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没有你说不的权利!”
赵淳死死的压住她,猩红着眼睛,一口咬在她的肩头,他用力之大,如同野兽撕咬猎物,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
他尝到了血腥味,血腥刺激了他的神经,他越发的疯狂起来。
“容恒!容恒!救救我!”
“不许你叫他的名字!”
赵淳抬起头,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疯狂的吼,“不许提容恒!不许!”
秦惜脖子一阵剧痛,憋红着脸说不出话来。她用力的挣扎着,却惊恐的感觉到下身的亵衣被撕裂。
双腿一阵冰凉!
赵淳毫不怜惜,用力分开她的双腿。
秦惜瞳孔骤然一缩!
“不!”
赵淳不顾她奋力的挣扎,挺身就要进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一瞬间,一阵冷厉的寒风夹杂着利刃直直的射向赵淳。
赵淳习武之人,警惕心之高,立马察觉到危险,他脑子还没有来的及反应,身子已经飞快的避开了射来的柳叶飞刀!
赵淳身子一旋,飞身的瞬间长袍已经裹在了身上,手一扬,深灰色的貂皮大裘已经盖在秦惜身上。
他冷冷的望着洞口,厉声道,“谁?!”
“你大爷!”韩子玉阴着脸抓着藤蔓从山洞洞口飘然落下,与他一起的还有面色苍白的容恒。韩子玉飞快的扫了一眼山洞,瞧见洞里的情况,他面色骤然一冷,他身子一闪,已经挡在赵淳面前。他指尖夹着柳叶飞刀,面色冰冷的瞧着赵淳,“竟然真的是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容恒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着,他死死的捏住拳头,告诉自己,忍!可他的眼神落在躺在地上紧紧的缩成一团的秦惜身上,他一双凤眸还是不可抑制的血红了起来。
他大步走到秦惜身边,用背部挡住赵淳和韩子玉,厌恶的扔掉她身上披着的大裘,当看到她肩膀上的咬痕,破碎的衣裳,苍白的脸色和绝望的目光……容恒浑身的煞气不可抑制的往外冒!他紧紧的抱住秦惜,脱掉身上的大裘,紧紧的裹住她。
“媳妇……别怕别怕,我来了。”
“容恒?”
“是我!”
“容恒!”秦惜抱紧容恒,放声痛哭起来,她的哭声如此绝望,以至于令听到她声音的人都忍不住心痛。容恒死死的捏住拳头,紧紧的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安慰,“别怕,我来了,我来了!”
他恨自己来的太晚,让她经历了这些事情!
秦惜头一次这样撕心裂肺的哭喊,她死死的抱住容恒,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痛哭失声。
容恒通红了眼睛,他第一次!
第一次想不顾一切的杀死一个人!
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容恒口中一口的腥甜,他不敢想象,如果再晚来一秒钟会发生什么!
整个山洞里只能听到秦惜凄厉的哭喊声。
韩子玉的脸色也从来没有这么阴郁过,他从未见过如此卑鄙无耻的男人!他和容恒发现秦惜失踪的时候,他立马就展开了搜索,他天生就是追查踪迹的好手,可赵淳也不是蠢货,在雪地里根本就没有留下他的脚印!
容恒第一个怀疑赵淳,可是赵淳多狡猾的男人!为了不让他们怀疑,竟然把秦惜掳走之后又回了秦家。还装模作样的和他们一起寻人,到天快黑了他才带着秦珊回府。容恒到底是不放心赵淳,让他跟着赵淳。果然不出容恒所料,赵淳到了建昌侯府立马就寻了借口出了府邸,他一路追踪,终于在悬崖旁边找到了他的脚印,可是再下面的脚印就不见了。他到底是细心,找到了藤蔓,容恒当机立断,两人一起下了悬崖。
刚刚落到一小半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个山洞,刚要随着藤蔓荡过来就听到秦惜悲痛的尖叫声,他在洞口隐隐约约看到赵淳,想也不想立马射出了柳叶飞镖!
韩子玉展开折扇,折扇“唰”的一下长出十数道柳叶飞刀,旁人不了解容恒,他最了解,这个时候容恒在爆发的边缘,他不能让赵淳发现!
韩子玉抿紧嘴唇,冷冷的看着赵淳,“赵淳,受死!”
