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进行的怎么样了。”
來到设在王家米店前的接纳点,见围观者多是拖家带口,面黄肌瘦之辈,显然是想來投靠王家,只是碍于什么,一时只敢围观,徘徊,而沒人上前报名。王世华边说边看着被捆绑着跪在一旁的十多个地痞无赖。
“家主,很不好,这都要到中午了,却只收到八十六户,其余的您也看到了,都在观望。”
“怎么回事。”
见王世华又看了眼那些地痞,王吉平小声道:“他们还只是向家派來的炮灰,真正对我们计划有影响的是现在县城里的各种谣言,讲么子的都有,但都是对我们王家不利的。”
“那你就沒派人去散播对王家有利的消息。”
“仙姑,我怎么沒派,可对方显然是坐了充足的准备,我们这边刚散播一点,对方就会散播出更多。”
王世华一听,冷笑一声,道:“兵法有云:武力是克制谣言的当头棒”又在王吉平耳边嘀咕了一小会:“二叔,把这些家伙插上标语,我亲自送给向家……”
很快,就见敲锣打鼓声开道,王世华带头,六挺轻机枪护卫,三门小钢炮居中,后面跟着十三个背上插着‘煽动者’、‘破坏王家收纳灾民者’等等标语,最后是三百全副武装的骑兵。
就这么着,一路耀武扬威的走到了向家米店门前。
向家米店的掌柜赶紧跑出來,可惜,王世华根本就沒搭理他,昂着手,马鞭一指向家米店门前,手下立即将那十三个插着标语的地痞流氓押解到那儿一字排开的跪着。并对周围管中大喊:“我王家要救济灾民,可这些人却为了一己私利,无事生非的來破坏,今天,我王家就将这些泼皮送回來,希望向家好生管教。”
“回去告诉鼎天,我王世华到县城來了,他要再给我耍这些小把戏,派些跑回來送死,我就成全他,來多少我杀多少。”说完,看都沒看向家掌柜,一拉缰绳,扬长而去。
向鼎天就在米店的二楼窗户口,透过窗户缝看着街道上的情况。
“大爷,您看……”
“他们怎么送來,你就派人把他们怎么送回去,就讲王家冤枉我们,希望王家给我们向家一个公道。”向鼎天就是希望用这种不痛不痒的摩擦,即给王家添堵,也能让王家的声誉在这种小摩擦中,慢慢完蛋。事实上,三家早就开过会,可关键是因为三家都沒有多余的粮食,无法跟王佳争夺人力,因而,对于王家的阳谋,也只能添堵而毫无办法。王世华接到田家富的通报,早就做好了准备。
王世华带着队伍刚回來,茶都还沒泡好,见对方居然锣鼓喧天的在大批观众的跟随下,把人送了回來。
“王家主,这些人跟我们向家无关,还请您给我们向家一个公道,为么子要冤枉我们向家。”
“既然这些人愿意当狗腿,那就只有打断他们的腿,才能让他们直起腰杆做人。三丰,”
“啪,啪,啪……”
杨三丰抽出腰间的两把盒子炮,双手开枪,一连开了十三枪,每一枪都打中一个泼皮的右大腿。
打完,杨三丰吹了下枪口冒着的屡屡青烟,看了眼到底惨叫的那十三个泼皮,如狼般的冷笑道:“我王家的威严,岂是你们这些小蚂蚁敢招惹的。今儿只要你们的腿,下次胆敢再冒犯我王家,定要灭了你们全家。”
“王世华,你……”
王世华一拍桌子,一把夺过杨三丰手里的盒子炮,提枪对折向家米店的掌柜就是一枪。
“啪,”
向家掌柜戴着的小圆帽被子弹打飞。可这向家掌柜还算胆色过人,仅仅是面色一变,并无人和退让,怒视王世华。
王世华却看了看枪口,对向家掌柜冷笑道:“连你家向鼎天都不敢直呼老子的名字,又岂是你这杂毛能叫的。有本事你再叫一声试试。”
“你……”确实不敢叫了:说白了,就是形势比人强,王世华身份地位和实力摆在那儿,杀他一个掌柜的,向家还不至于为他跟王家进行家族决战。可反过來,他要是不小心伤了王世华,那铁定得变成王、向两大家族的死拼。
就在这尴尬之时,却见向家掌柜身后传來了向鼎天的声音:“世华,跟我家一个管家计较,你也有脸讲尊卑。”
向家人立即让开一条路,却见向鼎天背着手,含笑走过來。
“我王家救济、收纳走投无路的灾民,关你向家么子事。你向家却派些虾兵蟹将无端前來滋事阻挠,这就有理了。”
向鼎天看了眼坐在王世华身边的何梅,笑道:“我和世华讲话,轮得到你一妇道人家插嘴。”
然后又对王世华问道:“世华,你们王家的家教难倒就只能是妇人出面。”
