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飞机后,我们六人打了两个出租车回市区。。。苏峰因为还要送几个下属去宿舍,我就一个人回了酒店。
大伙儿都没在,听酒店的管家说,乔恩到酒店后放下行李就独自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此时还顾不上他,进屋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手机,以为凌枭会打电话或者发信息过来。然而我等了将近一刻钟,却什么都没等到。
我抱着手机盯着他的号码看了很久,最后编辑了一个短信发给他:凌枭我到了。
他很久才回了一个字:“嗯”!
我真的……我没忍住,眼泪‘花’瞬间就出来了。我多想他对我热情一点,至少关心我一两句,然而他没有,冷漠得让我心酸。
我坐在沙发上哭了很久,满腹的委屈如‘潮’水般涌来,我想打个电话过去跟他吵架,理论,但还是忍住了,我不想把自己丑陋的一面展现在他面前。
我洗漱好躺在‘床’上,就这样拿着手机等。然而一整夜过去,我始终没能再等到凌枭的电话和信息。
我沮丧得无以复加,我不能再奢望他对我还有更多的感情了。或许在他的心中,我的存在已经成为了负担,我应该识时务一点。
我该怎么办?就这样自怜自艾下去吗?
我完全没有开工的动力,一身仿佛被车轮碾压过似得酸痛疲惫,脑袋也昏昏沉沉得不行,想的念的全是凌枭。
我在‘床’上挨到快十点才起‘床’,脑袋总算没那昏沉了。刚洗漱好,苏峰给我打来了电话,约我一起吃午饭,我寻思还得去找乔恩,就婉言谢绝了。
有乔恩在,我心可能就没那么‘乱’了。但我打了他的电话打不通,就拿着‘门’卡打开了他的套房,里面很整洁,只有一个行李箱孤零零地在客厅中央,看得出他自从回来就没住过这地方。
我有点疑‘惑’,于是又联系了穆汉德医生,问他乔恩的情况。他说检查已经做好,手术时间也定在月底,别的他也不晓得了。
我就奇怪了,乔恩在阿联酋似乎也没别的朋友,他会去哪里呢?会不会是出去玩的时候发生意外了?
我被自己这想法给吓住了,连忙又联系了陈欧,说他也不知道乔恩的消息。
“你就没给他打过电话吗?”我有点生气。
“哎呀诺诺,乔恩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做事情独断专行。嘿嘿,你已经回来迪拜了吗?”
“嗯哼。”
“那好,二期工程的勘测资料放在我房间的保险箱里,密码你晓得的。你自己去拿吧,我再玩两天。”
“你这禽兽!”
我唾弃地骂了句,对这重‘色’轻友的家伙感到很无语。我也没急着去拿资料,想先把乔恩找到。
我想起之前住过的无名岛休闲中心,就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乔恩有没有登记入住,那边的前台还能听出我的声音,告诉我乔恩就在岛上散心,我顿然就放心了。
放下电话过后,我也拎着背包下楼了,准备租酒店的车去无名岛。
刚下楼,我就看到柜台边站着两个着装非主流的男子,很眼熟。仔细一瞄竟是方可和小三儿,两人正在前台办理入住,好像不会讲英语,拿着个信签纸在一个劲的说“看上面,看上面”。
这厮怎么来这里了?
我连忙拿出墨镜戴上,把头缩在了衣领里准备溜出去,但刚走到大堂时,那前台的小姐就在喊我。
“秦小姐,乔恩先生给你留了一封信。”
我转头睨了方可一眼,他可能没听出来这‘女’的在喊我,也没在意。于是我又用英语回了句,“先放着吧,我急着出‘门’。”
我说着急急地走了出去,然而方可却一个箭步窜上来挡在了我面前,上下瞄了我一眼,一脸谄媚的笑容。
“哎呀诺诺姐,竟然是你啊,这么巧,你怎么在这里呢?真是他乡遇故知,开心!”
我大约猜出了这家伙来阿联酋的目的,肯定是找凯奇的,所以厌恶得很,就冷冷瞥了他一眼。
“方可,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嘛,当然是找我姐死去的真相啊,赔偿什么的要谈好咯。诺诺姐,小弟我对这地方是人生地不熟,你能不能帮帮我啊?看在我姐死得那么惨的份上,你就……”
看到他恬不知耻的样子,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方倩茜死得那么惨,他还有心从她身上继续压榨钱财,他还是人吗?
而且,这他妈又是谁在他背后推‘波’助澜呢?他来迪拜固然不稀奇,但盯上这个酒店就奇怪了,这可是在市西的位置,若不是有人指使他何以横穿了整个迪拜市住在这里了呢?
这丫的就是个傀儡。
一旁的三儿也走了上来,但他对我很戒备,毕竟上次‘逼’得连少卿杀人的事情他也有份。我对他倒不以为然,这不过是一个喽啰,翻不起‘浪’。倒是方可,死缠烂打的功夫特别强,跟牛皮糖似得黏上就甩不掉。
我捏了下眉心,忍着怒气问道,“方可,是谁让你来迪拜的?”
