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经进行了电话通知,已进行了充分的准备,尽管不至于黄土垫道、净水泼街,可看上去也还是进行了必要的清扫和整理。ranen.ranen`
从车辆一进入前河乡政府所在的区域,齐天翔的眼睛就转向了车窗外面,仔细地观察着匆匆驶过的街道,与自己感觉中的乡镇进行着对比。可以说结果出奇的一致,眼前所见与自己心目中应该有的景致,基本相符和契合。
偏远农村乡镇,没有过于充裕的财政收入支撑,也没有非农产业和商业的补充,能有的结论不用想也都是明确的。可由于长期沿袭下来的商业和集贸中心的地位,再加上又是政治和权利的中心,必要的繁华也还是有的。
与齐天翔曾经到过的农村乡镇相似,一条不算太宽的水泥道路,将县乡公路和乡镇所在地道路,进行了明显的分界。走上了水泥路,也就等于进入了乡镇政府的区域。道路两侧建起了各种形制的建筑,有两到三层的楼房,也有大小不一的斜檐瓦房,沿着街道一直延伸,成为乡镇主要的布局。
这是齐天翔很多年前对乡镇的记忆和印象,与现在的眼前所见基本相似,可以说出乎齐天翔的预料,也在他预想的情理之中。前河乡处于大山的深处,是一个纯粹意义上的山区乡镇,所辖面积尽管有几千公里,可大多都是高山峻岭密布的山区,人口也不过只有万人。这样的区域和人口状况,乡镇政府所在地不可能有商业的繁华,更不可能出现人头攒动的拥挤场面,哪不应该属于这里。
可由于是传统的政治和经济中心,一级政府的所在地,必须有的商业和服务设施,以及为周边乡亲提供便利的场所,还是必不可少的。这其中就有银行、通讯和邮政,以及农资和生活用品销售场所,当然还有大大小小的饭店和食品店,与乡政府组成了一个乡镇基本的架构,也使得全乡中心的名誉得以延续。
道路串起了整个乡政府所在地的所有功能,作用和影响也从道路两端向中部集中,最终形成了以乡政府办公地为中心的格局,逐渐往两边延伸。乡政府临街的三层楼房,应该算是集镇中较好的房子之一,其他的临街房子也大都是两到三层的楼房,区别就在于乡政府办公楼贴上了白色的瓷砖,显得醒目很多,还有就是新旧程度了。可即使看上去还算新一些的房子,建造时间至少也在十几年以上,那时候应该是乡镇统一进行的规划和建设时期,也是乡政府财政和提留相对充裕的阶段,而此后可能就没有了这样的机会,或者说没有这个动力了。
临街的楼房遮蔽了街道后面的景致,只有楼与楼之间或宽或窄的小道,可以引导着走向楼后的所在,而其中的功能和作用,也就是当地人才清楚和关注。对于远道而来的乡民和老百姓,最为关注的还是一街两边开辟的商铺,能够给他们带来实实在在的帮助。
临街楼房的一层都打开了,形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商铺,根据经营门类的不同,呈现出不同的面貌。售卖商品的,门里门外都摆放着商品,提供服务的,门楣和橱窗上贴满了花花绿绿的广告和招贴,显示着各自诉求的不同。乡政府办公楼的一层也开成了店铺,是一家经营手机的商店。这是在很多地方都少见的变化,却也引起了齐天翔和车中人的注意。
齐天翔等车辆停稳后,才缓步走下了中型客车,面对已经提前迎候在车门前的柳如卫和王同军等人,没有过多地说什么,而是将目光越过众人的头顶,看向办公楼下的商店,似乎有走过去看一看的意图。
“前河乡政府是我们贵水县较为困难的乡镇之一,农业税收取消之后,基本上没有了财政来源,为了保运转保办公,也只好广开财源了。”柳如卫敏锐地观察到齐天翔的目光的变化,就赶忙解释道:“除了乡政府,原先一些常设的站所,也都进行了归并和调整,将能发挥效益的场所都进行了商业化改造。这也是一种好的变化,县里也没有过多的干预,毕竟自寻财源比向百姓伸手,还是要好很多。”
“想法不错,思路也正确,只是怕杯水车薪解决不了实际问题。”齐天翔看到柳如卫猜到了他的心思,就不愿纠结与这些事上耽误时间,就变往办公楼门洞里面走,边侧脸对柳如卫说:“小政府大服务,还有很多文章可以做,不仅仅只是广开财源这一条道,立足于服务还有很多的事情干。”
