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骏德等人马不停蹄来到了娘子山,她这也是准备要过年了。看到陈骏德风尘仆仆二来显然是有些意外。当陈骏德将自己的意图跟白艳儿说完之后,白艳儿显然是有些犹豫的,并没有立马答应。这下可急坏了陈骏德,这来来回回的跑,时间都浪费在路上了,她要是再犹豫几天,等到家的时候正好吃三十的饺子了。
白艳儿已经好久都没下过山了,自从她当了土匪以后,老百姓的生活早就被她忘得一干二净。这一想到要去陈骏德家过年,心里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
陈骏德决定不能在等下去,于是他只能是好言相劝道:“好姑姑,你就跟我去吧,义父在平顶山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了,快走吧。”说着竟然上起手来,拉着白艳儿冰凉的小手就往外走。要是一般情况陈骏德是绝对不敢的,那四奶奶那是好相与的?一走一过就杀人的主,岂能吃着亏?可今天却是是有些着急,也顾不得这些了。
白艳儿这是第一次除了亲人之外,与他人的身体接触,感受着陈骏德温暖的大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竟然愣在了那里。直到被陈骏德拉着往前走才反应过来。心里顿时火冒三丈,好小子竟然敢占姑奶奶的便宜。抬起另一只手就要给他好看,可是当看到陈骏德那焦急的神情的时候,高高抬起的手又缓缓的放下了。唉,自己这是怎么了,自己的侄子拉着自己去他家过年,我怎么还能生气呢,真是不应该。
“好,好,好,骏儿快松手,我去还不行吗?我去收拾一下,交代几句,之后咱们就出发。”耐不住陈骏德的软磨硬泡,白艳儿终于是决定跟着陈骏德走了。
忙了好一会,白艳儿这才跟着陈骏德上了马车,齐大嘴一打马鞭“驾”,马车开始往回走去,天冷路滑,速度也是快不起来,只能慢慢的走着。
马车中尽管是车厢被包的严严实实的,可总有一丝冷意涌进车来。陈骏德与白艳儿一人拿着一个暖炉,蜷着身子来抵御寒冷。
陈骏德看着白艳儿小脸冻的通红,很不舍的将自己的暖炉递给白艳儿,“喏,这个姑姑拿着吧,看你冻的”。
白艳儿其实挺耐冻的,今天就是因为陈骏德火急火燎的拉自己出来。从温暖的屋子里瞬间来到寒冷的外面,是个人也得有个适应的过程吧?
“姑姑不用了,等一会就好了,哪有你想得那么柔弱。对了,姑姑问你个事,你得老实回答我”。
“什么事姑姑,你说。”陈骏德说着又把暖炉抱在了怀里。
白艳儿也是难以启齿的,本来不想问,可这事压在心里好久了,自己心里也难受。白艳儿就是有这个毛病,总喜欢刨根问底儿。这次也是好奇心作怪,硬着头皮问道:“就是骏儿,你与那个丫鬟之间到底发生什么让大哥给看见了”?
陈骏德好险“噗通”一声栽倒在地,脸色难看极了,用手指着一脸尴尬的白艳儿说不出话来,这女人的八卦看来是不分时间,不分空间,真是太可怕了。
白艳儿也是挺难为情的,可是既然自己豁出去都问了出来,可是一定要得到答案的。
“到底是看到什么了啊?你快点告诉我啊”。
陈骏德看着这个可怕女人这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神态,决定还是如实招了吧。可这话好说不好听啊,自己又怎么能说出口呢,斟酌了一下词语后说道:“那天吃饭,我碰了她一下。”
“哦,”白艳儿点了点头,沉默了起来。
陈骏德可算是松了口气,唉,这回世界总算是清净了。
陈骏德的清净只不过只持续一瞬间,过了一会白艳儿继续问道:“你碰她哪里了”?
