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当然清楚,也更清楚您的坦荡和良苦用心。·”看到齐天翔认真了起来,房建设赶忙解释道:“柳如卫以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身份,主持贵水县的全面工作,这本身就有着临危受命的意味。即使他没有强烈的本位意识,可现实也会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之上,何况他本人也远没有这么淡定,韩自在一家独大的局面坍塌之后,柳如卫很快就形成了自己的山头。”
房建设神情淡然地望着齐天翔,可却是充满忧虑地说:“这些局面的形成,既有现实的问题,也有主客观的因素。整个县委、县政府班子里,除了王同军和一位已经住院一年多的副书记,基本上都出现了或多或少的问题,这就是当时的贵水县现实情况。王同军作为留任的县长,即使没有处分背在身上,也难以与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的柳如卫抗衡,更何况他的政治经验和资历,也没有抗衡的资本,所以他能做的就是要求协助我的工作,跟我一起转山钻山林。”
“这你不用说我也明白,王同军是个有潜质的好苗子,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助手,负责一个部门的工作也没有问题,可却被放到了政府县长的位置上,迷失和彷徨是必要的成长过程。”齐天翔赞许地望着房建设,口吻亲昵地说道:“好在他已经意识到了这些,而且幸运地遇到了你这位好老师,应该能学到许多珍贵的东西,这些从下午他的表现中,就能够清楚地看出来。”
齐天翔说着话,不自觉地挥了一下手,似乎是把忧心的事情挥去一般,直截了当地对房建设说:“这些事情先放一放,还是说说项目推进的情况吧!”
“这情况说起来更简单一些,可以用困难不小,希望很大来概括。”房建设微微笑着卖着关子,可也是很快就接着说:“沿河四个乡镇的党政一把手都过来了,明天他们就会具体地向您汇报开发河流资源的情况,当然也会说到面临的困难。”
房建设不再绕弯子,认真地看着齐天翔说:“说困难不小,指的就是资金和移民搬迁的问题,贵水河一旦筑坝蓄水,将直接影响到沿岸四个乡镇几千户村民的生产和生活,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就成为关键。乡镇解决不了,县委兴趣不大,这还包括隧道建设的问题,资金来源也还是个重要的因素,不过您过来了,也就有希望了。·”
“我又不是银行,变不出来真金白银来。”齐天翔知道房建设关心的重点,就祥装不满地看着房建设说:“可只要有实际必要,或者有发展的潜力,即使我拿不出钱来,也是会有地方主动出钱的,这你不用担心。”
齐天翔微微后仰了一下身子,使得后背完全靠到了沙发上,然后才是缓慢地说道:“你几个月风餐露宿得来的成果,来之不易,也是绝对不会被束之高阁的,这一点请你放心!何况将稀有矿藏永远地封存于水库之下,既杜绝了再次泄露和污染的可能,也为我们的子孙后代保有珍贵的资源,这是天大的好事,相信进入国家立项和资金投入,是完全有可能的。同时也可以建立低污染、高效能的水利发电设施,解决临近几个地市工业用电的难题,这都符合国家战略发展的政策,获得支持没有什么问题,而且我也与晓平省长进行过交流,他也很感兴趣,也很有信心。”
“这是一个问题,与清河市隧道相通的预想,也与国家大交通发展思路相近,而且莱州到山阴的莱山高速,原本最终的目的地就是清河市,国家列入五年计划的项目,等待的就是我省的配套资金和具体协助。能够解决西南山区与西部的交通阻隔,改变山区制约经济发展的交通问题,为山阴市再造一个区,有效解决深山区移民进城定居发展的难题,这本身也是省委、省政府迫切需要解决的实际问题,可以说是与全省的大政方针契合的。”
齐天翔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落入了房建设设置的圈套,原本是想要房建设合盘托出的想法,最终还是由自己说了出来。可齐天翔也乐见这样的结局,就接着对房建设说道:“可以说在这件事情上,你老房和王同军,还有柳能富等同志,是作了很多工作的,没有你们深入基层调研的基础,我也不可能得出这样的结论,更不可能作出下午哪样的表态。下一步就是项目具体落地的可行性研究了,你们几位还要再努一把力,力争使项目顺利立项,顺利实施。”
