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先是没听见,后来听见了,也不停笔,只是简短答道,“既然想还回去,还是越早越好。”晚了就有被发现的危险,到时候秦大川一紧张,再把书给毁了,那他们不是弄巧成拙了吗?
秦怀恩只好上前阻拦,“行了,你都抄了大半本了,剩下的等明天再抄也是一样。”他是真心疼。
清露不得已停了手,先是说,“时辰还早,以往咱们也没这么早睡,”忽然双眼闪了闪,“要不然你帮我吧!”转移一下秦怀恩的注意力,就不会打扰自己了。
秦怀恩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我的字太丑……我还怕抄错了,写得也慢。”他若不是顾忌着这些,早就不用清露动手了。
清露却说,“自然有你能帮得上的。”找来了描花样子用的透明纸,“给,你把功法上的图形都描下来,记得编上序号,就像你结账时用的那样。”她曾教过秦怀恩阿拉伯数字,“描完了之后,要认认真真地核对两遍,千万不能出一点的错。”
秦怀恩连忙照做。
清露这也不是特意给秦怀恩找事,实在是那功法上用图形表现出的脉络穴位和运功方式让她痛,所以她才先选了只有文字的兵法书籍来抄。
秦怀恩因为练习过武功,对这些东西倒真是比清露熟悉太多了,所以很快便描完了,清露又把抄好的兵法交给秦怀恩,让他仔仔细细地再核对两遍,确保万无一失。
两人各取所长通力合作,效率不是一般的高,而且这两本书也都不太厚,饶是如此,也用了将近两个时辰,让清露万分怀念前世的手机——这要是都拍下来,得多方便啊!
秦怀恩核对功法文字部分时,清露去浴房洗漱了,见秦怀恩都弄好了,便催着秦怀恩去还书。
已将近午夜时分,整个秦家院子都沉浸在黑暗和酣眠中,只是,林胜德睡得很不安稳,他在半梦半醒之间,一时为帮清露做出这等偷盗之事而感到后怕,一时又为刚刚得到的二十五两银子欣喜异常,还因这两次和清露的“私会”一颗心蠢蠢欲动。
无论真书还是假书,林胜德拿到手后,都是,不懂武功的他,尽管不知道这两本秘笈的厉害之处,但清露如此大费周章,肯定是极为需要的。
还有就是,这件事是他通过秦秀梅做的,一旦被秦家人发现,一准儿会查到他的头上来,到时候他又该如何解释?清露还会不会帮助他呢?
可让他眼睁睁地十五两银子就这么拿不到手,林胜德也是不甘心的,话说,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拥有过这么多的银子呢,就是连见好像没都见过!
林胜德在心中叹了口气,想翻个身,忽然感到全身无力,动都动不了,他蓦然间瞪大了眼睛,这才发现,昏黑的屋子里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他大惊失色,张口想喊,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来。
秦怀恩正在犹豫要不要叫醒浅眠中的林胜德,却没想到林胜德自己醒了,于是秦怀恩往前凑了凑,让林胜德己的脸。
林胜德躺在被子里,被吓得汗如雨下,秦怀恩低声吩咐,“还回去,假的毁了,不然……”用手指在林胜德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个“杀”的动作,接着把两本书轻轻地放在了林胜德的胸口上,等到林胜德点头后,才转身离开了秦家,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不知过了多久,林胜德已被吓得失去了时间概念,直到睡在他身边的秦秀梅翻了个身,把腿压在他的身上,他才因为厌恶,狠狠地将秦秀梅推开,然后,便是两本哗啦落地的声音。
林胜德发现他又能动能说话了,而书的存在则证实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可他受到的惊吓却并没因此而减少,这一夜,林胜德再没睡着,第二天便按照秦怀恩的吩咐去做了。
想来经过这一次,林胜德是不敢再打露露的主意了,回去的路上,秦怀恩想。
尽管清露说得很简单,但秦怀恩相信,就林胜德这样见了银子和美色,便如同见了糖的苍蝇般的性子,是不会就此止步的,清露对他们了解得少,防备心自然不像他这么高,那么这些事就让他来做吧!
这也是秦怀恩为什么执意要将书还回去的原因。
秦怀恩回屋时,清露已睡着了,连衣裳也只脱了一半儿,可见是真的累了,就算平日里清露睡得也晚,可两人躺在床|上聊天和这样又动手又动脑马力全开,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秦怀恩先是帮清露脱了衣裳,盖好被子,又自去浴房洗了澡,这才将清露抱在怀里,用内力帮她按摩手腕。
第二天清露刚起床,等候多时的村长就愁眉苦脸地对清露说,“秦家不肯扒大门。”
赶山已过了六天了,基本上能采摘的东西都摘完了,而还有三天就是清露成亲的日子了,按照计划,明天就要全村齐动手铺路村中主路了。
为了把路修得敞阔气派一些,村长先去和那些院子在路边的人家商量,把各自的院墙挪一挪,把路让出来。
这样的人家并不多,只有六户,因为穷人家的院子都不大,就是这六户,清露也答应给补偿,并不是旁的,而是青砖,让他们能在院墙挪了之后砌新的墙。
想到自家的篱笆墙和泥墙能变成气派的青砖墙,其余五家都高兴坏了,只有秦家,秦大川说,“人人都,我们家这院墙和大门是什么样的,补的那几块青砖好干什么的?山上又不差银子,既然想把事儿办得漂亮,就别这么抠抠索索的!”脸色难说得更难听。
村长气不过,和秦大川理论,“这是给村里修路,是全村人的事儿,秦爷能出石料出青砖拿了九成的本钱,这已经是给全村人做好事儿了,秦老爷怎么能这么计较呢?”
秦大川根本就不讲道理,直接把村长赶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