“韩子玉,你别多管闲事!”
“欺负我嫂子,我岂会让你全身而退!赵淳,今日不让你付出代价,我就不叫韩子玉!”
韩子玉飞身而上,柳叶飞刀在火堆的光芒下泛着冰冷的寒芒,直直的对着赵淳攻了过去。
他一招一式全都用足了力道,如果说这大远朝除了容恒,还有谁是赵淳的对手,那么一定是韩子玉!韩子玉武功在他之上,再加上占了有兵器的优势,赵淳完全不是对手,被逼的直直的后退。
“韩子玉,杀了他!”容恒红着眼下命令。
韩子玉看了容恒一眼,看到他红着眼眶和平日中装傻没有什么区别他才放了心。他应了一声,“好!”
韩子玉一步一步逼着赵淳出了山洞,这时候容恒的情况不对劲,他不能让赵淳发现任何端倪。
就在赵淳出了山洞的瞬间,容恒一掌凌空拍出去,五年前的容恒是大远朝第一高手,就算现在也是同样!他含怒的一击,没有人能躲过,赵淳当即喷出一口血,身子凌空向后倒去!
就在他即将摔落悬崖的瞬间,他咬咬牙,身子在半空中猛然一扭,硬生生的扯住了悬崖旁边的藤蔓,他顾不上别的,用最后一丝力气攀着藤蔓就飞快的爬了上去。
“他大爷!被他跑了!”
韩子玉一声怒骂,眼看着赵淳逃的无影无踪,他唾骂道,“狗屁玩意儿,逃的比兔子还快,下次被小爷看到,非卸了他的胳膊腿!”
韩子玉一点都不担心方才容恒那一掌被韩子玉发现,容恒出掌的时机太对了,就在赵淳转身闪躲的瞬间。所以赵淳铁定以为那一掌是他韩子玉拍出去的。
这样也好,如果不让容恒发泄一下,他铁定会疯的!
秦惜伏在容恒的肩头,完全没有注意到容恒拍出的那一掌,她哭的天昏地暗,本来她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心已经紧紧崩成一条线,如今那一根线断了,再加上她情绪波动的太厉害,晕在了容恒怀中。
韩子玉沉默下来,瞧着容恒冷硬的侧脸,他正了正脸色,“容恒,接下来怎么办?”
“对鹰羽卫下狙杀令!看到赵淳,一概——杀无赦!”
韩子玉一惊,聪明的没在这个时候劝说容恒,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容恒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这个时候他如果敢劝说容恒,容恒一掌能把他拍飞出去。
他点点头,“好!”
韩子玉一眼不慎瞥到秦惜脖颈上青紫的痕迹,他面色微微一变,忍不住捡起地上的灰色大裘去查看。他也不知道赵淳最后一步究竟有没有做完。如果做完了,大裘上应该会有痕迹。
还不等他捡起大裘,容恒含怒的一脚已经把大裘踢碎成无数片,落在鲜红的火堆上,燃成灰烬。
“容恒……嫂子她……”
“不管如何,韩子玉,记住!她是我的妻子!唯一的!”
韩子玉面色一正,“我知道了。”
容恒打横抱起秦惜,看到她昏迷中依然泪流不止,死死的攥着他的衣襟啜泣,他心中狠狠一抽!
他捧在心尖尖上的人,竟然被人如此对待!
赵淳!
赵淳!
“容恒,咱们上去吧,这里寒气太重,嫂子身体受不住。而且……还要想法子怎么样才能瞒住这消息。嫂子失踪的事情在秦家闹的沸沸扬扬,若是传出去,恐怕……”
“不用瞒!”容恒下了铁命令,“给我娘传信,就说我和惜儿今天住在秦家。你今天跟我们一起去秦府,告诉秦漠北,就说惜儿不小心晕厥在耳房里,根本没有出府。”
“秦漠北会相信?”
“他愿意信就信,不愿意心就不信!”
韩子玉已经明了,这样是最好的法子,秦惜失踪的时候她的院子第一个搜查的,但是是亲近的人搜查的,顶多和旁人解释说忘了搜查耳房。不管旁人信不信,总拿不出什么证据来,有些事儿越是掩饰,越是让人忍不住猜测。
韩子玉十分不甘心,赵淳做了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他们作为受害者却连曝光都不能!若是事情宣扬出去,秦惜就彻底毁了!