“当然是我自己啊。”他讪笑道。
“是么?我本来还想带你去查询方倩茜的死因的,既然你不愿意说实话那就算了吧,我还很忙,再见!”我说完转身就走,他连忙一把拉住了我。
“哎呀诺诺姐,别这样嘛,我跟你讲就好了。是一位大哥让我来的,说我姐死得特别凄惨,让我来收尸。”
“大哥?猎豹么?”我甩开了他的手道。
“嘿……”
我冷呲了声,又道,“方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猎豹这个人你还惹不起,你姐就是他手下的狙击手杀死的。你要是识趣点就赶紧回A市,若不然我肯定你会有来无回。”
我知道猎豹的为人,像方可这样有勇无谋之辈,迟早会被他当成马前卒的,我不想方家在死了一个‘女’儿过后,再把这儿子也葬送了。
但看方可那一脸的不屑,显然这话是对牛弹琴,我在前台去要了一张纸,顺便把乔恩给我的信也拿了,而后写了迪拜警方的地址给了他。
“既然你执‘迷’不悟,自己去了解吧,你最好在酒店请个翻译,别被人当傻瓜。”
“诺诺姐,要不你帮我当翻译呗,我给你钱好吧?”
“我没空!”
我很快逃离了酒店,心情因为方可的出现而非常糟糕。这‘混’蛋真是个渣,做事情非但没有原则‘性’,而且手段也非常歹毒,他就是个亡命之徒,所以我得防着他点。
我把车开到隧道前才停下,拿出乔恩的信拆开。信上只有几句话:宝贝,我想一个人静静,别担心我。
这家伙,这是因为临近手术心理有负担了么?但作为搭档,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我思来想去,还是开着车入了隧道,准备过去看看他。眼下除了二期工程的设计之外,也就是他的身体是大事了,我总得要谨慎一些。
我到无名岛上都快黄昏了,这地方还是那个样子,一点没变。
我找到休闲中心时,服务生把他的房间号告诉了我,但我找过去却并没有看到他。想了想,我又朝着休闲中心附近那片小丛林走了去,他很喜欢那地方,我猜应该在。
远远的,我就看到凸起的礁石上坐着一个人,仿若石雕一般一动不动。这不是乔恩还是谁?我心下一喜,连忙飞奔了过去,正要高喊时,却发现他神‘色’黯然,好像在哭。
他风格变了,一头细密的头发扎成了小辫子,五官越发俊朗了。只是神情落寞,感觉像是被全世界遗弃了似得。见惯了他霸气无敌的样子,这模样顿时令我无比心酸。
想当年他可是我们系所有人的男神,好多‘女’同学都嚷嚷着要给他生猴子。甚至我,都把他的画报挂在‘床’头励志了四年,他在我们心中,一直是金字塔上那个神。
只是现在……唉!
我远远地站着没打扰他,等他的眼泪被海风吹干了才走过去,在他身边悄然坐下。他转头睨了我一眼,揽手轻轻把我抱在怀里,也没讲话。
“乔恩,你是在担心手术过后生活不能随心所‘欲’了吗?”
他‘揉’了‘揉’我头发,依然没做声,想来是默认了。
我叹了声,又道,“其实生活有很多种啊,这世界五彩缤纷,要找点乐趣来点缀生活真的非常容易。不能攀岩了,你可以学摄影啊,不能冲‘浪’了,你可以学钓鱼啊?”
“宝贝,话虽如此,可当失去所有爱好的时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们中国有句俗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着’,你看看那些残缺的人,不也开开心心活着吗?乔恩,你不光是我的偶像,还是很多人的偶像,我想他们任何人都希望你活着。”
乔恩怔了怔,忽然盯着我笑了,“你回家一趟,竟然胖了一点点。”
“……讨厌,人家跟你讲正事呢。”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岛上?”
“你无亲无故的,工程队的人也都没来,除了这地方还能兜兜之外,我想不出别的地方了。乔恩,马上就月底了,我们先回迪拜市好吗?”
“好,不过在回去之前,能不能开着游艇载我兜一圈?”
“现在?”
“嗯哼!”
看到乔恩那璀璨的眸子,我实在不忍心拒绝,于是跟他一起租了休闲中心的游艇就出海了。我这次开得特别的小心翼翼,深怕这玩意再翻一次,那真的离死不远了。
乔恩就在我身后站着,高大的体魄仿佛坚盾般护在我左右,我安全感十足,就渐渐开快了一些。当游艇乘风破‘浪’之时,他忽然对着海面嘶吼了起来,他喊的是母语,所以我也听不懂。
海风把他的声音放大,在夜幕下显得特别的诡异。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正在看我,一双眸子在黑夜中显得特别分明。他‘揉’了‘揉’我头发,又重复了一句刚才的话,而我依然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