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防线已经崩溃,我们撤退吧。”
穆纯礼的亲卫大声劝着穆纯礼离开战场,穆纯礼一把推开他。
“你们走吧,本官就留在这里,为天狼帝国流尽最后一滴血。把本官的战马牵来。”
“大人!”
“少要罗嗦,再多说一句,本官就杀了你。”
穆纯礼举着那面圆月金狼旗,翻身上马向着战场奔去。
“勇士们,向我靠拢,死战到底!”
四散奔逃的天狼骑们纷纷向着圆月金狼旗靠拢,居然聚集起了三千人左右,穆纯礼也不废话一马当先冲向战场。散布在战场各处的天狼骑和部众们一见圆月金狼旗到来,立刻变得疯狂起来,纷纷拼命向穆纯礼靠拢过来。
“射死他,他是穆纯礼。”
黄生汉对戎部的任何人都没有一丝好感,尽管穆纯礼的行为可以用英勇来称道,但这也丝毫不能引起黄生汉的敬佩之心,所以也没给穆纯礼公平一战的机会。
嗖嗖嗖,万箭齐发。正在催马狂奔大声激励部下的穆纯礼,仿佛被猛然捂住了嘴,四面八方射来的弩箭接连不断扎在他身上、脸上,连他胯下的战马也没能幸免。强劲的力量把穆纯礼和他的战马推得后退了十来步,这才扑通一声倾倒在地。刚刚聚集起来的天狼骑在这一阵箭雨中也死伤大半,剩余的人马被随后杀过来的骑兵们挨个斩杀。
喧嚣的战场逐渐平静,从开始进攻到战斗结束只用了三个时辰。穆纯礼和他麾下八万天狼骑以及部众无一人逃脱,八万人的尸体铺满好大一片土地。
高朗、庄大富和黄生汉在战场上胜利会师,三员大将也是血染征袍,不过那都是敌人的。三人简单商议一下,正要合兵一处立即出发,却被一个校尉拦住。
“启禀三位将军,我们发现这些戎部军民身上都带着不少财物,有些还盖着大燕皇帝玉玺,除了财物之外还有很多书籍字画,请问三位将军该如何处理?”
高朗接过校尉递过来的一副画卷打开一看不禁大惊。
“江山盛世图!这是圣祖仁皇帝亲笔所绘,而且还有燕王龙兴元的题跋和名章,这是大燕皇家的珍藏啊,这是国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庄大富:“定是额敦克那厮临走的时候,将宫廷珍藏全部掳走,现在又嫌碍事就发给这些殿后的人做奖励。这可都是百年来大燕的精华,额敦克真是该死,该死。”
黄生汉:“我看不如这样,留下步兵仔细打扫战场,能救回多少是多少。这些东西太珍贵了。高大将军,您必须留在这里监督,我和庄将军追杀额敦克去。”
“好吧,把泊州骑兵也带去,我随后就让炮兵去追你们,不要放跑额敦克那个狼崽子。”
“好!”
黄生汉和庄大富率领十五万骑兵疾驰而去,一路之上每隔五十里就出现一个万人队拦阻,但是在十五万铁骑面前连个水漂都没打起来就灰飞烟灭。十五万大军连过五道这样的拦阻,加速前进。不过这五万断后部队也不是一无是处,硬是将黄生汉和庄大富的大军迟滞了一段时间,为额敦克赢得了逃跑的机会。
一夜狂奔到天近午时,额敦克和他的部下们已经是人困马乏。轻装之后速度快了不少,那些部众们也都舍弃了笨重的车辆改为骑马。但是跑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人不累那马也受不了。这一路上已经有不少马匹被累得口吐白沫栽倒在地,失去战马的天狼骑和部众们,只得一马双乘,这个时候马匹都是紧着战士们的,没有马的部众们只得徒步前行,一时间沿路之上哭喊声不断。
当黄生汉和庄大富追上来的时候,那些部众们绝望的躺倒在路边等死,或者跪倒在地投降。但是当他们看到杀气腾腾的飞虎军团将士们,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就策马而去之后,部众们全都瘫倒在路边哭成一片,他们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悲惨的命运。现在他们后悔离开草原,后悔对待那些被他们称之为木塔的中原百姓太过无情,如今轮到他们接受惩罚了。许多部众感到绝望纷纷解下腰带把自己挂在树上,有不少直接撞到树上脑浆迸裂,剩下一些女人和孩子坐在地上嚎啕痛哭。
这副惨样引起后续赶到的炮兵部队的注意,有些心软的新兵禁不住解下自己的干粮袋子想扔过去,却被校尉一巴掌拍在脖子上。
“你可怜他们是不?你知道死在他们手上的中原百姓有多少吗?你们见过他们用我们的父老乡亲当肉盾的样子吗?告诉你,狼是不值得可怜的,见到狼只有立刻把它宰了才是最正确的处理方式。我们没有立刻杀了这些人,已经算是仁慈了。带好你的干粮,乡亲父老给你的吃食是让你有力气杀狼崽子的,可不是让你拿来喂狼的。”