太后和简亲王妃再怎么喜欢她,那也是建立在她清清白白的基础上!不管今天她和赵淳有没有发生到最后一步,只要简亲王妃知道了,就彻底没办法接受这个儿媳妇了。
韩子玉咬紧牙关,心里憋屈的难受。他抬头看着容恒,火堆下的他面色平静,可一双凤眸中却藏着深深的风暴。
他了解容恒,知道他现在在爆发的边缘。
容恒抱着秦惜攀上了悬崖,此时的悬崖上方,已经有诸多人等在那里。
孙清正一家,还有孙氏,包括刚刚从昏迷中清醒的秋意。
看到没有外人,韩子玉才松了一口气。
众人每个人都举着一个火把,看到秦惜躺在容恒的臂弯中,所有人都是一惊。
“惜儿……”孙氏立马上前查看,看到秦惜苍白的脸色和眼角的泪痕,她颤声道,“这是怎么了?啊!怎么了啊!”
“别碰她……”容恒紧紧的抱住秦惜,不让任何人碰触。
方才他攀上悬崖的时候是和韩子玉并肩,因此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韩子玉拖上来的,倒也没有深想。见从容恒这里问不出个所以然,孙氏把目光转到韩子玉身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一行人随着韩子玉一起追到了这里,可奈何他们没有武功,晚了许久,等他们到达的时候只看到悬崖边的雪地上一滩妖艳鲜红的血。
孙氏当时就疯了,她以为秦惜掉下悬崖了。
幸好孙远扬心细,立马发现了结实的藤蔓,猜测他们可能没有死,所以所有人都焦急的等在这里。
看到孙氏着急的样子,韩子玉没有隐瞒,“是赵淳把嫂子掳了来,欲对嫂嫂做不轨之事,幸好我和容恒及时赶到,我打伤了他,他现在应该逃回侯府了!”
所有人脸色瞬间阴沉下去。
孙氏心痛难忍,怪不得!怪不得平日中赵淳从来没有带秦珊来过秦家,今天却突然跑了过来。
这禽兽!
孙芷厉骂出声,“禽兽,猪狗不如的东西!上次在秦家就非说表姐喜欢他,被表姐辱骂了两句,竟然还不死心!爹爹,你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这禽兽不如的东西!”
“芷儿!”孙清正面色一正,认真的叮嘱她,“这件事不许宣扬出去!”
孙芷立马明白过来,瞧着秦惜的模样,她面色极度难看,“可是,就让表姐吃这个哑巴亏吗!”
“这件事爹爹自有分寸。”孙清正抿紧嘴唇,敢这样凌辱他的外甥女,他岂会善罢甘休!
韩子玉看着众人,轻声道,“今天我们要在秦家歇息一晚上,这件事情大家心里明白就好,等会儿回到秦家我会给秦漠北一个说法,从此之后这事儿就烂在诸位的肚子里吧。”
在场之人都是秦惜的至亲,对韩子玉的建议自然没有人反对。
回去的路上气氛凝重。
偶尔看到昏迷中的秦惜身子一阵抽搐。
所有人的脸色都非常的难看。
到了秦家的后院,韩子玉停下脚步,“诸位先回去吧,我带容恒和秦惜潜入府里。”
众人抿唇点头。
既然说秦惜是在耳房里晕倒了,自然不能让她在外面被人瞧见。
这一晚上过的格外的漫长。韩子玉和秦漠北编制了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秦漠北虽然不相信,可是也无可奈何,更何况秦惜总归是他女儿,现在还有利用价值,他也不想让这个棋子现在就报废了。
秦惜找到了,孙清正就带着一家人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孙芷和孙远扬坐同一辆马车,马车里点了油灯,照的小小的车厢中十分明亮。孙芷掀起帘子瞧着漆黑的夜色,惴惴不安的瞧着孙远扬。
“哥哥……你说表姐她有没有……”
“没有!”
孙远扬知道孙芷要说什么,一口否决,他面色微冷,摸摸孙芷的头,“依惜儿的性子,如果真的被赵淳凌辱了,她必然去死!”
