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屠把肥肉包好后递到鲁达面前没好气的道:“这下行了吧。`”
鲁达笑眯眯的道:“麻烦你再给切上十斤脆骨。”
郑屠把切肉的刀往案板上“当啷啷”一扔道:“瘦肉肥肉都切了,你又要脆骨,一天早晨你这不是故意来找茬闹事的吗?”
鲁达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啪”一拍柜台道:“洒家就是来找茬的,怎么样?”
郑屠哈哈大笑道:“哈哈,你来找茬的,好,你也不打听打听,在这渭州谁敢在我镇关西面前大呼小叫,你以为自己是一名提辖就觉得了不起了,在我眼里毛也不是一根。”
鲁达抓起案板上的荷叶包,劈头盖脸的砸的过去道:“呸,一个杀猪卖肉的人也敢叫镇关西,真是敢大不要脸。”
郑屠怒火中烧,抄起案板上的剔骨刀,从柜台里跑了出来道:“小子,今天我不把你当肉切的,你就不知道谁是镇关西。”
鲁达一看郑屠持刀跑了过来,转身就向店铺外面走去。
郑屠在后面追赶了过来道:“你小子要是有种就别跑。”
话声示未落,只见鲁达猛然一个急转身,右脚腾飞,正踢在郑屠持刀的手腕子上,郑屠手里的刀“当啷啷”落到了街面上。
郑屠措手不及,顿时呆立在那里,好个鲁达一个箭步蹿了过来,左手挥起一拳,力贯千斤正砸在郑屠肥粗大胖的脖子上,把郑屠砸得一个趔趣栽倒在地,嘴里竟然喊道:“打得好。”
鲁达随即来了个跨山骑虎,压在郑屠的身上道:“你小子竟然敢叫好!”说着又是一拳砸在郑屠的大肚皮上,把这个郑屠砸的肚子里“突突突”冒出了一连珠炮似的响屁,郑屠挣扎着看着鲁达道:“提辖,高抬贵手,饶了小人一回吧!”
鲁达的手抓着郑屠的衣领道:“呸。`你刚才那般嚣张劲那去了,你小子如果硬到底,洒家兴许饶你一次,洒家生平最恨欺软怕硬之人,着打。”说着一拳又砸在郑屠的太阳穴上,只听“噗”的一声,郑屠的脑袋裂了开来,脑浆与鲜血混合流出,两只眼睛也象死鱼那般突兀而出。
鲁达一看,坏菜了。本想只是教训教训下郑屠,没想到却失手将人打死了,再看看四周,人们还没有反映过来,鲁达站起身来踹了郑屠一脚道:“别在这儿耍赖装死狗。”说着站起身来挤出了人群,大步向自己的住处飞奔而去。
四周看热闹的人起初也以为郑屠在那里装死狗,可是等了好半天也不见动静,这时郑屠的老婆从店铺里跑的过来,分开人群扑到郑屠身前一看。活蹦乱跳的郑屠,这回真成为了一头死猪,便号啕了起来。郑屠的几个徒弟一看师父人给打死了,七手八脚的抬起郑屠的尸体。来到经略府衙门,击鼓鸣冤。
经略使种师道一听有人击鼓鸣冤,急忙登堂审案。
只见堂前跪了六七个男男女女。
种师道一拍惊堂木喊道:“什么是击鼓?”
郑屠的老婆哭哭咧咧道:“经略大人呀,你可要给民妇作主呀。我当家的郑屠被你们经略府的提辖鲁达给打死了。”
种师道一听惊讶的道:“胡说,鲁达一个经略府的提辖怎么能与一个杀猪卖肉之人起了纠纷。”
郑屠的老婆道:“大人呀,这事民妇怎敢胡说。大人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叫鲁达前来当堂指认。”
种师道对站班的衙役道:“速去几个人将提辖鲁达传来当堂对证。`”
不一会,前去的衙役跑了回来道:“回禀大人鲁达不见了。”
种师道向前探了探身道:“仔细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名衙役道:“我们奉命前往传讯鲁提辖,谁知道当我们赶到那里时,房东告诉我们,鲁达走了,我们走进他的屋子里一看随身的衣服等了不见了,一定是打死了人畏罪潜逃了。”
种师道听了心中暗想:“这个郑屠我早就听说过,在渭州城内一向为非作歹,欺男霸女,巧取豪夺,本经略早就想把这个镇关西查办了,但看在他叔叔经略副使郑禁与自己是同僚的面子上,一直没有动他,这下好了,让鲁达给打死了,打得好,这直是为民除害,也省得我费一般手脚。但人命关天,也不能轻易了之。”于是就道:“下跪之人听本经略宣判,元凶鲁达杀人后畏罪潜逃,着各地关卡要道画影图形,悬赏三千贯预以缉拿。被害者郑屠的尸体交由其家眷抬回自行安葬。退堂!”
