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罗马帝国曾经无比的强盛,即使是西方的君主也不得不匍匐,横亘绵延的重骑兵即使是巴比伦的城墙也不得不洞开。
是三位君主造就了新罗马的辉煌。伟大的君士坦丁大帝,是他将新的罗马建立在东方的沃土;而后是英明神武的查士丁尼大帝和他能征惯战的将军贝利撒留带着帝国走向了辉煌鼎盛;而最终挽狂澜于既倒拯救风雨飘摇帝国的第三位君主,便是令世人生畏毁誉参半的巴西尔二世。
这位很早就警惕西方的皇帝,曾经彻底摧毁威胁帝国北部的保加利亚人,因此他得到了一个令世人畏惧指责的称号——保加利亚人的屠夫。虽然他无比残暴,但是他的确带着帝国走向了辉煌。
而数百年以后,希律人却发现他们的处境和当年的保加利亚人是多么的相似,因为他们不得不去面对一个更加危险恐怖的屠夫,希律人的屠夫。
“皮尔斯家的人注定是帝国的死敌啊!”梅里德斯眼中写满了凝重,对于这个年轻人,久经征战的老将军却如临大敌。
埃瑟继承了他父亲无与伦比的军事天赋,同时也更加乖戾残忍。表面上他只是一个轻浮的贵族公子,但是希律人都知道他的骨子里沉睡着一条恶龙,随时醒来屠戮苍生。
······“你刚才说什么!?”尼基塔挡住了少年的去路,虽然梅里德斯没有注意,但是尼基塔分明知道,那句话是说给他听的。似乎康士但丁和索菲亚没事,虽是臆测,但是不知为何,尼基塔却心中相信如此。“拜你所赐,他们差点就命丧海渊。难道觉得有些失望。”巴希尔斯玩味地看着尼基塔道。
可是尼基塔却没有因为对方的嘲弄而恼火,但却平静的不正常。
虽然是他救了康士但丁和索菲亚,但是···
突然,尼基塔抓住金发少年赭红色的长袍将他扯了起来,森然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拉斯汀人在海上布置有埋伏?”大汉的额头青筋暴起,似乎要拧断少年的脖子。
可是巴希尔斯却丝毫没有去辩解,只是淡然道:“是又如何,我可没有什么义务去管你们的事情。”
“不要忘了,我和你们只是相互利用罢了!”少年的眼中一道寒光掠过。
忽然巴希尔斯的双眼一眯,悄声对着尼基塔说道:“对了,我好像说过,这条手臂只是暂时寄居在你的肩上。”伴随着笑容一股冰冷的杀意倏然而起。
危险!尼基塔下意识里突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少年的双腿猛然绞住尼基塔的手肘,而双手锁住大汉的手腕。
“咔嚓”一股怪力登时将尼基塔的手臂折断,瞬间,痛彻心扉的感觉如同狂澜一般席卷冲击着神经,尼基塔险些痛的晕死过去。双唇发白的大汉握着骨折的手臂弯下了腰,疼痛刺激了神经使得这个男人甚至无法站稳。
“本来是想直接砍掉这条多管闲事的手的,但是如果真的那样做,他可能怪我的吧。”少年自言自语地说,绕开尼基塔走开,对一切视若无睹。
可是一只手又抓住了少年的脚踝。
少年不得不停下脚步,扭过头颅看向脚下。“就算你救了那小子,我也不会原谅你就那么袖手旁观的。那些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尼基塔撕心裂肺般地怒吼,死死握住巴希尔斯的脚踝。
“啧啧,你是——多么想死啊!?”少年姣好的面孔上浮现了一丝狰狞的笑容。
“我可从来不关心是否有宽恕和原谅这些不值一文的东西。”
少年突然猛地踹出一脚,踢在尼基塔的下颌上将尼基塔蹬开。“趁我脾气还好,快从我的视线中消失。”一直挂着微笑的少年第一次在脸上露出如此实质的暴虐。显然,尼基塔使他暴露出了杀意,此时此刻尼基塔随时会命丧其手中。
