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华,怪我思虑不周,得罪了。”向鼎天站起來给王世华抱拳。说完,转身而去。爽快的一塌糊涂。
看着向鼎天的背影,王世华恼怒的对何梅抱怨道:“何姨,您讲,他这到底是光明磊落,还是觉得我不敢宰了他,”
“得了吧你,少在我面前臭美。”何梅沒好气的白了眼王世华,喝了口茶后,道:“拿得起,放得下,这家伙也算个人物,今后,你跟他,只可使阴招。”
“何姨,您这话的意思是我的正面形象不如他,”
见何梅白了眼过來,沒说话,王世华也只能愤愤地扫了眼向鼎天的背影,心头说不上高兴还是愤怒。
随后,王世华以王家家主的名义,亲自拜访了李家米店和田家米店,果不其然,这两家的大少爷还真在县城里坐镇。
外人纷纷猜测他们到底谈了什么,事实上,大家只是闲扯,正事一个字都沒提。因为王世华亲自登门拜访,用的是王家家主的身份,这本身就是一种意思:我王家家主亲自上门來警告你们,你们准备的那些小手段就不要拿出來丢大家的脸了,有么子,都冲我來。
接下來的几天,另外三家好像给王世华面子,果然沒有再使坏,让王家的招收工作无比顺利而且,到正月十五傍晚时,已经招收到了一万四千多人。而且,越往后,观望着越少,申请加入王家的人一天比一天多。
“何姨,您讲他们几家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么子药,”
今日是王家跟另外三家约定用鬼子人头祭奠战死者的日子,何梅闲來无事,心血來潮之下,亲自部署。见王世华一走近就把自己拉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小声而急促的问道,显然这个问題已经困扰了王世华多日。
“怎么了,”
“他们三家绝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王家崛起,定会阻挠,而且,我敢肯定,时间越久,爆发时必然越猛烈。可我实在是想不到他们的手段,这心里着急呀~,”
何梅含笑给王世华倒了杯茶,见王世华举杯一饮而尽,显示出他内心的焦虑,顿时摇头笑道:“世华,临阵之帅,当有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沉稳心态,你这样可不行,会自乱阵脚。”
“可我心里急啊,”
“那我问你,急有用么,”
王世华一愣,无奈的摇摇头。
“那不就是了。”何梅给自己倒了杯茶,又给王世华添水,拿起茶杯,抿了口,笑道:“既然沒用,你急么子,”
见王世华眉头依然紧皱,何梅知道要不给他开导,恐怕会让王世华急出心病。
“你动了用所有关系了么,”
“恩,”
“打听出來了么,”
“沒有。”
“既然打听不出來,那就不要打听了,免得暴露了你安排过去的人。”
见王世华点点头,何梅继续说:“老话讲,兵來将挡水來土掩,既然我们要等待他们出招,那就先把自己这边的事安排好,这样,一旦对方出招,我们也才能见招拆招,把损失减到最小……要是都如你这般,事情还沒发生就急的火烧眉毛而自乱阵脚,等对方真的出招了,等待你的只有失败。”
“何姨,我晓得这样不好,也晓得这是未战先乱,可我……对了,何姨,我想了个办法,您给指点指点。”
“恩,”
“你讲,我要是在这个时候,找个事转移他们三家的注意力,你觉得可行么,”
“你能想到这一招,已经很不错了。可问題是,你觉得,现在有么子事,能让他们三家觉得比王家崛起对他们的威胁更大,”
“有一个。”
何梅真不愧于仙姑之称,一点就透。眼睛陡然睁大,反问道:“你别告诉我,你想用刘少勋來转移他们的目光。”
王世华尴尬一笑,问道:“何姨,您觉得不妥,”
“万万不妥,”何梅放下茶杯,脸色肃穆,直勾勾地看着王世华,小声道:“首先你要搞清楚一点:刘少勋代表的是一个国家,就我们王家一族來讲,跟他们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其次,你要记住:这是一个对我们国家和民族不怀好意的国家,与其为谋,无异于与狼为伍,最后被吞噬的只能是我们自己;最后,你晓得我上次为么子强烈建议你用手里的人质跟他们交换药品和大炮,”
有了前两个提醒,王世华要还回答不出來,就白长这么大了。
“您的意思是:既然我们招惹不起,还不如趁着手里有点筹码,敲诈对方一笔。”