鲁达逃出了渭州城后,一路向南直奔而上,漫无目的踏实上了逃亡之路,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往那个方向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逃得越远越好。
一路上风餐露宿,两个月后,鲁达奔波到了山西代州雁门关县。
此时,正是庄稼收割的季节,鲁达跟随道进关的人群的后面走进了城内,刚刚走过城门,就看到城墙那儿围观了许多人,在那里吵吵闹闹也不知道干什么。
鲁达挤进人群一看,只见人们正在围看着一幅画影图形的通缉令前指指点点,他往前凑了凑仔细一看,上面画的正是自己的图形,是渭州经略使发出的悬赏通缉令。鲁达正在那儿观看,猛然有人拍了拍他肩头道:“张大哥,你原来在这里呀,我找了你半天了。”
鲁达回头一看,拍自己肩头的正是前两个月被自己从渭州城送走的金老伯,金老伯拉着他挤出的人群,来到了一个没人的街角道:“鲁大,你好大的胆子,没看到那上面贴着的通缉令吧。”
鲁达嘿嘿笑道:“看到了,但在这里有谁能够认出我来呢。”
金额老伯埋怨道:“这话可说不得,你当这是闹着玩的吗,如果让那位眼尖的官府公差看到了,还能跑得了你吗?”
说着金老伯拉着鲁达的手道:“走,走,快跟我到家里去。”
鲁达随着金老伯来到了县城西南角的一座院子里,推开院子的大门,直奔里面的一府二层小楼喊道:“弦儿,弦儿,赶快下楼,看看这是谁来了。”
楼上传来了一声应答道:“爷爷,是谁来了您这么高兴,弦儿这就下来了。”随着声音,从楼梯上走下来了一位身着锦绣衣衫,高挽着黑色发吉的,发间插着镶嵌着明珠金钗的少妇,正用纤纤的用扶着扶手,款款走了下来,鲁达搓揉了一下眼仔细看看了这才认了出来竟然是弦儿。
弦儿走下楼梯对鲁达深深一拜道:“原来是鲁大哥呀。快请楼上坐。”
这时金老伯对弦儿嘱咐道:“弦儿,你先陪着鲁大哥话会话,我去卖些酒菜来,咱们可要好好款待款待你鲁大哥的。”
弦儿点点头道:“爷爷,您可要多卖些好吃的回来。”
金老伯答应道:“好好好。”就提着篮子走了出去。
很快,金老伯就将酒菜卖了回来,满满的摆了一大桌子,然后在杯子里斟满了酒,端起酒杯道:“鲁大,谢谢你在渭州城对我们的帮助,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就会扔到了那里。”
鲁达道:“老伯千万不要这样说,你们在武关的时候不是也救过鲁达的命吗?咱们谁也不要客气,共同喝一杯吧。”
金老伯点头道:“这样好,这样不外道。”
喝了一杯酒鲁达问道:“老伯、弦儿你们不是回老家了吗,怎么又到了这里呢。”
金老伯道:“我们离开渭州后是准备回老家来的,可是那曾想,走到这里的时候,我竟然一病不起,为了治病把你给的银子都化光的,还不算,还欠一郎中及客栈的不少店钱,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正在我们走投无路之际,遇到了一位赵大员外从这里路过,帮助我们度过的难关。后来,赵大员外看上了弦儿,并把她收为了外宅,在这里卖下了一套院子把我们爷两安置在了这里。”
弦儿仿佛不希望金额老伯提那些事情的,打断了他的话道:“爷爷,那此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还提起干什么,咱们还是陪着鲁大哥,好好喝几杯酒吧。”
于是老少三人愉快的喝了起来,那知道刚刚喝了五杯酒的时间,就听到院子外有人在大声叫喊道:“把这里给我围住的,别让里面的那个小子跑了。”
鲁达一听,以为是自己的行踪暴露,官府的公差追查到了这里,走到墙角那儿操起自己的大刀就要下楼厮杀,金老伯一把扯住鲁达的胳膊道:“先莫慌神,让我看看是什么人。”
说着走到窗前,轻轻的将窗户推开的一道缝,向外一瞧,转过身来对鲁达摇摇头道:“没事,来的是赵员外,等我下楼去问问他再说。”
金老伯走到楼下,来到院子外对骑在马上的赵员外道:“员外你这是干什么?”
赵员外气呼呼的道:“干什么?好你这个老狗,你乘我不在这里之际为你家的弦儿拉皮条,往家里引汉子,给我戴绿帽子,还问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