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的偏过头,不动声色的避开那支偷偷越位揩油的手指,萧玉扬起自家那只变得越发纤巧的下颌,低低的浅嗔道:
“王爷总是太过小心了。芙蓉这段日子身子虽弱,可总还不至于弱到,任何一星半点风寒都受不住的地步呀。”
池秋不以为意的哈哈一笑,一把揽过萧玉的纤腰,直接将她搂在自家胸前,边往前缓缓的走着,边絮叨叨的侃侃而谈:
“芙蓉有所不知。当年,本王年纪尚幼时,母妃突然无端获罪失宠,被幽禁于一处冷宫之中。本王亦是只能是寄养在别的妃嫔宫中。”
“年幼时,原不知愁苦为何物,加之少了许多管教约束,本王便变得越发的顽劣异常。有一日,本王独自甩了随从,偷潜至一个老旧凉亭下逮蟋蟀玩。一时忘情,玩得忘记了时间,就连凉亭中突然添了人在悄悄说话,亦是毫无察觉。”
“待本王玩得兴尽,突然想回去了。只不过,本王才独自扭头走出了几步,就一下子被身后一股大力给重重的击倒了。”
“侥幸的醒来后,本王就开始身中寒毒,无药可治。日日夜夜的,本王通身只感觉到奇寒彻骨,任是怎样的添衣御寒取暖,都毫无半点用处,只是战栗个不停。”
“芙蓉,你不会明白,那种冰寒入骨入心入肺的感觉,冷得,只恨不能寻到一只火盆,在里面哪怕是即刻化灰,化烟,亦是好的。只要,能得着哪怕只是一刻钟的暖意。”
“哦?那么难受,王爷又是怎么挺过来的?”听他讲得如此凄惨,萧玉不免有了几分动容,悄声问道。
“负责看护我的那位新母妃,见本王如此,怕担干系,便赶紧的报于父王。父王宣御医来看过几次,总无多大效果。本王的病,就这般一天天的耽搁下来,一天天的煎熬了下去。”池秋的脸色,变得一片的灰白。
萧玉浅吁了一声。
这听别人的伤心故事,于别人,是一种伤痛;与自己,又未尝不是一种折磨?!
“远在冷宫中的母妃,不知是从何处听到了这件事。就在得着信的当晚,母妃留下一纸血书,只求父王好生看顾于我,帮我疗好这身寒毒,以前所有的罪孽怨诟,她自去统统领下便了。是夜,她触柱而死,死相惨烈。”
萧玉闻言,不由得暗抽了一口冷气。
可以想象,一位困于冷宫中的憔悴女子,为救自己唯一的爱子,选了如此惨烈的方式,所拼尽的最后的一滴热血,好去成全,她的最后的唯一的一点挂牵。
未曾察觉萧玉的喟叹,池秋自顾自的继续讲了下去:
“父王知道后,大为震惊。即刻在全国张榜请能人异士为本王治病疗毒。本王,很快就遇到了本王的师尊,疗伤之余,还学得许多的健身功夫。只是,本王的母妃,却已经不在了……”
萧玉忍不住的,又深深的叹了一声。
自古以来,人人都艳羡皇室子弟的与生俱有权势的权势与风光。
殊不知,在那些金光闪烁的壳子背后,又暗藏了多少杀机权谋以及污秽。
池秋汀步子,将自己方正正的下巴颌搁在萧玉的肩上,替她又拢好了斗篷,这才慢吞吞的说道:
“所以,自那以后,本王必不肯再轻易出去乱走,也不会让自己身侧之人,受哪怕是一点点的寒凉。”
张了张嘴巴,萧玉竟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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