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先是惊诧地看了潘怜儿一眼,然后微笑,问:“潘娘子,你愿意嫁给我。”
“才不是呢,你必须派人上门提亲,那才是爱慕,不是轻薄我,同不同意是我家的事。”
宋九又是乐,小姑娘都找上门来了,还有什么同不同意的,但这是宋代,不可能先谈恋爱,才同居,然后再考虑考虑,特别是潘家这样的大家女子。他徐徐说道:“也不是啊,你看我这急得,我打算明年正店游乐场开业,等于手中有了一些产业,与你家距离缩小,再派人上门提亲。不然现在提了,你娘亲马上拒绝,以后也不好再提了。”
“那个,那个,”潘怜儿捏着衣角,大着胆子来诘问,实际脸上早成了一块红布。
“潘娘子,那天我在聚集苦力们商议,你站在下土桥上观看,我那时看到你就心动了,是爱慕,不是轻薄。虽然许多人说我性子惫懒,我也不懂啊,我这么勤快了,怎能惫懒?”
潘怜儿不由低下头偷乐。
打一个浑儿,不然小姑娘放不开,宋九又说道:“后来在河堤上又看到你,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名字家址,于是想办法搭讪。京城人海茫茫,若是错过了可能一辈子错过了。你却以为我轻薄,带着你两个哥哥要揍我。”
“京城许多人说,我能不生气吗?”
“那也是,潘娘子,实际我用心的,时常打听你的消息。”
“别说了。都让她们笑话死了我。”
“要么这样,我从两川回来。就派人到你家提亲。”
“要的。”潘怜儿道,再不提。不但闺密笑话,两个哥哥也时不时笑话。
“潘娘子,你娘亲有何想法?”
“我那好问。”说到这里,潘怜儿从怀中掏出一个香囊说道:“这是我绣的平安符,里面还有相国寺慧圆大师开过光的平安符,你戴上它,两川那边不平静,好让它保佑你一路平安。”
“谢了。”宋九接过香囊,看到她那双小手如玉般的酥白可爱。轻轻地拉着那只小手。
“不……”
“放心吧,我会一路平安的,”宋九说着,又轻轻将她身体带了过来,搂在怀中,在她红唇上吻了一下,不敢做得过份,蜻蜓点水一般,就将潘怜儿放下去。
“宋九。你轻薄我。”
“不是轻薄,是我要你生生世世只能做我的人。”
“你休想使坏,”潘怜儿声音却越说越轻,刚才那一吻将她吓着了。一张脸再次变成红布。忽然说道:“你就是一个坏人。”
然后一路小跑着逃走。
宋九看着潘怜儿的背影,心想难道潘家意动?
随着从桥墩里走出来,却看到潘怜儿坐上车子离开了。这一幕没有人注意。宋九继续忙碌,天色将黑时回到家中。看到一个青年人坐在客厅里烤过火吃茶,青年长相十分文静。只是全身锦裘,想来出身不凡。宋九不认识,他正在与玉苹说着话。
看到玉苹,宋九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愧疚。宋九回来了,青年人也不站起,坐在椅子说:“九郎吧?”
“我是宋九,你是?”
“我是侍卫步军司事王继勋。”
“见过国舅,王司事,你不是在汉中吗?”
“早回来了,陛下诏我回京募集新军。”
“巴蜀那边不是还有几万大军?”
“我那知道。”
宋九与玉苹却对视一眼,王继勋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但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对他们说。这是朝廷害怕两川军队整个糜烂,而提前做的预防。并且在这之前,宋九也说了一些事。
巴蜀乱了,宋九说传染病,这个混乱也在缓慢传染,秦南西县知县太子中舍王沼在西县为知县时,贪赃受贿,枉杀百姓。结果事情捅到京城,让赵匡胤下诏将其弃市。接着又下诏将京西南各州县官满一年,吏部流内铨考核合格者全部移授两川为官,只有归降人与年七十以上者,勿复改授。开始动手了。但动作小,怕出意外。包括将王沼弃市,纯粹是杀鸡赅猴。若论有罪,王全斌部下最少有五千将士全部当弃市罪处执。
“原来国舅回京募军。”
“没办法啊,为了大宋,不得不来回奔波。”
“是,是,”宋九捧着玉苹沏上茶的茶杯又问道:“国舅来我家是……”
“两件事,回京城我去了你那个河洲看了看,做得不错。”
“不敢当。”
“但我不明白,为何只受了我一半绢帛?”
“当时将钱帛计算好了,顶多用二十五万缗钱帛,实际整个工程竣工,有二十三万我估计就够了。明年竣工,但明年不会再施其他几项工程。这要到后年。钱帛放在我家中我不安心,要派人看护保管,因此与诸衙内约定好,满二十五万缗钱为止,任何一家不得再收。因为是国舅的美意,我们破例收下一半。若全收,规矩一坏,以后河洲无法管理,必四分五裂。到时候诸位投下去的钱不但收不回来,还会亏损。还请国舅见谅。”
“原来如此,我不会怪你,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事是对你说一声,我与陛下说好,不日我将带雄武军西下,你与我一道同行吧。”
“与你一道……”
“难道你不愿意?”
