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历史的李剑生知道,这余汉谋为人可不简单,搞军队很有一手,是典型的职业军人,也是抗日名将;而且他所部第一军的战斗力可不是一般的强悍。因此,这一回动余汉谋的部队,李剑生倒是万分小心。
情报显示:余汉谋第1军主力全部驻守在韶关,乐昌、南雄、仁化、始兴、翁源、新丰等地虽都有驻军,但并不多。比如,眼下云天所部佯攻的乐昌,就只有第1军第2师一个团,另有城防局一部,总人数为1500人。
但这个情报让李剑生有些困惑,因为他弄不懂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军要分散驻扎得这么广。再一细看情报的第三页,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现在的粤军虽还没有达到最高峰时3个军共13个师的规模,但也差不了多少。按陈济棠的搞法,这13个师,除开教导师外,另外的12个师分别隶属于这三个军。也就是说,每个军下辖4个师。虽说眼下第2军和第3军下辖的师数量还没达到4个,但作为陈济棠所部绝对主力的第一军,眼下那却是实实在在的辖4个师,包括第1师、第2师、第6师和第8师。余汉谋将这些四个师分别驻扎。其中第1师4个团整体驻扎在韶关,第2师师部及1个团驻扎韶关外,另外3个团分别驻扎在乐昌、仁化、始兴三个县;第6师为三团编制,师部和1个团也驻扎在韶关,另2个团分别驻扎在新丰和乳源三地;第8师同样为三团编制,其中3个团分别驻扎曲江、翁源、南雄,师部也驻扎在南雄。
不过,李剑生压根儿没有强打乐昌的意思。眼下,他只是让云天所部做出大举进攻的迹象,他自己却率部潜伏了下来,并逐渐靠近仁化。果然,第一天激战下来,乐昌守敌便向外求援。
这给人的印象就是,红匪正在大举围攻乐昌。因此,李剑生等人率部赶到仁化时,敌人还没有什么感觉。在调查了周围的地形后,李剑生决定使用老套路,即夜攻仁化。是夜,他亲自带侦察连来到城下,临行前让王汉英带领主力连夜隐藏起来,一旦自己得手,王汉英便率主力攻城。
日间云天部强攻乐昌的情报,显然已被仁化守军得到。这让他们有些心惊、却也给他们一个错觉:红匪暂时不会攻到他们仁化来。这从城头上的哨兵情况即可看出。与当地党组织接头时,李剑生就已经获悉这里以前的哨兵情况,而按眼下来看,这哨兵增加了一倍都不止。但也许因为红匪正在攻击乐昌的原因,这些哨兵的警惕性一般。因此,当李剑生率侦察连摸到城下时,那些哨兵仍然没有察觉。那侦察连副连长许凯原来也是猎户出生,一手好枪法,身手也不错。最开始被分到警卫排,在李郅手下干。偶然一次,他与李郅两个比赛爬树,一下子就让李剑生给记住了,当时就提拔他当警卫排一班班长,后来又升警卫排副排长;侦察连成立后,李剑生又毫不迟疑地将许凯用到副连长位置上,这一次兵出广东,原来的连长吴克烈被安排留下来护卫何长明。考虑这个留下来的不但要作地方上的情况侦察、要负责训练各地方独立营的侦察兵,还要协助何长明统一指挥那留守的6个营,李剑生便只得留下了他;结果,许凯便升任到侦察连连长职任上。
眼下,李剑生和许凯就埋伏在仁化县城脚下。看了一会,两个人确定,这敌人的哨兵除开两个定岗哨外,流动哨大约每40分钟来一趟,算上那流动哨的可视距离,这个40分钟至少还要缩短一半。也就是说,留给李剑生等人的有效时间,包括杀掉定岗哨兵、爬上城墙、再干掉流动哨,只有短短20分钟时间!
两个人稍稍商量一下,那许凯手一挥,又两个侦察兵爬了过来。却是侦察连另一个副连长刑云和指导员郭开朗。几个人稍稍用手势交流了一下,刑云爬了回去,一会儿又带了两个战士过来。每一个战士手中还拿着一支弩。李剑生大喜,心知这下好办了;又感叹,到底是侦察兵,什么武器都有,就连一般只有猎户才使用、又或是后世特种部队才具备的机弩,都有战士专门携带——他却不知,自从上次他用机弩轻巧杀敌后,这侦察部队可就瞧出了门道,上行下效,专职配备了这种武器,想不到今儿个还真派上了用场——当下,李剑生与那两个战士稍稍交流了一会,便作了细致的安排:两个战士中,其中一个名叫甘草的战士负责射杀东边的那个哨兵、他李剑生则亲自负责解决西边的那个哨兵,刑云负责将那攀爬索升上城墙——这个刑云是原掷弹连一排排长、后来升任副连长,现在被李剑生给安排到侦察连来了。他不但有劲足、而且准头好——攀爬索弄好后,另一个持弩的战士,叫储正波的,第一个爬上去,然后用弩箭射杀那游动哨。许凯第二个爬上去,侦察第一排也随他行动、接着爬上去,占领城头。李剑生又强调,第一排占领城头后,一定注意搞两个战士化妆成敌人的哨兵站岗,迷惑敌人。其余的士兵则分头暗地里干掉城头上其他哨兵。等第一排上去后,第二排在邢云的领导下随即行动,目标只一个,控制敌人的城头和火力点,掩护第一排控制城门。郭开朗负责带侦察连的余下战士,一旦城门打开,立即进城,不管别的,只管往敌军驻地冲,要想尽办法赶在驻军反应过来之前,解决他们军队外围的哨兵和火力点,为主力消灭敌军创造条件。一旦主力部队跟了上来,许凯带一排、邢云带二排,分别端掉敌人的城防局和警察局。至于主力部队各队伍的具体安排,早有分工,只需依计划行事即可。
安排既定,李剑生与甘草分别潜伏,等待时机。随着三声猫头鹰叫声响起,李剑生和甘草同时行动,那城头上的两个哨兵还不知怎么回来,便同时被射得倒地。邢云早有准备,胳膊一摔,一个勾手,那打制的攀爬索铁钩头便飞上城头,前头那四爪铁钩一下子就紧紧钩住了城头。储正波二话没说,只几下就爬到顶端,翻身上墙,持那弩机护住攀爬索。许凯等人依次上爬。一待许凯上城,储正波一下子就淹没有城墙墙头的暗影中,估计是依计划搞那流动哨了。
只稍过一会,那城门便被打了开来,正是许凯等几个。李剑生立即进城,外围的郭开朗部也跟着冲了进去。暗地里守在城外的两个营,立即不声不响地跟着进城,才包围敌人这第7团的军营,立即射击,一边又按李剑生的教育,大喊:我们是红军,缴枪不杀,优待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