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明白了,这下奴才就能造出威力更大的诸葛弩了。”朱由校一点拨,李德全就明白了,自已老守着以前的制作标准当然没法让弩箭射的远,威力当然出不来。这样一来威力就大了,这是很浅显的道理,想明白了就有点眉飞色舞了。
“瞧你那激动劲,你以为古人或者别人不知道这个道理吗?就象打架一样,你一拳攻击用最大的的力量还打不倒敌人,为什么不一下子用九只牛的力量?那样敌人肯定承受不住。你说说人人都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不使这么大的力量呢?”看着李德全挺大的人了还有点得意忘形,傻的可爱劲,朱由校不由的敲打他一下,这种态度放在研究上可不是个好现象。
“因为人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李德全被朱由校一问,倒是有点坐立不安了,不明白哪里又错了,想了一下,才给出了正确答案,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了。
“是啊,你也知道人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那你说说,现在诸葛弩一下换上如此重的弩臂,谁又有力量推的动?即使是推动了又能推的了几次?”朱由校把问题的关键提了出来,大是大了,需要蓄力也就越大了,这个蓄力可是要人生生的推动,弩臂的增长增厚,那需要的力量可是程几何的倍数增长的,如果放在平时倒好说,慢慢的推就是了,但弩是在战时才发生作用的。
“请皇上恕奴才愚蠢,”李德全一下就傻了,这臭丢大了,这是一个常识的不能再常识的东西了,皇上把如此重大的任务交给自己,而自己的身份昨天还是一个被扔在浣衣局的罪监,这第二次做差事就出了这样的错误,那皇上还会重用他吗?
“你以为古人都傻,都不知道把弩造大了就能射的远的道理?现在朕是在教你了解弩的原理,改进的方向,你如果这样不求甚解的态度,如何能走的更远、替朕研究出更好的武器?这个皇宫里难道就你一个李德全会做诸葛弩吗?”工作的热情是可以,但这是研究,光有热情有什么用?朱由校可不敢让这样态度来给自己做研究,那样还不如自己动手呢。但如果万事都要事必躬亲的话,估计还不一定比原来的朱木匠活的时间长呢。
“奴才知罪了,以后想问题一定要想完全了,绝不再犯这种错误了。”李德全头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差点就出血了,他是真担心皇上放弃他,现在从浣衣局出来,靠的全是皇上,自已有几斤几两他还是知道的。
“起来吧,把头磕坏了就没法给朕效力了,这次是一个教训,以后研究这弩要把心静下来,从整个弩身、人体的极限等全面的去考虑,知道吗?”
“奴才一定不负皇上的厚望,把事情想周全了。”
“好了,朕接着给你讲。弩的材料和长度厚度的增加,那需要推动的力量也就更大了,如果这个弩是一石的弓的话,那改进后的就变成了五石或者八石弓了,需要的力量那是相当的大,刚才说了,即使是人力可以推动杠杆,也会累的不行。这不是朕想要的结果,朕想的是怎么使用相同的力把这个改进后的弩推动。你能做到吗?”朱由校还是把李德全叫了起来,工作的热情不能打击,但工作的态度要严紧。
“请皇上恕罪,奴才想不出什么方法”李德全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认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倍的力做八倍的事,这种扩大的事哪里能找到。如果是在赌场里这样的事倒是会发生,但武器上面哪里会有取巧的事。
“不是你想不出,是你的思想被锁死了,多动动脑子,想想平时省力的事,比如说人本身拉不动一千斤的物品,但利用车子就可以拉的到处跑,算了,我给你提醒一下,滑轮。”朱由校倒想开发一下李德全的智力,带着很大的期望,但最后还是放弃了,直接点明吧。
“滑轮,那个不是改变方向的东西吗?怎么能省力呢?”李德全首先想到的是定滑轮,他还没有想到动滑轮。
“难道滑轮只能改变方向,没有其它的任用了。”朱由校不由的一阵气馁,有点对牛弹琴的感觉了。
“那,是提物的那种省力的。”李德全总算急中生智,答对了。
“是的,朕就是想用定滑轮和动滑轮组合起来,在弩干的两边一边两组滑轮组,让这八倍的力量只使一倍的劲。这个滑轮组就是关键中的关键。朕给你画图,你来看。”说着朱由校拿起笔来在纸上画了弩干弩臂弩弦,在他们的中间又画了四个定滑轮四个桃形动滑轮,其中两个动滑轮夹在了弩臂的两端之上,中间有连线,连接在弩臂和弩弦上。同时问李德全明白吗?
“请皇上恕罪,奴才隐隐的明白了,又好象什么都不明白。”李德全真的晕了,这辈子哪有搞过这么复杂的事情呢?