齐天翔等领导,被众人簇拥着上到了办公楼二层的会议室,以往看上去不少的会议室,瞬间就显得拥挤了起来,以至于很多人都根本进不到会议室,只能站在走廊里,等待着会议的开始。
从早上出门到现在坐到前河乡的会议室里,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所谓的汇报只是象征性的,为了给长时间坐车的各位领导,一个休息和放松的过程,像极了高速服务区的短暂休整,目的也还是考虑到领导们的个人**。
下一步一行人要视察前河乡的水库,以及贵水河沿途的几个乡镇,为贵水河开发作深入的调研,费群是省水利厅的厅长,又是全国知名的水利专家,而且对贵水河流域综合治理,也有很深入细致的研究,最有资格汇报的人也只有他了。
尽管只是象征性的汇报,可似乎费群并不是这么认为,等到大家都基本坐定之后,费群站起身来,走到会议室中间位置放置的一块黑板前,用板擦认真地将黑板上的粉笔字擦拭干净,然后才是面对着众人,主要是对齐天翔说道:“我耽误大家一点点时间,先简单地介绍一下贵水河的流域形制,其他更深入的情况,等到一会到了前河乡水库之后,再给大家做具体的介绍。”
“贵水河发源于沂山的丛山峻岭之中,由几个主要的之流汇聚而成,传统意义上认为的发源于前河乡的几个山系之中,也还是基于前河乡有几个水源地注水进入了贵水河,涵盖了几处山体,可事实上并不是如此,起码不完全如此。”费群详细地介绍着水系的发源,并在讲述的同时,回身将几个支系用粉笔标注在了黑板上,而且还详细到了山系的名称都标明了,然后才是继续说道:“尽管这几条溪流发源于前河乡,可真正水利和河源意义上的发源,也还包括坪坝乡的几个溪流,由此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源头水系。”
费群说着话,神情严肃地望着齐天翔,接着说:“由于前河乡和坪坝乡地理落差不是很大,到了山中乡之后,才形成了一条河流的概念。可来水和落差没有形成有效的流势,也难以发挥积极的水利效果。因此几年前我就组织省市水利部门的专家和工作人员,对贵水河上游,尤其是前河乡境内几个之流的水源水量,进行了细致的研究论证,认为要发挥贵水河的水资源效果,必须在上游建立蓄水水库,使几条溪流的来水蓄积起来,并有效地形成峰值。这样就可以对山中乡进行拦河治理,建立水利设施,进而实施水利发电的总体设想。”
费群是个典型的知识分子,平时很少发表意见,甚至连话都很少,始终都是一种沉默和平静的状态,加之他矮小的身材,很难引起众人的注意,而他也似乎并不愿成为视觉的中心。可一旦进入到他熟知的领域,也就显示了他专注和执着的一面,似乎是怕别人听不懂,或者不能理解他的意图和想法,总是不厌其烦地解释和说明。
就像他在黑板上前所描绘的贵水河示意图,对于坐在这间会议室里的大多数人来说,是根本没有什么概念的,只需要口头上进行介绍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画图和细致讲述,说明了结果也就满足了大家的要求。可对于费群来讲,无论是水利专家的身份,还是作为实际操作者,都要求他详细地讲述,认真地解说,就像一场论坛和研讨会一般,而且是随时准备解答可能的疑问和问题。
这个时候他就是一个水利专家,根本就没有丝毫官员的做派,也忘记了自己省水利厅长的身份,以及知名学者的资历。因为他面对的听众,绝大多数都没有资格对他的讲述品头论足,更没有资格听他不厌其烦地讲述和说明。
可齐天翔却是认真地在听着,不仅仅是礼貌和尊重,而是从费群的讲述中,梳理着自己的思路。这些除了可行性的考量,更多的还是资金和效益的兼顾,甚至包括可能面临的省里面,以及银行层面的游说。毕竟下来的拍板是要有一些可信的依据的,费群和很多人都提出了这些蓝图,顺利实施也还是需要一些科学的决断,还有就是信心的树立的,而一切的基础还是资金,是足额的资金投入,这是齐天翔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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