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徐文长无奈摇头:“是个消遣的好地方。但是长帆,我们真的没那么多人力到处建城了。”
杨长帆露出神秘的笑容:“文长不必多虑,这里我们不会投入太多资源,会有数不尽的人主动蜂拥而来的。”
“你认为金子就在这里?”徐文长啼笑皆非,“会吐出金沙的河流也在这里?”
“在上游一些的地方,顺着河流向东北走,直到看到山谷。”
徐文长皱眉四望:“可是这里,并没有路啊。”
杨长帆大笑道:“我们三万大军,六万只脚踏过的地方,就是路。”
徐文长无奈叹道:“长帆,虽然你莫名的自信总会应验,但此处荒无人烟,林谷虫蛇极多,若是执意寻金,别说三万大军,三十万大军也是吃不住的。”
“一个月的时间,若是找不到金子,立即返程。”
徐文长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够了,现在徽王府需要的是长久的稳定与不断的移民,而不是金山银山,那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
“文长,你不觉得眼前的美景很伟大么?”杨长帆张臂四望,“这个世界是如此之新!一切未命名!”
“的确。”徐文长闭目叹道,“看到了这里,与明廷的那些争斗,也不再那么重要了。”
休整一日后,大军展开沿河东行,不必考虑阵列,不携重炮,不追求速度,权当是一种旅行,任务目标只有一个制作筛子,那种细到刚好可以滤去泥沙的筛子。全军闲时饭后,不得不沿河割芦苇制筛,这种工作大多都是家中老人在做,如今军中年轻人也被迫掌握了这门手艺。
由于没有现成的路,外加途中崎岖多林,大军行速很慢,日行仅几十里。行至第二日,已几乎人手一筛,闲着的军士,闲着也是闲着,还真的在河中淘起泥沙。
这一淘可不要紧,还真有三五十人淘到了细碎金沙,他们起初自己也不信,以为只是颜色相近的碎石,但这些碎石却拥有出奇的韧性,令人不禁起疑。
第三天,前阵的一位军士淘到了更大块的金色碎石,几乎有小母指指甲盖那么大。他的第一反应是偷偷塞到口袋里,展示给一位相熟的老乡,然后与老乡继续去淘,但那位老乡不怎么争气,又告诉了另外一位老乡,于是军中整个乡的人都对淘金展示出了出奇的狂热,休息的时候全乡淘金,忘记了疲倦。
到第四天的时候,已经没有人休息了,并不多么宽阔的河中挤满了赤膊的军士。
第五天,进入河谷,杨长帆下令停止行军,并且昭告军士不必再“偷偷”的包藏私囊,全军将在这里淘金三日,每人上缴金粒一两即可,其余全部为个人所有。
全军就此炸锅,开始疯狂淘金。
徐文长也就此丧失了基本的逻辑判断,为什么杨长帆这个人可以指山为金?
不过从地势上来看,这样的谷地高地悬殊,地形奇葩,也的确是产金矿的地方。
三日后,军士们身体如被掏空一般,各个身体疲乏眼袋淤青,但表情兴奋加满足,除去上缴的金沙外,每个人少说也私存了二两,这可相当于徽王府当兵一年的收成了。
至撤军时,甚至有人不愿走。但此地实在无城无田无路无补给,留下来淘到金子也并无用处,落单的话还会遭至熊兽土人的袭击,只好作罢。
大军就此返程,杨长帆明确号令,此地一个人也不要留下,要淘都淘,要不淘都走,苔湾后会另行组织本地的开发与淘金,请大家放心,这些金子没人跟咱们抢。
不患寡而患不均,大家都不淘,也就平衡了。至港湾,满载而归,大军就此踏上了返的航程。
返程途中,借太平洋洋流直航,比来时更快,除偶有小风浪外无惊无险,这也正是太平洋得名太平的原因。
可即便如此,帆船的飘洋过海依旧耗费时日,至苔湾府之时,已近十月。历时大半年一次往返,比之未来的游轮实在太过低效。
虽然阿卡普尔科返程的商人早早送了墨西哥大捷,再次赢得与夷人战斗的消息,但真正徽王府大军凯旋归航,全岛依旧狂欢大喜。更多的航路与贸易必将令这里愈加富有,徽王府每一次战斗的胜利并不仅仅是王族的开疆拓土,而是关乎到了每一位居民的切身利益。
徽王汪滶亲自来港迎接,只是杨长帆身上的光环实在太多,他实在拿不出什么好赏了,汪滶只好告诉杨长帆,你想要什么就自己赏吧。
杨长帆自己也没什么想要的,仅照例提拔了一批有功将领军士,便忙着与家人团圆,讲述这一路的见闻。
只是这一次,讲述见闻的并不止是杨长帆自己。
无论是河谷中的金子还是热情的混血女人,无论广袤的土地还是出产旺盛的白银都感染者每一位苔湾居民。
而对于眼光敏锐的商人而言,看到了与美洲贸易的重大机遇。
在那边,白银产量过剩,遍地银元,可以说在那边吃一顿饭要花费的银子足够在这边吃一个月饭了。相反,那边最简单的服侍,日用品,甚至锅碗瓢盆都是十分匮乏的,一口锅卖上几两银子绝非妄言。
可以说在苔湾岛司空见惯的东西,到了那边就价值连城,即便程无货空载,那些银元银锭的收益也足够让人发疯,更何况那边的可可豆、羊毛等土产在这边同样拥有不错的市场。
以生丝、丝绸、棉布为首的日用品倾销蓄势待发。
更多的公司注册成立,商人们或独资或合伙在苔湾、马尼拉等地兴建工厂,制棉布、丝绸以及一切可以批量生产的日用品,这已经不是主义的萌芽了,这就是主义。
同期,新的移民船队出港向美洲进发。苔湾已经很拥挤了,南洋的利益几乎也被占满,更多不如意的人选择去那块新的大陆搏前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