“为什么?”孙芷诧异,“我觉得表姐……不像是因为这事儿就会轻生的人。”
“因为她恨赵淳!非常恨!”
……
赵淳回到自己书房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吐了多少血。
他捂着胸口,刚到书房,闻讯赶来的瞿氏已经带着大夫来到了书房。
书房中灯光明亮。瞿氏一推门就瞧见赵淳脸色惨白的倚在床榻上吐血,身边的小丫头拿着盆子放在那里,盆子里已经有半盆的血。
瞿氏吓了一跳,飞快的扑过去,她苍白着脸,颤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身边的小丫头摇摇头,“侯爷一回来就是这样了。”
“淳儿……你怎么样了,啊?!”
赵淳全然说不出话来,胸口痛的他连呼吸都累。
大夫慌忙给他诊治。
“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
年老的大夫手指从赵淳手腕上移开,面色凝重,“侯爷是受了内伤,伤势很严重,伤及了五脏六腑,近几个月一定要卧床休养,绝对不能再受半点伤势,否则极有可能留下终生顽疾。”
瞿氏脸一白,“大夫,这么严重吗?”
大夫面色凝重的点点头,“这还是轻的,这次侯爷受伤,如果不是有内力护体,恐怕已经殒命了!”
瞿氏一阵后怕,眼眶立马就红了,蹲在赵淳身边,咬牙问他,“淳儿,你告诉娘是谁伤了你,娘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赵淳疲惫的躺在床上,面如金纸。
大夫给他一个小小的药丸,他吃下之后胸口的痛才微微平息,看到瞿氏在跟前抹眼泪,赵淳脑子里嗡嗡作响,他皱紧眉头,“娘,你能不能歇一会儿……”
“淳儿……”
“你回去歇着……”赵淳剧烈的咳嗽起来,瞿氏慌忙拿帕子给他,赵淳又吐了一帕子的血,剧痛稍稍平息,赵淳已经是满头冷汗,他剧烈的喘息着,“娘……我没事,您回吧。”
“都这样了你还说没事!”瞿氏捂着嘴呜咽起来,她握住赵淳的手,“淳儿,你告诉娘究竟是谁伤了你,你出府做什么去了,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娘,你能不能让我歇会!”
“好好好。娘不说了,娘不说了。”瞿氏生怕刺激到赵淳,不敢再说,他瞧着赵淳惨白的脸色,拍拍他的肩膀,“淳儿,你好好休息,娘等会儿再来看你。”
“嗯。”
瞿氏抿着唇起了身,临走之前给赵淳身边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那小丫头也是个机灵的,不着痕迹的退出了书房。
一出门,瞿氏的脸色就难看起来,她阴着脸问小丫头,“侯爷受这么重的伤,秦珊那个死丫头跑去哪里了,她自己的相公伤成这样,怎么到这会儿都没有露面。”
小丫头也是个聪明的,知道瞿氏不喜欢秦珊,也不给她说话,只垂头道,“奴婢也不知道,兴许是少夫人已经歇下了……”
其实完全不是秦珊不关心赵淳,赵淳重伤,她若是知道第一时间就会赶来献殷勤,可是秦珊入府三个月,处处受人排挤,除了自己小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其他人都不怎么跟她来往。
这样的情况就导致了她对府里的事情想关心都听不到消息来源,她这会儿还完全没有收到赵淳受伤的消息。
可瞿氏不这样想,在她看来,淳儿娶了秦珊那是秦珊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她就应该感恩戴德,不管是对她也好,对淳儿也好都该关怀备至,可瞧瞧!瞧瞧她入府三个月都干了些什么。
她等到现在也没有等到他们圆房。
瞿氏咬紧牙关,女人如果不能生孩子,还要她作甚!
瞿氏阴着脸,吩咐小丫鬟,“你去告诉秦珊,如果她不想做我们侯府的少夫人了,就让她永远都别出现。”
小丫头点点头,“奴婢这就去。”
此时书房中的赵淳胸口剧痛,可再痛也没有他的心痛!
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成功了。
他不后悔把秦惜掳走,更不后悔对她的心思,唯一后悔的就是他应该找个更隐秘的地方,让他们谁都找不到!