“哪敢,这是我的荣幸,但这一次不同,我要速去速回,坏了我们自己的营生不要紧,我怕坏了码头。只是三十轻骑迅速南下,到处看一看,便返回京师。”宋九顿了顿又说道:“再说国舅也投下去四五千匹绢,虽然皇上对国舅十分恩宠,我相信也非是一笔小数字吧?”
王继勋点了点头。
“但现在它们还没有造起来。更不要说赚钱,我若是去两川久了。若有闪失,不仅是国家的工程。还有我们的,这都是物格学,没几人懂。到时候诸位也不能怪我,谁让陛下让我去两川公干?然而国舅的钱帛也就损失下去了,说不定其他衙内还会怨恨国舅。何必呢。”
“倒也是。”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王继勋离开。
玉苹怀疑地看着宋九,道:“九郎,你似乎害怕此人?”
玉苹指的害怕与其他的害怕不同,宋九也害怕三赵。但这是两种不同的害怕。
“玉苹,阎罗王好见,小鬼难缠啊。你记好了,这个国舅最好象鬼神一样敬而远之。”
“为何?”玉苹不解,普通老百姓对这个国舅看法还是十分可以的,其父王饶是一代名臣,爱民如子,其姐王皇后更是一个贤后,若非短命。几乎可以与长孙皇帝相媲美。
“你勿用问,看看其他衙内对他的态度,你就知道了。”宋九没有多说,现在王大国舅也许开始吃人肉。也许还没有开始。然而想到这里,宋九忍不住又说道:“将他用过的茶杯扔掉吧。”
玉苹觉得很奇怪,然而宋九不说她也不便追问。
宋九做法十分明智。前面拒绝,后面这个雄武军就出事了。
还是不能马上就走。事情太多,宋九又婆婆妈妈的将胡老大与另一个河中大汉请到家里。自己走后,就让他们两人与郭家一起护卫。家中钱帛太多,没有得力的人看守,真会出意外。
这才到开封府见赵匡义。
赵匡义让他坐下说道:“这行又要辛苦。”
“是啊,二大王,我说不辛苦二大王相信吗?”
“你喝喝这茶。”
宋九呷了一口,赵匡义说道:“好茶啊,苦尽甘来。”
“二大王,还是悠着一点用吧,不然甘未来,在苦里就亡了。”
“亡不亡在于才能,有才能不用心只能苦一辈子,用心没才能只能自取灭亡。”
“唉,二大王,我只是一个凡夫俗子,那有什么才能。”
“行啊,河洲全部交给国家,还有你的官职,一起卸下,我做主,不让你去两川。”
“微臣还是去两川吧。”
“本官前些天看到一头驴拉着一车货物,因为路面结冰,过桥时又有些陡度,驴不愿意上桥。结果车夫用驴鞭狠抽,几下抽后,驴自己儿将车拉过了石桥。很不好啊很不好……”
两个衙吏瞅着宋九,忍不住都乐了起来。
宋九无语。
正说着话,一个小黄门进来传旨。旨意说得很模糊。朝廷让王继勋募数千雄武军准备出征巴蜀,但有一千多名新兵没有老婆。王继勋将这个情况反映给赵匡胤。
究竟二人是怎么说的外人不大清楚了,也许赵匡胤也怕这些没老婆的兵士下去更加胡作非为,毕竟有了家等于有了一份牵挂。因此就对王舅勋说了一句话:“汴梁城中肯定有许多人家嫁女,为军人娶妻也不需要准备多少聘礼财物,只要送点酒肉就行了。”
也就是从俭将兵士的婚事办了吧。
王继勋产生误会,连酒肉都省了,直接派军队跑到大街上,这时代未婚与已婚能从发髻看出来,看到未婚美貌的女子,直接让兵士上去拦腰一抱,扛到肩膀上抱回军营,就是兵哥子的美老婆了。
实际大赵也弄错了,不但一些战火严重的地区多有寡妇村,京城也有许多寡妇,男女失调严重。这事儿办好了,是一件美事。所以赵匡胤说给些酒肉足矣。但不能交给王继勋去办,而是要选一个年高德望的官员来处理。
王继勋敢情将京城当巴蜀那边在玩,这一抢,还不是抢一个,必须要抢一千多个,还要抢相貌漂亮的未婚女子,这时代女子也出门的,不象明清。让他一抢,整个京城被王继勋抢乱了套。赵匡胤一听大怒,派人调查,然后让开封府与禁军联手进雄军武军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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