校尉的话让那些已经解下干粮袋的新兵们,重新把干粮袋背在自己身上,新兵们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奋力推着炮车。校尉的话一点都不错,新兵们见识过戎虏是怎么对待中原百姓的,落在戎虏手中的中原百姓,连一只羊都比不了。戎虏对羊都是细心呵护,对待中原百姓用的只有弯刀、皮鞭和肆意的蹂躏。新兵们看到过成片的被饿死的中原百姓,看到过那些死在母亲怀里的孩童的尸体,在这一刻新兵们心中的恨代替了同情。再没有一个新兵对这些被抛弃的戎部部众升起任何一点同情,校尉说得对,不杀他们已经够仁慈了。
额敦克的大队人马,一路走一路掉队,哩哩啦啦绵延百里之长。当额敦克已经看见雁门关的时候,他身后的队伍只有三万人左右。华盖疏和司空复已经前来接应,他们接到额敦克之后迅速退入雁门关。不过雁门关的南门依旧敞开,收拢随后而来的天狼骑和部众们。当地平线上升起飞虎战旗,传来隆隆马蹄声的时候,司空复一声令下关闭了城门,还在向着城门奔跑的天狼骑和部众们哭喊着、哀求着希望司空复能给他们一条活路,但是回答他们的却是一只只狼牙箭。
黄生汉和庄大富追到距离雁门关五里外的地方停下脚步,黄生汉望着紧闭的关门直骂。
“额敦克这厮跑的还挺快,到手的大功没了,着实可气。”
“生汉莫恼,如今雁门关外已经被德翼和启孟封锁,他们跑不掉的。传令,全军围困雁门关。本将倒要看看额敦克能坚持多久。”
额敦克进入雁门关算是暂时安全了,但是问题也随之而来。额敦克本来是带了大量的物资的,但是这一路奔逃丢弃了不少。如今雁门关内原有兵力,再加上额敦克带来的人马总数超过了五十万。每天粮草的消耗就不是个小数目,如不及时突破飞虎军团的防线,额敦克迟早会被困死在雁门关内。为此顾不得吃饭喝水的额敦克,立即把华盖疏和司空复叫到面前商议。
“陛下,这还有什么好商议的,只有拼死一战了。不管用多少兵力,只要突破镇北军和攻坚军的防线我们就安全了,再说战死的人多还可以省下粮草物资。”
华盖疏的话很直接也很现实。额敦克和司空复虽然不喜欢听,但是他们知道华盖疏说的是实情。于是额敦克命令华盖疏统帅三十万人攻击镇北军防线,司空复率领十万人坚守雁门关各门。五十万人不论军民男女,全都配发武器,全部参加战斗。这个时候顾不得其他了,不拼命就等死,所以也用不着动员。雁门关内所有戎部军民全部领取了武器,最少也是一把弯刀,就连半大孩子也有一把匕首防身,这可真成了军民皆战。
雁门关南门外的高处,燕承宇、西门庆以及高朗、黄生汉、庄大富云集于此。燕承宇放下手中千里眼说:“困兽犹斗,面临生死额敦克定会凶性大发,德翼和启孟的压力不小。戎虏攻击的重点必在他们那里,兵力还是薄弱了一些。西门,再调幽州军、西北军各五万驰援,务必要坚守住防线。我们这里也要加大攻城力度,这是生死之战,用不着试探,全军立即埋锅造饭,饭后半个时辰发起进攻。用重炮把雁门关南门给本帅炸毁,将野战炮至于高处轰击关内敌军,反正关内也没有我们的百姓,给本帅狠狠的炸,我们的将士能少死伤就少死伤。”
“遵命。燕帅,现在陛下已经兵围定远,凌无忧将军的西北军,正在向西攻击白狼部可汗巴音图的部队。最惨烈的就是天狼城,吉穆特野战不行守城还是有些方法的,关长云攻了这么久依然没有攻进天狼城。难道说天狼城的城墙已经坚硬到连攻坚炮都无法炸毁的地步了?”
“非也,那是小猛故意这样做的,他留着吉穆特为诱饵,就是引诱苏梅朵和乌乞迈拼命救援天狼城。如此一来戎虏的精锐,就会大量被消耗在宏基啦山口和乌拉坎防线下。戎虏总共才多少人,经过这一场大战算是伤筋动骨了,实力急剧下滑已成定局。这个时候就看谁能坚持的最后,小猛的压力也不小。不过不用担心,飞虎军、铁臂军、豹骑军可都是辉儿起家的部队,战力和作战意识不是戎虏所能比的。再加上两千军事学院的学员,那可是两千校尉呀,能带多少兵呀。还有不悔保证后勤,所以不必担心小猛他们。倒是这里形势严峻,这也是本帅为何急于攻城的原因。”
“就依燕帅之计。”
西门庆和众将转身前去布置,众将看到燕承宇重披战袍亲临前线指挥,心里边更加有底,布置任务更是有板有眼。没用多久,准备工作就绪。燕承宇看了看整装待发的将士们,他心中有些心疼。这一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但是这一战必须打,而且必须打赢,燕承宇慢慢抽出长刀猛地指向雁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