房门被推开,露出秦珊的身影。
赵淳看到她的瞬间,脸色立马就落了下去。
“相公……”
“滚!”他捂着胸口在丫鬟的搀扶下坐起身子,因为失血,脸色越发的冷硬,他喘着粗气,厉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相公,你受伤了为什么不通知我。”秦珊不在意赵淳的冷脸,低泣上前,扶住赵淳,“妾身听小丫鬟说才知道相公受了伤,相公你脸色好难看,别坐着了,快躺下。”
“我让你滚!”赵淳用尽力气甩开秦珊。
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秦珊!每次看到她,他脑海中无时无刻不在想,如果他当初听了母亲的话会如何?那样的话他今天娶的人肯定就是秦惜了!
秦珊每次在他眼前晃悠,都在提醒他当初他的愚蠢决定。
秦珊蹲下身子,伏在他的膝盖上,她是真的感觉到委屈,为什么当初那个温柔的男子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仰着头悲伤的看着他,“相公,我知道你不喜欢妾身,可是我们已经成亲了,咱们是夫妻,就算您不喜欢也求求您不要这样对妾身,咱们以后未来的日子还很长,还有一辈子的路要相伴走过,咱们都对彼此多一点关心好吗?”
赵淳丝毫不为所动。
他现如今重伤卧病,秦珊还有心情让他对她好一点?
赵淳讥诮的笑笑,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秦珊这么自私呢!赵淳推开秦珊,因为用力过猛,喉咙又是一甜,他生生的吞下那腥甜,脸色惨白的吩咐小丫鬟,“把她赶出去,本候不想看到她。”
“是。”比起秦珊,小丫头自然是听赵淳的话,建昌侯府谁不知道这个少夫人是个有名无实的?小丫头做了个“请”的姿势,轻声道,“少夫人,方才大夫说了,侯爷伤势太重,需要静养,您还是别打扰侯爷养病了,时辰也不早了,您回去歇着吧。”
秦珊不甘心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如果真的这样厌恶她,为什么要做出深情款款的模样把她娶回来?
以她的容貌才情,想找到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并不难,难道他就打算这样毁了她的一生,然后继续潇洒自在吗?!
秦珊捏紧了拳头,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不会就这样认命!她原本还抱着一丝丝的希望,希望赵淳能看到她的好,可如今……她彻底死心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既然得不到他的爱,那么……最起码,她也要把侯府的大权握在手中!
秦珊最后看赵淳一眼,却见他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上,丝毫没有挽留她的意思。秦珊苍凉一笑,扭过去,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步缓缓离去。
感觉到秦珊的脚步声消失在房间中,赵淳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能预料到今天的事情不会传出去,他当然也不会传出去,否则他一个建昌侯掳了定安侯夫人意欲行不轨之事,传出去就是明着和简亲王府对着来。
到时候以太后对容恒的疼爱,一定会下懿旨给容恒出气。
赵淳闷闷的咳嗽着,咳嗽间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他抚着胸口的位置,暗恨韩子玉。
今日若不是韩子玉,谁能寻到他藏身的地方?!
他一直以为韩子玉的武功只比他高一点半点,可他这一掌却让他险些丧了性命。赵淳吞下喉间的腥甜,冷笑不止。他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他?他对秦惜势在必得,只要他活着,就绝不会放弃她!
……
大雪又开始飘飘扬扬的落下来,那雪白的雪花仿佛要洗净所有的黑暗,落的又急又大。
秦惜的清风苑中灯火通明。
已经是深夜,容恒遣退了所有的丫鬟婆子,自己蹲在床榻边静静的守着秦惜。
紧闭的门外,秋意倔强的站在门口不肯离去。
韩子玉摇着扇子叹口气,劝她,“小丫头片子,这事儿和你又没有关系,这寒冬腊月的,你在门口站一夜明儿个就直接冻成冰雕了。还是赶紧的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等明儿个秦惜醒过来了你再来伺候着。”
秋意抿紧唇,仿若未闻。
“哎,你这小丫头怎么就这么倔呢,怎么说都说不通!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哪是赵淳的对手,别说在他手上过一招了,人家没有直接杀了你你就谢天谢地吧。”
秋意别过头去,依然不说话。
“非让我打晕了扔到房间里去?”韩子玉开始威胁。
秋意这才有反应,怒视韩子玉。她张张嘴,刚想说关你什么事,看到韩子玉那张脸,突然想起他的身份,她默默忍下来。
“小姐是个女儿家,她醒过来肯定要叫我的。”
韩子玉看她倔强的面容,摇摇头,解下身上的大裘扔给她,“穿上!”
