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又说回来,做儿女的能够理解父母的心就行了。来!正扬,咱师徒俩干了这一杯!”师父一仰脖喝干杯中酒,大口吃着菜。
“你啊,少喝点,注意着你的气管!”师母劝师父少喝点酒。
“没事儿。这不我遵照你的意思,把烟戒了。这酒是好东西,只要不过量。”
师父就是这么一个爽快的人,他既有老一代人吃苦耐劳、敢打敢拼的革命精神,又有新时代人改革图新、积极向上的创新精神。用师父一句话,赶上了改革开放的好时代,他要再活五百年!
那天晚上,许正扬和师父都喝得不少,但喝得很好。
在师父家吃罢晚饭,临走,师父师母非得让许正扬拿上一些年货,尤其师父把剩下的一箱未开封的孔府家酒让许正扬带上。
许正扬连忙推辞,师父最爱喝的酒,他哪能拿。
师父说,正扬你买的扳倒井也不错啊。
许正扬说,东西太多了,拿不了。
李敏自告奋勇,明早她送许正扬上车。盛情难却,许正扬只好收下。一家人送许正扬到楼下小区门口。
晚上,许正扬被美酒燃烧的脑神经异常活跃。师父一家人对他太好了,自己虽身在异乡,但一点也没有异客的感觉。
师父师母就像自己的父母,李敏如同亲妹妹。江海宁到家了,在干什么?跟家人团聚,还是与同学聊叙想念之情。许正强与崔丽处的怎么样了,凭自己的直觉,他们的关系不大稳定。江海宁曾说过,许正强说她是移花接木的高手。许正扬为此很是内疚。什么办法呢,感情这事儿是强求不来的。每一个人都在苦苦地寻找着陪伴着走完人生道路的另一半,可这另一半又特别难寻。感情、亲情、友情,兄弟、师徒、姐妹,等等,这一切关系在许正扬的脑海萦绕。慢慢的,许正扬进入了梦乡。
许正扬在闹钟的响声中醒来,赶紧起身把床铺收拾利索。一边做饭,一边收拾着东西。饭没吃饱,李敏来了。
许正扬问李敏吃了没有,她说吃过了,并嘱咐许正扬别落下东西。吃过早餐,李敏帮许正扬洗刷完毕,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打了一辆华利赶往东站。
一路上,李敏为许正扬介绍着沿途的古老建筑及特色景观。与江海宁相比之下,李敏文静内秀,说话慢条斯理,很有顺序逻辑性。
出租车司机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人,一会儿打开车载收音机,一会儿打开车载录音机,一看就是不甘寂寞的主儿。毕竟从远大模具到东站,坐97路公交得一个多小时,打车也得四十多分钟。
等许正扬和李敏说完了一阵子话,年轻司机插话进来。
“听这位兄弟的口音是水城人吧。”
“算是吧。我是德城人。”许正扬随口回答。
“算是是什么意思?”年轻司机还挺能咬文嚼字。
“就是水城与德城交界处的呗!”李敏抢着回答。
“听这位妹妹的口音是津城当地人。”
年轻司机看到前方有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在街道上晃来晃去,“嘟嘟”地按着喇叭。
“哎!这就怪了,我说的可是普通话。”李敏好生纳闷。
“津城的普通话。我开出租也有几年了,天南海北的人的话音听的多了,这普通话里总带有家乡话的腔调,一般人还真听不出来。有一句话说得好,‘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催’,人家唐朝大诗人贺知章是早下了定论了。”年轻司机摇头晃脑地说道。
“还别说,你这位大哥对中国古代诗词倒挺有研究。”许正扬有意抬高司机的身价。
“莫非这位兄弟是过年回老家的了?”
这话年轻司机说话的水平的确是不太高,看这大包小包的,不是回家过节是干啥?难道是出国啊!许正扬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