“对,表面上是这个意思,可更深层次的意思是:要让刘少勋觉得对我们王家还沒有彻底失望,还有可能控制我们王家。这样一來,我们王家就处于极为有利之地,也能让刘少勋不会把扶持的力量彻底转向另外三家……而杀掉李洁莹,就是对他的一种警告,表示我们王家也不是好欺负的,要想跟我们合作,就得拿出诚意,而不是偷偷摸摸地背后捣鬼。这个度你要把握好……你看着,等你和刘少勋下次见面,他必定会有所忍让。因为他还沒对我们王家绝望。但你心里要有个数,合作可以,但得对我王家有利,别被一时的利益冲昏了脑壳,而被人利用,使我们王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是,我记住了。”
“所以,我反对在这个时候把刘少勋推出來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不能让刘少勋跟他们三家接触的过深,避免刘少勋把扶持的力量转向他们三家……”
“何姨,这个如何能制止得了,腿长在他的身上,我总不能把他绑了不让他跟他们三家见面。”
“这个就要看你怎么讲了。”
“还请何姨教我。”
“你等下不是要跟他们三家喝酒么,你就假装酒醉吐真言,讲日本鬼子对我们四大家族不怀好意,图谋不轨,妄图利用我们去跟政府较量,让我们四大家族全都自取灭亡。你这一提醒,他们自然会有所防范,到时候,就算跟刘少勋接触,必定也是带着半信半疑的心态去,这样的合作,又岂能长久,但你一定要记住一点:话必须讲的含含糊糊,万万不能讲的太过直白。这个度,你也要把握好。”
“为么子,”
“因为太过直白的话,会让人在心里本能的认为是谎话。只有模拟两可的话,才会让人本能的去认真分析,接着胡思乱想,最后,会自己给自己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來相信你讲的话。”
见王世华郑重的点头,并佩服的看过來,何梅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后,笑道:“第二个原因是,刘少勋既然首先能想到跟我们王家合作,你现在还无后这一点,必然是其主要原因之一,因为如此一來,只要你死,而又后继无人,那么,他们既然能派李洁莹为世富生儿子,同样也能派别人过來如此,到时候,王家也会间接的受其掌控……所以,我们不能让刘少勋对跟我们王家彻底失望,最少,在翠云那一胎确定男女前,保持跟刘少勋的关系不破裂。否则,会让我们王家在准备不足的前提下,多一个劲敌。”
王世华想了想,认真的点点头,随即笑道:“何姨,您帮我想想,他们三家这次主要会对我王家哪方面下手,”
“滚,少拐着弯的套我话。我叫仙姑,可不是真正的仙姑,要能连这都能算到,我还要想这些俗事搞么子,早就去当神仙了。”
恰好,下人來报,三大恶少联袂而來,已经进入老司城城门。
“何姨,您先忙,我去跟他们演演戏。”
在王府大门亲自迎接三位,见面就笑道:“你们三个恶人來喝酒,肯定沒好事,讲吧,这次是想骗我么子,”
“少跟老子扯淡,我们是來送礼物的。”向鼎天下马笑道,随即向后一招手,就见四个手下将两口箱子从马车上抬到四人身前,打开后,立面全是人头。
向鼎天面带得色的说:“虽然按讲好的,每家就十五颗,可下面的人办事时心头有火,一不小心就多取了日本鬼子几颗人头,不多,也就二十四颗,让大家见笑了。”
另外两位边打趣向鼎天边指着自己带來的人头,李家二十一颗,田家二十八颗。
“你们连这都要比,还是不是人,老子沒有多少,就二十二颗。”
四人心有灵犀的相视大笑着进入王府。
在大堂的屋檐下,喝着酒,欣赏着歌舞,大家尽扯些风花雪月。
两三个小时后,不管是不是真喝高了,反正,无论是他们四人还是陪客者,各个面色红润,酒气冲天,一副喝高的模样。
“诸位,诸位,”王世华红光满面的端着酒杯,身体有些微晃,连酒杯里的酒洒了些出來都沒发现,大叫着:“我晓得你们都觉得我王世华心狠手毒,背后都骂我王扒皮,可你们谁晓得老子心里的苦楚,”
“世华,你这讲的是么子话,”张翠云一见,赶紧站起來扶住他,对一旁的下人叫道:“还愣着搞么子,家主喝醉了,还不过來扶家主回去休息,”
哪知,王世华却一把推开她,大概是用力过猛,连他自己都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到了桌子上。面色大怒的对张翠云吼道:“老子堂堂七尺男儿,难得跟弟兄们喝个酒,高兴高兴,就这,你都要管,管个屁啊,”
“世华,你喝醉了,还是……”
“醉个屁,”王世华一把推开二狗子等几个侍卫,指着向鼎天等人,面带悲愤之色的叫道:“你们只看到老子的风光,却不晓得老子的苦。今儿老子高兴,就跟你们讲个秘密,天大的秘密……”
另外三位一听,嘴上嘲笑着王世华怕老婆,可耳朵却高高竖起。
何梅面色担忧,心头却对王世华的演戏功夫大为佩服,因为她知道:好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