秋意一愣,连忙推辞,“不用不用……”
“赶紧穿上!”韩子玉皱眉瞧着她,“就你那小身板,真的在这里站一夜明天寒气入体你还想让秦惜找人伺候你啊?”
“……你呢?”
“怎么?心疼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本小侯了?”韩子玉摇着扇子,十分得意的道,“我没事儿,我有内力护体,这点儿寒气算什么,想当年我和容恒在边关打仗的时候,一身单薄的衣裳在雪窝里埋伏一夜都有过!”
秋意闻言,默默的把披风披在了肩头。
而此时的房间中却是另外一番场景。
容恒坐在床沿静静的守着秦惜,她即使在昏迷中也十分不安,眉头紧紧的皱起。
容恒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抚平她眉宇间的褶皱,柔声安抚,“媳妇,快醒过来吧,没事了,坏人已经被打跑了。”
秦惜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容恒抿紧嘴唇,面容冷峻。
秦惜是后半夜才醒来的,睁开眼,一眼看到熟悉的雕花楼空的床顶。她侧首,守在床边的容恒立马察觉到她的动作。
“媳妇,你醒了?!”
秦惜已经从梦魇中清醒过来,知道她已经脱离了赵淳的魔掌,她听到容恒惊喜的声音,抿了抿唇,双手按住床板缓缓坐起身来。
她的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亵衣,她摊开手掌看着掌心,掌心的沙粒和泥土已经不见了,显然是有人给他擦拭过身子。
她静静的看着容恒,目光平静的有些吓人,“秋意呢?”
“在外面。”
秦惜扬声,唤来秋意。
“小姐……”
“让厨房里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奴婢这就去。”
韩子玉进屋,看到秦惜的模样也不敢多问,生怕触及她的伤心事。
反倒是秦惜看到他开了口,“永碌候,谢谢你出手相救。”
“……应该的。”
“赵淳呢?”
“不死也该丢半条命了,逃回建昌侯府了。”
秦惜平静的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都去歇着吧,不用管我。”
韩子玉苦笑,先看了容恒一眼,瞧着他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担忧。韩子玉也很是不放心。
秦惜的反应……太平静了。
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如果秦惜现在哭一哭闹一闹他还觉得安心些。他叹口气,退出了房间。
不管怎么样,醒来了就好。
秋意很快就带着几个粗使婆子抬了一大桶的热水,秦惜抿紧嘴唇,从床榻上起了身,容恒立马伸手要扶她,被秦惜毫不留情的推开。
容恒面色一变,眸子立马红了,“媳妇……”
秦惜看着他的模样,嘴巴动了动,终究是一句话都没说。她进了耳房,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小姐……奴婢给你擦背吧。”
“不用。”秦惜摆摆手,“回去歇着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秋意也算了解秦惜了,看她的模样也不敢多说,福了一礼就缓缓退了出去。
秦惜缓缓的脱掉身上的亵衣,看到左肩上包扎的整整齐齐的绷带,冷冷一笑,一把扯下那绷带,立马露出狰狞的牙印。
赵淳是发了狠的,伤口很深,几乎能看到肩胛的森森白骨。
秦惜面色冰冷,进了浴桶,整个人连头一起全泡了进去,微烫的热水浇在她冰冷的肌肤上。她憋着气整个人沉浸在热水中,肩头的伤口在热水的刺激下隐隐作痛,她丝毫不理会。
好半晌,等身子被热水浸热了,她才泼水而出。
她发疯似的搓洗着自己的身体,她觉得脏。太脏了!恨不得把赵淳触碰过的地方用刀子剜掉。
她用力搓洗着肩头的牙印,刚刚上过药的肩头因为她粗鲁的动作再次崩裂,浴桶中清澈的水立马被染红了一小片。
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她自虐般的揉搓着,仿佛身体上的痛多一点,心里的痛就会少一些。
在被赵淳压在身下的那一刻,她人生的整片天空都阴沉了下去,她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是……
可是……
秦惜捂着脸,眼泪顺着指缝流下来,悲痛的呜咽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样失望,痛恨过!