“住手吧,死神。”一个冷峻的声音蓦然响起在巴希尔斯的耳边。一支长管短铳在少年的身后上膛,是贝尔希斯站在少年的身后。“你真的以为你手上的破铜烂铁可以杀死我吗?”金发少年连头都懒得回,微微嗤笑。可是贝尔希斯却不以为意,依然冷峻而沉稳道:“在我的手中,即便你是死神,我也会将你送回地狱之中。”贝尔希斯看着地上晕倒的尼基塔面无表情道:“将军请你过去。”
巴希尔斯耸了耸肩,看似无奈地一笑了之。
“你的运气倒一向不错。”少年扫视了一眼地上,向贝尔希斯走去,“好吧,梅里德斯既然把你都请了过来,看来是势在必行啊!”只有面对这个阴冷的男人,一直疯癫不羁的巴希尔斯才会认真起来。因为,他们其实骨子里是同一种人,只有同样疯狂,才会相互吸引,才会相互间认真起来。
金发少年缓步走过贝尔希斯的身旁,贝尔希斯用鹰隼一般锐利的目光射向少年。
“那个叫康士但丁的小子到底是什么人?”
巴希尔斯脚步微微放缓,却没有停下。
“谁知道呢?”走廊中只有少年愚弄的轻笑声渐渐远去。贝尔希斯也没有再去追问,只是看着少年离去的身影,眼中的寒意却愈发令人不寒而栗。
······
漆黑的地牢内,索菲亚在康士但丁的怀中安静地蜷缩着,而康士但丁却心急如焚,如今的形势已经千钧一发,而他们却还在原地徘徊不前。
该死的!
康士但丁在心中咒骂着,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康士但丁哥哥,我们会死吗?”一直在怀中安安静静的索菲亚,突然抬起了头问,女孩的眼睛里第一次浮现了慌乱的神情。
康士但丁心中一颤,握住妹妹的手说道;“放心吧,我们不会死的。我说过让索菲亚以后快乐的生活在城堡里···”
“和哥哥永远在一起。哥哥说过要教索菲亚跳舞还有漂亮的嫂子来教索菲亚弹琴。”索菲亚的小脸上浮现一丝幸福的晕红,如同动人的天使。
可是康士但丁却突然发现了异常,索菲亚的呼吸急促而紊乱,面如醉酒。
“索菲亚!”一摸额头却发现已是高温异常,女孩的脸上尽是苍白。
奔波和劳累使得索菲亚终于不堪重负病倒了,高烧正烫的女孩的意识也渐渐离散。康士但丁慌乱失措,紧紧握住妹妹的干涩的手掌不知该如何是好。
“索菲亚,别睡。我这就给你找医生。”康士但丁带着哭腔摸着妹妹滚烫的额头说道。而索菲亚此时连说话的力气也快没有了,只听少女的呓语声在黑暗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查士丁哥哥···”
“安娜姐姐···”
渐渐失去知觉的索菲亚却还在潜意识中呼喊着那些铭刻在骨子里的人名,可是少女的声音却越来越小。
“有没有人!这里有人生病了。救救我妹妹!”康士但丁拼命撞向铁门,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即使现在周围空无一人,但是康士但丁还是像疯了一样撞击牢门。
然而一切似乎都无济于事。
“为什么会这样!”康士但丁的头狠狠撞在门上,泪水顺着面颊流淌打湿了沙土地面。为什么连索菲亚也会遭遇不幸,她只是个孩子!难道我真的不配拥有幸福,终将使我最珍视的人受到不该有的牵连吗?康士但丁的心如同被撕碎一般,痛的彻骨铭心。在命运的面前,一切的人与事物如同渺小的稻草一般,任何力量都可以摧毁。从当初康士但丁做出抉择的那一刻就决定了,他终将陷入这命运的泥沼中无法挣扎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