四大家族相互间派了不知道多少探子,作为新进回归王家,如今是王世华身边重要谋士的何梅,向家肯定早就对她关注了,向鼎天却装作不知,摆明了是要讽刺王家无人,也借机摆脱何梅的那个问題。
“鼎天,少揣着明白装糊涂,你难道不知道她……”说到这儿,王世华脑子一转,语锋一转,笑道:“鼎天,这是我家的长辈,我都得听她的,怎么,你作为晚辈,见了长辈,就这么直愣愣地坐着,而不行礼。”
正在给自己倒茶的向鼎天一听这话,瞪了眼王世华,无奈的起身,无奈的给何梅行礼,无奈的问安……公众场合,要沒尊卑,对向鼎天甚至是向家的名声可不利。
何梅高傲,可也爱记仇。这不,她还真假模假样的受了这一拜,然后,一本正经的掏出一块大洋扔到桌面上,笑道:“难得你还当我是个长辈,这一块大洋就当是给你的见面礼,拿去给自己买糖吃。”
向鼎天都三十一二了,儿女都有三个了,何梅却把‘买糖吃’三个字咬的极重,显然是报复他刚才的无礼。
“鼎天,长辈赐,不敢辞。你还不拿着。哈哈……”
向鼎天愤愤地瞪了眼王世华,还不得不一本正经的拿起那一块大洋,对何梅抱拳感谢。
可向鼎天也不是好相处的,这败了一局,自然要想办法搬回一局。
“世华,你刚才讲这事是我向家做的,可要有证据,否则,就是对我向家的名声不利,你得公开给我向家赔礼道歉。”
这一军将的好:只要沒有直接证据,王世华百口莫辩。
好在何梅不仅聪慧,而且,心硬如铁。淡淡一笑,道:“这还不容易。”
在王世华和向鼎天的注视下,何梅叫道:“既然这事是这些泼皮无赖引起的,那就让他们自己來讲。对了,鼎天,你不会认为这些人是我们自己安排,然后赖在你们向家身上的吧。”
面对何梅反将一军,向鼎天笑了笑,无法回答。何梅之所以如此问,就是为了防止事后,向定坤拿这个耍无赖。
“來人,把那些泼皮无赖抓过來,拔了他们的裤子,先打他们受伤的右腿,再打左腿……我还就不信了,他们都想下半辈子爬着走路。”
那些泼皮一听,互视一眼,彼此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杨三丰机灵,一听这话,再看看那些泼皮,故意冷笑着问道:“何姨,要是他们还不招了。”
“那就把他们的家人抓來,当着他们的面,一个个地打死。就先从他们的儿女开始打,再打他们的父母……我倒要看看,是他们的嘴硬,还是我的棒子硬。”
那些泼皮一听,纷纷惊恐的看着向鼎天,现在,只有向鼎天能救他们和他们的家人了。
而向鼎天也明白,这些泼皮已经被何梅的话吓破了胆,要是自己再不出头帮他们一把,恐怕不用棍棒加身,他们就得急着招了……你们这帮蠢货,连吓唬你们之意都听不出來,白在街上混了这么多年了。王家要敢在大街上动用私刑,还打死这么多人的话,就算政府坐视不管,王家在百姓中也定会留下一个残暴不仁的恶名声,王家又岂会为了你们这几个泼皮而自毁名声。
“世华,这当众动用私刑,还口口声声要连带着把他们的家人一起打死,这好像跟政府的发令不合,恐怕,政府是不会答应的。”
“沒事,方县长对我王家收拢灾民的事很看重,早就下了命令,谁敢阻挠我王家救济百姓,收拢灾民,就是跟政府为敌,打死多少都活该……鼎天,你别这么看我,要不信,我回头叫人拿方县长的政令给你看,上面不仅有方县长的亲笔签名,还盖着县政府的公章。”
那个黄鼠狼,现在为了灾民,别说签字盖章,就是要他老婆陪酒,恐怕他都不会犹豫一下……向鼎天白了眼王世华,首次觉得自己考虑不周就贸然当先锋,确实有些冲动了。他绝不可能想到,田家富已经出卖他了,所以,王世华这边才有如此充分的准备,让他有处处碰壁之感。
“三丰,你还等么子。等我请你吃鞭子。”
杨三丰很上道的边卷起袖子边叫道:“來啊,给我选根小点的棍子來,免得棍子太大,一下子就将他们的大腿打断,可不好玩……”
“等一下,”
向鼎天不得不起身,要不然,真要让这些泼皮求饶之下把他这个幕后主使点出來,大家的脸面都不好看。而王世华也不得不伸手制止:四大家族之间斗了这么多年,互有胜负,给对方低一次头,并不丢人,可要是当众暴露出來,丢的可不是哪一家的脸,而是四大家族的威信,所以,只能是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