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是上午十点半起飞,我还得在这里坐将近四个小时,四个小时,这对我来说真真是度日如年。,。
咖啡厅里就我一个人,我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怔怔望着外面,期盼时间能走快点。这个点没有降落和起飞的飞机,所以整个机场显得非常冷清,我甚至有种坐落于异世的错觉。
一夜未睡,我整个人疲惫不堪,满脑子都是凌枭和艾丽在一起欢颜笑语的样子,折磨得我心力‘交’瘁。
我想我真是魔障了,再这样下去的话,会直接影响到我的工作效率。
但即便有这样理智的觉悟,我依然渴望他发现我不在家了,然后会来找我,而我满腹的怨念就此消失了。然而我一直等到八点钟,苏峰都打电话给我了,他还是没有出现,我心灰意冷了。
苏峰说他来别墅接我,我跟他说自己去机场,并且是马上出‘门’,这样他过来发现我早到就不会惊愕了。
据说他这次要带四个工程师过去,都是毕业季的时候他去C大学校亲自招聘的,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在校认真,各方面发展都不错。
我并不认识这四人,但他们认识我,因为我是学姐,同时又是世贸大楼和东方之星的总设计师,在学校里也小有名气,算是他们的楷模。
大约四十分钟后,苏峰和他的四个工程师出现在了机场入口,我也做出刚到的样子,冲他们挥了挥手。
“秦诺学姐!”四个青‘春’阳光的大男孩一看到我就高呼,还屁颠颠朝我跑了过来围住了我。
我莞尔一笑,也快步迎了上去,“敢问四位学弟如何称呼啊?”
“我张洋!”一个微胖的男孩道,他不算高,属于微胖界的新秀,五官斯斯文文的,一笑就挤在一块,就剩个眼缝了。
“我李飞!”
李飞个子是四人中最高的,大约有一百八,但很瘦,目测不超过120斤。他五官很帅气,高‘挺’的鼻头和大眼睛,很有辨识度,但满脸的青‘春’痘,一看就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孩。
“学姐,我叫王晓东。”
晓东应该算是四人中长相最干净的男孩了,大约一百七十公分,瘦瘦弱弱的,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始终透着一丝沧桑般的凉意,像个有故事的人。
另外一个叫陈宇,我看他有些眼熟,一问之下才知道他是陈越的弟弟,我就多关注了一下。他没陈宇那斯文劲,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荷尔‘蒙’太旺的气息,他很结实,一身肌‘肉’透过衣服都能看到鼓鼓的,肯定是练过。
我跟他们四个一一握了握手,‘挺’喜欢他们的。他们刚毕业,身上还没有沾惹世俗的气息,干干净净的感觉特别好,我真希望他们永远都这样青‘春’懵懂,只为理想而努力。别像我们这一代的人,活得那叫一个累。
我其实只比他们年长几岁,但经历的事情可能他们一辈子都遇不到。
苏峰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我一眼,过来轻轻拥抱了一下我,“时间差不多了,咱们都上飞机吧。晓东,你去给大家换票。”
“好!”
王晓东把我们的护照都拿去换票了,我和苏峰是头等舱,他们四个是商务舱。看得出苏峰待他们也‘挺’不错的,一般像他们刚毕业就得到老板重用的,没点本事还真得不到这待遇。
他们四人看起来感情不错,王晓东去换票,这三个也屁颠颠跟着去了。我和苏峰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做了会儿,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看得我很不自在。
“苏峰,凯瑞呢?怎么没跟咱们一个飞机?”我没话找话道。
“前两天他爸直接派人来A市把她接回去了,估计少不得一顿训斥。”苏峰叹了声,又道,“诺诺,你这几天怎么了?憔悴很多了。”
“是么?我都没觉得。”
我狼狈地讪笑了下,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一夜都没睡,不憔悴才怪。而且凌枭到现在都没出现,作为恋人这很不科学,只是我真不好意思打电话质问他,觉得很丢份。
苏峰似想再说什么,但动了动‘唇’打住了。他无言地‘揉’了‘揉’我发丝,笑得很深意。
“老大,票换好了,行李也托运了,咱们进去吧。”李飞走过来把机票和护照分别给我们俩,又补了句,“学姐,没想到你证件照跟你本人一样漂亮。”
“你这没事夸我漂亮,是不是有什么图谋啊?”我打趣道。
“嘿嘿,我才没有呢,你就是漂亮嘛,对不对老大?”
苏峰笑笑没说话,帮我拎起包站了起来,唾弃地瞪了李飞一眼,“你就知道看漂亮‘女’人,看看你这一脸的青‘春’痘,脑子里从头到尾想什么呢。”
“哎呀老大,男人这辈子不就是为‘女’人而生吗?我夸学姐漂亮你不也长脸嘛,对不对学姐?”