“不明白没关系,照我说的弩干弩臂的标准,先不要做连弩,按这个图做出来,两个,一个带滑轮的一个不带的,你一试就明白了。慢慢的摸索。相信很快就能适应了。”朱由校有点毁人不倦的感觉,但被毁的不是别人,是自己。这明代怎么能这样呢,学历史的时候不是说早就有了滑轮、杠杆了吗?还广范的应用在建筑生活军事上,怎么用已经有的知识搞点东西都这么难呢?朱由校不由的大叫头疼。
“圣上请恕奴才的愚蠢,”李德全看到皇上那难受的样子不由的一阵深深的惭愧,皇上对自己的期望指肯定是很高,但自己的确是太不争气了,扶不起来的阿斗。可怜二十几岁的人了,竟然被羞愧的泪下来了。
“没事,是朕太急了,你去找几个手艺最好的铁匠来,最好是识字的,朕慢慢的教你们。”朱由校其实对物理学其实也只能算是摸到一点的皮毛,但对一些基本杠杆原理、滑轮、冷热、齿轮、链条、磨擦、发电等等这些已经学过的知识还是记得的,而且弹簧、镙丝、钳子、扳手、镙丝刀等等的五金材料工具还都是清楚的。这些小东西用起来对弩箭的制造和科技的发展应该会有很大的帮助。慢慢来吧,让铁匠造出一些工具和零件出来,就好教了。
“奴才尊旨。”说完行了礼走了。
“皇上胡桂诚被人打了,现在正在外面呢,”这时刘大永正好进来回报,而且小心的看着皇上的脸。
“被打了?怎么会这样,让他进来。”宦官也能被打,不都是他们欺负别人吗?怎么还能被打?
“皇上,奴才给你丢脸了,没能把选好的厂址买下来。”胡桂诚进来后也没敢闹腾,直接的跪下请罪。
“你先把事情给我说说。”朱由校倒没生什么气,看胡桂诚的动作也不象被打的很厉害,只是脸上有点痕迹而已。
“奴才按着皇上的要求,沿着永定河,终于在大兴那边找到了一处河流奔涌,落差也比较大、也相当的长,而且沿岸的土地相当的平整宽阔,所以奴才决定把厂址选在那里,一扫听,原来那块地一部分是属于董其昌大人所有,所以就去府上造访,按圣上的意思言明想以高出市价一倍的价格来购买此地,但董其昌大人不卖,于是奴才又不断的劝说,中间还把皇上抬了出来,但还是无效,董其昌就开始嘲笑奴才,最后说别说是奴才去了,就是魏忠贤来了结果也是一样的。然后就不想和奴才谈了,先是端茶谢客,奴才的差事还没有办成,所以装做不知,董大人最后抬腿就走,奴才一急想去拉他,被他的儿子上前推开,然后就是一个嘴巴,说我是一个阉人,不配在他这个书香门第的客厅里坐下,给皇上面子让我坐了一会已经是最大限度了,但绝不能让奴才碰他父亲干净的衣服,奴才受辱受打都是小事,但沿着整条永定河走,就那块地是最大也是河流最急的一块了。可能是奴才的品阶不够,还请皇上恕罪。”胡桂诚倒是无所谓被打了一巴掌,也是这十几年受气受习惯了,没有这么大的血性了。这要是平时飞扬跋扈的人忽然被打了,那还不疯一样的使性子。
“为朕办事让你受委曲了,照你这样说,是你先去拉的董其昌,他几子才打的你?”朱由校还真以为那个胆大包天了呢,原来是胡桂诚先动的手,那就不好说了。而且对于董其昌这人也是有所了解的,溢文敏,思想陈腐、为人霸道、通禅理、精鉴藏、工诗文、擅书法、擅绘画,后世美术教育家徐悲鸿评董其昌曰:“董其昌闭门造车,不求创新,凭借官职左右画坛,毁掉中国书画200年”。家里钱财无数,民间的传说写本《民抄董宦事实》和《黑白传》,这两个坊间传本对董其昌的生平留下了太多的微词,而且又在新中国成立后“斗地主”过程中得到发酵,成为了世人皆知的各人。但这些话丝毫不影响董其昌的字画拍卖到天价。这样的人在几次端茶谢客后,胡桂诚都没给面子还懒着不走,双方气头上动一下手也属于正常的冲突,不必大惊小怪的,所以对这样的人而且已经近古稀的老人,又是书面界的泰斗人物,朱由校打算冷处理。
“奴才也没受什么伤,倒没有什么委曲。只是一见董大人要走,一急才去拉他的,可能是他儿子误会了,本来奴才在人家端茶后还懒着不走,他的脸色就不好,所以直接上来就拉着我打了一巴掌,倒也没什么,只是奴才谈不下来那块地太可惜了,奴才可是从门头沟一直走到了丰台再到了大兴,才找到这样合适的地,因为皇上要求的是有扩大的作坊的空间,才确定的那块地的,实在是没有什么地方比那里更合适了。”胡桂诚一听朱由校问原因,急急的说了出来,也不敢把事情越大了说,如果一旦和文臣当庭对质起来,输的绝对是自己这种没读过什么书只能干粗活的人,搞大了对自己也不好,自己刚刚吃了两天的饱饭,不能因为一个巴掌再给打没了。
“这样,你去领十两银子,为朕受了委曲,朕赏你的,但这事也是有因果的,朕查明之后给你一个交待,你先去找人把那个地形图给朕画出来,另外让人再沿河找找,就是出了京城的地界也没关系。我派人把董其昌请来把这个事情问问,如果能买下来就不用麻烦了。”吩咐完胡桂诚,把刘大永叫过来,仔细的吩咐一下把董家父子请到皇宫中来,又反复的强调了不是让他去抓人,是请过来。但要带着大汉将军,把气势造出来吓这个老头一下,这样谈判的时候稍稍的占了一点主动,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虽然敢打宦官另一方面说明他不畏强权,但如果真的藐视自己这个皇帝的话,也得给他的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