“这请您放心,我老房别的优点不多,盯项目、攻难关、啃骨头,这都是我的强项。”房建设打起了精神,信誓旦旦地表态道:“这么些年,我啃过多少硬骨头,连我自己也记不清了,可临近退休的这最后一次,一定会被我永久地铭刻在记忆深处的。”
“这话有些伤感了,什么最后一次,难不成这之后你就什么也不干了,贵水县青山绿水的远景蓝图,就不是你的宏伟计划了?”齐天翔端起酒杯,微微笑着安慰着房建设说:“我齐天翔的好酒,可不是那么好喝的,没有过硬的成效是难以过关的。”
看到齐天翔又主动端起了酒杯,房建设只好也端了起来,欠起身来与齐天翔和周通分别轻轻地碰了一下,仰起脖子干了下去,然后才是由衷地说:“我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也知道自己能干什么,如果不是您给了我这样的机会,我现在就在省里混日子等退休了。不是您提出的环保先行和提前介入的管理机制创新,省环保厅和各地的环保局,能有这么旺盛的工作热情,就为了这些我就心满意足了。”
“老房说的是真心话,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话似乎不符合党性原则,可却适合现今的社会。”周通从房建设与他碰杯时的眼神中,读出了他的请求,就接过话来望着齐天翔说:“为什么老房会甘心窝在这山里面几个月,为什么王同军能有那么深刻的感悟,还有柳能富等人,这些内在的动力都来自哪里?不怕您不高兴,还就是来自于您的知人善任,来自于您的理解和包容,没有这些宝贵的支持和信任,一切都无从谈起。”
“这话越听越不是味了,不会是你老周也被这好酒迷惑了吧!”齐天翔看看周通,又看看房建设,明知故问地说:“这三个人谈话,一瓶酒还没有喝完,你们两个人这是怎么了?还非要把我供起来不行吗?”
齐天翔戏谑地说着,看着房建设和周通,缓缓地说道:“原本就不准备谈什么工作上的事,老房很久没有见到了,在山里这些日子也辛苦了,就想着咱们老哥仨坐下来好好说说话,卸下每天戴着的面具,喝点酒放松一下。可说着说着还是说到了工作上了,而且还并不轻松。”
齐天翔看着两位脸上的神情,知道这些话能产生的效果,就认真地对房建设说着:“你刚才说的情况,可能还要持续一段时间才能有结果,毕竟贵水县刚刚经历了剧烈的震荡,全县干部的情绪和整个社会心理,都需要有一个稳定恢复的平稳时期。这对贵水县的全局,特别是社会生态,都是至关紧要的。还有就是这里的情况,对山阴市和全省来说,都是一个焦点,不是不解决,而是需要等一等再说。”
齐天翔的话语言辞恳切,既是对房建设所说,也是对自己心中的忧烦在安抚着。房建设欲言又止的讲述,可能映射的问题有多大,齐天翔心里尽管不愿相信,可却是不能否认的事实。
柳如卫是在自己的推荐下来到贵水县的,当初自己的考虑,还是为了抵制来自山阴市的干扰,稳定贵水县的干部队伍,顺利地开展环境和生态恢复,特别是生产方式的转变,利用省市的关注和支持,为山区县市经济转型树立一个典型。
可现在看来,官场上的争权夺利,永远要重要于经济和社会的发展,永远高于百姓的生存发展,柳如卫并没有像齐天翔希望的哪样,全身心投入到环境重建之中,而是热衷于占山头、拉势力,建立自己的网络。走到了何种地步,齐天翔难以预料,可从房建设话里透露的信息,似乎是比韩自在的一家独大的情形,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送走了房建设和周通,齐天翔的内心却始终难以平静下来,既想到了柳如卫可能造成的危害,也想到了贵水县对于这件事情的承受程度,还想到了陶然和毛志刚可能采取的行动,以及自己下一步所能采取的策略。
这不仅关系到贵水县的政治生态,更关系到自己下一步将要开展的一系列项目的运行,在一个缺乏稳定的社会形态的情况下,项目的安全运行如何保障,这是齐天翔最为关注的问题,也是他必须尽快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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