老实说,李飞这个‘性’很适合跑业务,嘴甜但有度,容易让人亲近且不反感。我估计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会从这四人中脱颖而出,成为苏峰的得力将才。
反之他们三个,在这点上还比不得他。
上飞机后,他们四个就到后面叽叽喳喳去了,我和苏峰在一排,一坐下我就有些昏昏沉沉了。这两天都没怎么睡好,此时已经有些扛不住了,所以蜷在椅子上没一会我就打起瞌睡了。
苏峰要了一条‘毛’巾给我盖上,在一旁默默坐着没打扰我,我想他就算打扰我我也没回应,我这会眼皮沉重至极,很快就睡过去了。
我仿佛看到凌枭也上飞机了,他拼命留我不要走,不要抛下他一个人。然后他身边出现了艾丽,说她可以替代我,然后他就不再留我,跟着艾丽走了,我喊他,追他,他始终不理我。
“晟浩,晟浩……”
“诺诺,诺诺?”
我被苏峰急切的声音喊醒了,睁开眼时看到了他炙热且紧张的眼神。我愣了下,才想起自己在飞机上,刚才可能是做梦了,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梦话。
“你做梦了?”他拿起‘毛’巾拭了拭我头上的汗水。
“睡得太死了……咱们到哪了苏峰?天怎么都黑了?”我瞥了眼窗外,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再两个小时就到迪拜机场了,你这一觉睡得可真沉。”他笑道,把一杯水和一个食盒递给了我,“刚提供晚餐时给你留的,快吃吧。”
“谢谢!”
喝了水,吃了东西,我整个人清醒多了。也不知道这一路上苏峰是不是把我睡觉的窘态尽收眼底,幸好他也没多问,我就装着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苏峰,你的酒店找好了吗?要不要我让陈欧给你们订一下?”
“不用,阿普扎拉租了一栋住房给我,到时候李飞他们几个就住在那边,等工人入场后把工棚造好再搬过去。”
“看样子你和阿普扎拉的‘交’情‘挺’不错,我听说他这人并不怎么热忱的。”
“互利关系嘛,我们远道而来的,他多少要表示一下的。”苏峰笑了笑,又道,“做设计的时候不觉得关系的重要‘性’,但现在发现,搞工程这种事,三分努力,七分人情。”
“我对你可是抱着百分百的信心哟,你可别像连金胜那样造些豆腐渣工程出来。”我对苏峰的话不敢苟同,就半真半假道。
因为他才起步,刚刚尝到搞工程的甜头,这里面的确油水很多,比做设计要强多了。我记得有句话说得好: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忠诚,之所以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
他在A市的工程规模跟这个商圈比起来有着天壤之别,赚的利润也完全没有可比‘性’。纵然他从未想过牟取暴利,但作为朋友,这警钟还是要敲一下的。
他深意地睨我一眼,伸手‘揉’‘乱’我的头发,但笑不语。我也没再继续这个问题了,毕竟他是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懂我的话呢。
我侧身伸了个懒腰,回头看着窗外墨黑的天空,心绪又飞到了A市。凌枭现在在做什么呢?知道我那么急匆匆走了,心里会不会惦念呢?
我这次应该不会那么快回国了,要等到尘儿的生日才回去。她一岁生日时,我一定要为她大摆筵席,到时候请好多的小朋友来为她庆生。
暗忖中,飞机已经在逐渐降落了,我‘揉’了‘揉’困倦的脸,打起‘精’神准备下飞机。
苏峰一直在旁边若有所思地看我,看得我很不好意思,就瞪了他一眼,“苏峰你干嘛老看我呢?我脸没洗干净啊?”
“能不能告诉我,你那么早为什么一个人在机场?他不担心你吗?”
“……”
原来他看出来了,还问得这么直接,我想找个借口敷衍一下都不行。我顿时就狼狈了,转头讪讪地看着窗外,感觉脸特别的烫。
聪明如他,肯定看出来我和凌枭之间出问题了。我不能跟他说凌枭最近的转变,要不然他的心又不淡定了。
“诺诺,你有时候很傻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没有永恒的爱情,哪怕是我这样如此爱你,都不敢保证若干年之后还会保持这种热情。我觉得,你是不是应该醒醒了?”
真的没有永恒的爱情么?
我被他说得无言以对,爱是什么,一开始爱得很纯粹,一旦掺杂了太多的东西在里面,这份感情就摇摇‘欲’坠了。
我和凌枭之间,估计就是这样的感情。我们受了太多的折磨,所以等尘埃落定想要好好爱一场的时候,却发现已经力不从心了。
“嫁给我好吗?我无法预测未来会怎么样。但我发誓,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你。”
“我……”
我被他灼热的眼神看得心慌意‘乱’,讪笑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希望飞机快点降落,我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