陈骏德被白艳儿那双充满八卦,神经质的眼睛彻底的打败了,神啊,快来救救我吧,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直到五天后陈骏德回到平顶山,去找刘老大的路上,耳边依旧能听到那句“你碰她哪里了”。搞得陈骏德很是抓狂。没想到那么快意恩仇的女英雄白艳儿,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古语说的是一点都没错,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言而总之,腊月二十三,小年这天,陈骏德待着自己的义父、八卦姑姑白艳儿,以及两个丫鬟和一些兄弟回到了镇上的宅子中。
现在这个宅子可是热闹非凡,这不要过年了嘛,族里的宗亲干脆就都来到这一起过年,当陈骏德回来的时候,一一见过各位亲戚。现在陈骏德的身份地位都不一样,之前还敢在他面前稳坐的长辈,现在见到陈骏德后都赶忙站了起来,陪着说着小话,连腰板都不敢直起来。搞得陈骏德苦不堪言,说了多少遍也不行,看来封建社会的阶级教育还真是根深蒂固啊。
按照礼节,从今天开始就有的忙了,今天是祭灶,从小陈骏德就爱干这个活,这次也不顾下人的阻拦自己在灶王爷像前的案桌上供放糖果、清水、料豆、秣草,用胶牙糖把灶王爷的牙齿粘住,不让他上天庭乱说话。陈骏德每年给灶王爷抹完糖之后,都要给自己也抹一点,今年也是不例外的。黏黏的糖粘在牙齿上,这让陈骏德又想起了小时候那美好的时光。
腊月二十四洒扫庭除,家里无论男女老少,大小孩子,都开始了这年终的大扫除,就连刘老大,白艳儿也各自分到了自己的“装备”,刘老大是拿着用抹布包好杆子去擦高处的蜘蛛网,白艳儿得到的是干抹布一块,负责擦拭家里的一些器具。
腊月二十五接玉皇,摆好香案,上面布满贡品,青烟袅袅下,众人跪在那里祈福安康。
腊月二十六杀猪割年肉,陈骏德的老叔公家拉来了一头大猪,这家伙可是养了三年多了。要是正常年头肯定是不能杀了吃了,要是卖能卖上好价钱呢。可现在不一样了,族里边出了一个举人老爷,宗亲都帮着陈骏德看产业,收租子,再也不用为钱而发大愁了,所以这猪就可以杀得。那肉看着都又肥又油,大家伙都那头猪围着指指点点,都说今年这肉肯定是香喷喷的了。
腊月二十七洗浴赶集,妇女们在家杀鸡、洗衣,其他的老爷们都出门去赶集,买一些鞭炮、春联、神仙画、香烛、烧纸、牛羊肉等等。应以魏湘儿为首的山寨里的女性的要求,陈骏德跟刘老大单独带着魏湘儿,白艳儿,程琳儿前往集市,买的东西就千奇百怪了,各种的玩具面人,还有许多头花饰物等等,这让陈骏德与刘老大看得忍俊不禁。
腊月二十八贴桃符,也就是贴春联,年画,窗花,和各种的神仙画。这个活是魏湘儿最爱干的,相比于前几天的打扫卫生那噘嘴的模样,今天的她可是笑的最为开心。一会蹦到这,一会蹦到那,整个院子里到处都有她的身影,还不够她忙活的了。
腊月二十九过小除夕,这一天下人在院子里点上一炷大香,这跟香要焚烧三天才可以。晚上的时候大家各回各屋,举行了一个个小的家宴。
终于到了除夕这一天了,这一白天一大家子人就开始准备晚上的饭食,小孩拿着各式各样的鞭炮在院子外“噼里啪啦”的放的不亦乐乎。魏湘儿俨然成了这帮孩子的头头,带领着这帮小淘气整个镇子上跑,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才带着人回来。中午连饭都没吃,这帮小孩每个人的兜兜里都揣满了糖果,饿了的时候就吃块糖,比吃什么都来劲啊。
除夕的团圆宴,整个陈家欢聚在一起,本来应该陈家宗族的族长发言致辞的。可现在陈家是陈骏德最大,所以这个光荣的任务就落在了陈骏德的头上。
今天是陈母周氏最开心的一天,看着儿子在那侃侃而谈,亲戚对自己也是客客气气的,觉得现在的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呢。
魏湘儿正在大快朵颐呢,她都疯了一天了,这个时候只对眼前的食物感兴趣。
刘老大端起酒杯,看着自己的儿子陈骏德,眼角处流出欣慰的泪水。
白艳儿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的家的温暖,这几天虽然忙忙叨叨的没个消停时候,可是那忙碌中的亲情,温馨,让自己疯狂的爱上了这种感觉。
而一脸愁容的程琳儿摸着自己已经隆起的小腹,口中轻叹道:“你个坏人,我可怎么办啊”?
