,连轻微伤都算不上,还谈什么刑事案件,但打人是不对的,打了人了就得道歉,这是有必要的,但仅此而已,总不能自己王八之气一吹,把董家抄了吧。
文人有文人的风骨气节,这是好事,连高力士还给李白脱靴磨墨成就了一番美谈呢。而且现如今这文人有几个有气节的?面对李自成进京时,‘百官请进’,这样的行为是对文人气节最大的污辱!忠臣不事二主,何况等满清来了,他们竟然还要再‘事三主’,这比吕奉先的‘三主家奴’又有什么区别?
现在有个老人能够这样对待宦官,怎么就不能大度一点把这个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呢?还是那句话海乃百川有容乃大,一个后世的来人,如果连中国几千人留下的文人风骨都容不下,那也真的有点小气了。在朱由校看来不仅要把此事化解了,而且以后有机会还要把气节的教育贯彻到整个大明,也就是‘忠’这个字,等以后慢慢想个方案再说。
处理了这三件事,已经到了中午,也不知道烧窑的宦官下午能不能到。这么多的事情全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真的挺累的。
午膳之后休息了一会,在乾清宫外已经聚集了三百多名会烧窑的宦官。这个人数倒把朱由校震了一下,怎么这么多,看来可以好好的选择了,不要象造弩箭一样只有一个李德全傻傻的。
从中间挑出来认字的人出来,这一下,只有二十几人了。虽然多,但还是可以接受的。好在乾清宫里也宽畅,倒不挤。
“朕来问你们,你们谁会烧玻璃的?”待众宦官都行过礼后,朱由校开始问。
半天没人说话,众宦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不知道皇上为什么问这个。
“回皇上,奴才曾经烧琉璃的”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宦官长随出来说,跟着也有几个人表示会烧琉璃。那踊跃劲,好象是路边等活干的民工一样。
“那算了吧,今天朕要教你们烧玻璃。你们可要认真的听和记,知道吗?”朱由校打算大面积撒网了,这二十几个人如果有一个学会了烧出来了,就离成功不远了。只是没想到整个皇宫里竟然没有烧玻璃的,故宫博物院里可是几千件玻璃文物,雍正时烧的较多,被评为是精品玻璃,怎么这时候竟然没有人会烧呢?
朱由校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可把下面的宦官们给雷的不轻,朱木匠谁不知道,但怎么除了木工外还会烧玻璃?玻璃是什么东西,可能老百姓不知道,但皇宫里的人能不知道那个?那是很远很远的西方才能造出来的,那物件可是个稀奇的东西。倒是听说了宋朝的时候有的烧,但效果只能是琉璃,比起现在外来的那种透明的玻璃实在是没有可比性,因为不是一种东西。透明的玻璃整个皇宫也没有几块,在外面那就更见不到了,听说月港那里倒是有人从外国往这边倒腾过来的。但货相当的少,但听皇上的意思,他竟然可以完全的掌握这个技术,并且教自己,那这些宦官都兴奋坏了。这事不管是皇上吹牛皮还是真的,那自己的身份算什么身份?那是绝对的天子门生!绝对光宗耀祖的大事啊。
“奴才知道,”回答的不算齐,但都回答了,没办法太兴奋了。
“给他们赐坐,并发给他们笔和纸。让他们记。”朱由校吩咐旁边的宦官。
“要想烧玻璃,首先就是要知道材料的配方,这是关键中的关键。所以你们一定要记好了,当然这不是唯一的配比,还有的就需要你们去实验去研究了,那是后话,现在重要的是烧出来样品来。”看着‘同学们’都不敢坐,朱由校强制命令了,没办法,世间真的没有皇上站着而让宦官坐着的道理,一个大不敬的罪过就是九族被灭,谁没事找那乐子?好在被命令后倒是没人敢抗旨都坐着听和记了。
“好,你们记一下,石英砂、石灰石、长石、纯碱、硼酸,这五种原料是玻璃最主要的原料。辅助原料,你们可以理解成药引,是着色剂和金属氧化物,这些原料非常的重要,其中的配比朕也因为没有实际操作过无法得知,你们得在以后的实验过程中不断的摸索、求证,因为已经知道了主要的东西,虽然难但绝不会难到顶点。相信经过你们的不断努力会使配方全面化的。你们这里的每个人都将各成一组,并担任组长,每一组从外面选十个宦官听用。这样你们的研究会很快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虽然他以前做过不少玻璃厂的环评工作,但一旦牵扯到了化学名称,如着色剂就是乙(西先)丙(西同)铁,在后世有专门营销的地方,但在这个时代他绝对是没办法找到实物。唯一的就是让宦官们用穷举法不断的找合适的代替物,只能不断的试了。
朱由校的话一说完,下面就开始有了小动作了,相互用眼神交流着,但没人敢说话。
“没关系,说出来吧,无论是小声还是大声都可以,朕恕你们无罪。”朱由校当然知道这些人有意见、有想法、有不明白,让他们说出来是有利的。
“皇上,这个着色剂和金属氧化物,奴才真的听不懂。”一个宦官大着胆子站了起来说。
“刚才朕说了,这些是辅助的,就算没有它们玻璃也照样烧的出来,但品质会有所下降,比如说透明度和清晰度。所以朕要求你等在以后不断的用其它的东西加进去试验再试验,找到这种东西,其实就是为了使玻璃上色用的,这点大家记住了,以后的实验过程中你们会慢慢的对他认识的;金属氧化物,相对比较简单,比如说铁锈铜锈都是金属氧化物。但这种金属是铝,我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过?”朱由校被逼的已经有点气馁了,怎么一到自己这里什么事都变的这样的难,先是酒店让张光年弄的推三阻四的;卫生纸现在还没块地胡桂诚还让人打了;弩箭让李德全这个弱智搞得还得给人补课。这玻璃还刚刚谈到配料呢就根本无法下口,铝,这种金属在古代到底有没有都不好说,下边怎么讲?如果有铝的话,谁不知道造铝合金,天啊!我为什么不好好学化学!
“没听过。”果然众宦官一致回答没有。
“没听过?那矾土听没听过?”朱由校把矾土说了出来,这东西可是在地里的就有,是矿物质,应该有吧。
“回皇上,奴才等没听过,”一群宦官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一个宦官被顶了出来说。
“没听过?你们还说是会烧陶瓷,朕虽然不知道怎么烧陶瓷,但陶瓷里有氧化铝也就是矾土,这是明明白白的,怎么你们不知道!你们好好想想!”终于朱由校伤心了,烧窑的没见过矾土,这还让他怎么说下去?这一个上午把他折磨的就不轻,下午再来这一出,真的受不了了。他这边一摞脸可把本来大大方方坐着的宦官吓着了,发怒的是什么人?是皇上,天之一怒流血漂橹,皇上更是宦官绝对的天,生杀予夺,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全凭皇上自己的个人喜好,这下皇上生气了,还是对自己的宦官发怒的,用脚也能相象的到这是什么后果,杀了那绝对是白杀啊!而且还是个斩立绝,连个上诉的机会都没有。这下怎么能让宦官们坐的住?纷纷的跪下来大叫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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