容恒!
容恒!
你怎么可以这样欺骗我!
怎么可以!
如果不是今天亲眼看到他拍出去的那一掌,恐怕她还要被蒙在鼓里吧。他们都以为她没有发现,岂不是她在看到容恒的瞬间就崩溃了,她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清晰的感受到他紧绷的身体。
多么会演戏的人啊,她自翊聪明竟然都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破绽!
他撒娇的样子!
他委屈的样子!
他心疼的样子!
他瘪嘴的样子!
他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样子!
假的!
全都是假的!
秦惜呵呵的轻笑起来,她真是蠢啊,他撒娇的时候她配合,他委屈的时候她心疼,他瘪嘴的时候她安慰,他高兴的时候她也会愉悦的会心一笑。
那些时候,他是不是在心里头嘲笑她?
是不是在背地里骂她傻瓜?
秦惜觉得自己就跟个傻子一样,她把她心里最深的秘密都告诉她,给他讲她小时候的趣事。还想嫁给容恒一定要好好对他,因为她觉得利用了容恒,愧对于他。
可是哪知道,从头到尾全都是一场戏。
她被人强行拉入戏中,最后投入了感情,投入了精力,她以为戏剧的结尾是皆大欢喜,却没想到拉她入戏之人从未进入过角色,一直在冷眼旁观。
秦惜靠在浴桶上,桶里的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从微烫转为冰凉,她的手指都泡的泛起了白色的泡泡。浴桶里的水都被肩膀上的伤口燃成了红色,她愣愣的靠在上面,双目无神,唇色发白,却仿若未觉。
内室的容恒等了许久,依然没等到秦惜从耳房中出来,他知道秦惜的心情不好需要排解,因此他也就给她时间,让她安安静静的想一想。可是眼看着时间越拉越长,容恒终于坐不住了。
再热的水,现如今也是大冬天,这么长时间了,水早就该冰凉了。她的伤口不能见水,泡了这么久万一伤口崩裂了怎么办?
容恒是习武之人,五官比正常人都要灵敏许多。
当嗅到耳房中传来的血腥味时,他面色一变,闪电般迅捷的入了耳房。
耳房中的热气早就散光,他能清晰的看到浴桶中的血色。
容恒面色一变,“媳妇……你别这样,你快起来!”
容恒不顾男女之冲进去就要抱起秦惜,指尖触及她冰冷的身体,容恒的指尖蓦然一颤。
“容恒……”
“媳妇,我在,我在这里!”
秦惜仰起头,容恒这才发现她满脸都是水迹,他心一抽,想都不想就脱掉身上的外袍把她罩住,然后把她抱起来擦干放到被子中。
秦惜如同一只没有生命的木偶,任他动作。
如果没有经历今天的事情,容恒这样的关心她一点都不会怀疑,反而觉得心里暖融融的。可现在……她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坠冰窖。
秦惜嘴角一动,“不嫌我脏?”
容恒面色一变,捏紧了拳头,“胡说什么,你不脏!你是我的妻子,永远的,唯一的!”
一句话逗笑了秦惜。
她疯狂的大笑起来,笑的眼泪流了一脸,“哈哈,哈哈哈。妻子?!好一个妻子!好一个妻子啊!”
“媳妇……”
容恒瘪瘪嘴,做出委屈的样子。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求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秦惜瞪着他疯狂
的嘶吼起来,“我受不起你这一句妻子!容恒,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你还想把我耍到什么时候?!我不是江湖艺人逗的猴子,我有心,我有肺,我有感情!你把我当成一个傻瓜似的骗了这么久,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每次听到我跟你说我的故事,你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是个傻瓜?!”
容恒面色微微一凝,刚刚露出的委屈全都消失不见,他抿着唇,一双丹凤眼显得异常清冷。
“这才是真正的你吧,我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
秦惜呵呵一笑,她看到过好几次容恒冷厉的模样,可每次都是一闪而逝,她每次都在想,一定是她看错了。
“媳妇……”
“容恒!”秦惜打断他的话,眼神冰冷的看着他,“我们……和离吧!”
------题外话------
我到老家了!
第七章 容恒,和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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