第二天一大早,现在实际的一家之主陈骏德带领着全家人拜天地,拜祖先的牌位。祭神、祭祖的仪式是非常严肃的,祖先的牌位前供着三牲熟食,神像前则供着果子素食,这个都是不能错乱的。之后就是大家一起下饺子,相互拜年,一副喜庆的模样。
而后金都城赫图阿拉议事大厅中,却是一派肃穆,各大贝勒齐聚一堂。正位置上的端坐着手掌四十五牛录正黄旗和二十牛录镶黄旗后金大汗努尔哈赤。左边上首位坐着的是掌二十五牛录正红旗旗主代善;下边依次是掌二十五牛录正白旗旗主皇太极;最后座位上坐的是掌二十一牛录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而右手边首位坐着的是掌三十三牛录镶蓝旗旗主阿敏;下边依次是掌十五牛录镶白旗旗主杜度;最后座位上坐着的是掌二十六牛录镶红旗旗主,也是代善的长子岳托。一共是二百一十牛录,每牛录大约三百人左右,设一牛录额真来统领。五牛录设一甲喇额真,五甲喇额真设一固山额真,每固山额真左右设两梅勒额真,固山额真就是各位在座的贝勒旗主们。而各位旗主各行其政,共同向英明汗努尔哈赤负责。一共六万多人,后金所有的精兵强将都掌握在他们七个人手中。
努尔哈赤志得意满的看着匆匆赶来的各位贝勒大臣,各旗旗主满脸严肃的说道:“诸位,今天让你们前来,是让你们看一样东西。”说着让人将屏风抬了过来。
众位旗主看着地图都是激动得站立了起来,皇太极语气激动的对努尔哈赤说道:“父汗,今日招来各位旗主共聚一堂,挂起这图,想必是父汗终于要对明廷动手了吧?可这个是从何处得来的?要是真的,辽东之地简直是唾手可得。可要是明廷的算计,我们可就要吃大亏了。诸位可别忘了三十年前,在古勒寨被明廷残杀了的祖宗”。
听到那让努尔哈赤刻骨铭心的伤痛的话后,他对着自己这个最聪明的儿子点了点头后说道:“这个图乃是代善谋划而来,真实性毋庸置疑,之前的惨案从现在起不会再发生了”。
皇太极听到是代善的手笔,心里满不是滋味的,欲再进言句的时候,抬头看到自己的父汗警告的眼神,便默不作声了,双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努尔哈赤接着说道:“三年前,你们都来找我,是他明廷欺人太甚,强占我族土地。可当时我族并没有挑起战争的能力,可现在机会来了,各位旗主听令”!
众人挺胸昂头,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这一天对他们来讲等的也太久了些。
“传谕将士治甲胄,修军器,豫畜牧,我计已决,今岁必争明矣”!
“谨遵大汗谕令,我等愿追随大汗誓杀明贼”!
努尔哈赤对着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后继续说道:“凡安居太平,贵于守正。用兵则以不劳己、不顿兵、智巧谋略为贵焉。若我众敌寡,我兵潜伏幽邃之地,毋令敌见,少遣兵诱之。诱之而来,是中吾计也;诱而不来,即详察其城堡远近。远则尽力追击,近则直薄其城,使壅集于门而掩击之。倘敌众我寡,勿遽近前,宜预退以待大军。俟大军既集,然后求敌所在,审机宜,决进退,此遇敌野战之法也。至于城郭,当视其地之可拔则进攻之,否则勿攻。倘攻之不克而退,反损名矣。夫不劳兵力而克敌者,乃足称智巧谋略之良将也。若劳兵力,则胜何益?盖制敌行师之道,自居于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斯善之善则也”。
众人齐齐跪倒在地,高呼:“多谢大汗教诲,我等必依大汗之策,攻克辽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