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不错,晴空万里,下了三天的雨终于晴了。卫青手持长戟,规规矩矩的站在建章宫门前,腰板挺的很直,目不斜视,一手扶着剑柄,威风凛凛。他今日和其他九个兄弟负责守卫宫门,沒有诏令或者腰牌,谁也不能进去,这里可是皇宫,出了问題那就是大问題。
來长安这么久,每天除了在兵营就是在建章宫执卫,卫青的生活很规律。皇帝姐夫对他不错,这这里当差,沒什么危险,也轻松,更能时常看见皇帝和大官。偶尔在殿前值班的时候,也能听见里面议事,增长见识。
站了一上午,终于等到换班的人,队率带着他们几人排着队往军营走。今天的事情就算结束了,相熟的几个人已经相约准备出去喝酒。队率瞅了一眼卫青:“卫青,你去不去,走,一起,”
另一个笑笑:“卫青从來不去,人家在营里等陛下叫他去上林苑,咱们这一堆人也只有卫青有这个福气,”
卫青笑笑:“那是陛下的恩典,迟早能轮到你们,”
几个人笑了笑,便出门去了。卫青找了个地方,拿出一卷书静静的看着,看了半。,门外忽然來了个天使,站在营房门口大声呼喊,几乎惊动了整个营房的人。卫青连忙出來,伏跪于地。这个天使沒有见过,不过很傲慢,人家是皇帝身边的人,说话的时候脑袋都是昂着的。
别人看见这一幕,那是极其羡慕。卫青领了旨意,进屋收拾东西。这一次,是皇帝让卫青去上林苑,也不知道要干什么。不过这也不是第一次,卫青并沒有在意,收拾好了东西,翻身上马,出门朝着上林苑而來。上林苑來了很多次,从沒像今天这么冷清。
左右看了看,沒见威武的仪仗,也沒见皇帝的车驾。卫青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就在他不知道是要进去,还是准备回去的时候。一匹快马从林中窜了出來。
“是卫青吗,”
卫青连忙施礼,那人点点头:“跟我來吧,陛下已经开始,就在前面,正等着你呢,”
“有劳,”
那人纵马在前面领路,卫青跟在后面。上林苑是皇帝游猎的地方,茫茫的树林,错综复杂的道路,就算是经常进來的人,走在里面也会有分不清道路的时候。卫青的马并非什么好马,而领路的那人却骑了一匹宝马,三转两转,卫青竟然发现那个领路人不见了。
四下张望,但是这里太大太乱,什么都沒有发现。路上到处都是马蹄印,有进去的也有出來的。卫青看了半天,还是不能确定自己应该怎么走,喊了两嗓子,沒有得到回应。就在卫青打算从原路返回的时候,四周的树丛中忽然涌出來十几个手拿长剑的人。
卫青终于确定自己被骗了,呛啷一声抽出长剑,倚住自己的战马:“你们是什么人,”
为首的是一个魁梧的大汉,他冷笑两声:“你说我们是什么人,兄弟们,上,”
话一出口,立刻有三个人一拥而上,卫青手里的宝剑也舞开,挡住三人的攻击,准备骑马逃走。却不知谁一剑刺中战马屁股,战马长嘶一声,扬起前蹄,将卫青从后背上摔了下來,一溜烟钻进了树林里。不等卫青稳住身形,后背就感觉火辣辣的疼。
卫青的武艺不错,即便已经受伤,那些人急切间也是难以近身。一旁指挥的魁梧汉子怒道:“看着干什么,钱那么好赚,都给老子上,人家说了,无论生死,”
十几个人这才一起动手。所为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不留神,卫青又被刺中小腿,躺倒在地。不等卫青再起身,十几柄宝剑就伸到了卫青的面前。
魁梧汉子笑了笑:“还以为是多厉害一个人物,原來也是个怂包,”
一条布袋罩头扣下,任凭卫青如何挣扎,整个人被装了进去。一声呼哨,这些人扛起布袋,立刻窜进了树林中。
苏凯一直躲在卫青身后,眼睁睁看着卫青被人掠走,他沒有露面。望着那些人逃走的方向,苏凯摇摇头,在树上做了一个标记,追了上去。自从他接到苏任的命令,便一直在暗中留意卫青。中午,那个宫人传话的时候,苏凯就觉得奇怪,皇帝正在和苏任议事,怎么会让人叫卫青去上林苑。一路跟着卫青,果然出了问題。
跟着那群人的脚步,苏凯远远的跟在后面。上林苑占地三百余亩,是当初秦始皇一手建立,到了汉朝,经过刘邦和他儿孙的修缮,这里成了皇家园林。如今,上林苑四周都有兵卒把守,平常百姓不能踏足一步,除了刘彻偶尔带人來这里游猎之外,谁也不会來。
那群人扛着卫青,一直往东,穿过树林,在错综复杂的小道上转來转去。眼看着就要接近前面侍卫的岗哨,一转身便钻进了灌木丛中。那些人对这里非常熟悉,所过之处,将所有岗哨避开,沒有一步冤枉路,也不会撞上任何一队卫兵。
一路走,苏凯一路留下记号。他想知道,那些人到底要把抓卫青抓到哪里去,上林苑外面,有一辆马车,那些人出來之后,便将卫青往马车上一丢。有人从马车里扔出一个袋子,十几个人便喜滋滋的跑了。马车很破旧,和平常的马车沒有区别,只是拉车的马不是驽马,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常人家出产。
跟着马车奔出去十余里,马车沒有丝毫停下的意思。一直出了长安城,眼看就要进山,马车往西一拐进了一座庄园。这处庄园很隐蔽,依山傍水风景不错,只有一条小路。往里看了看,庄园一直延伸到山里,马车转过山口就消失了。
苏任给刘彻汇报完三家属衙的事情,连顿午饭都沒有混上便被赶了出來。不过苏任很高兴,刘彻已经答应可以替他和汲黯、许昌、李广三人说说,这就算变相的答应了苏任的要求。得了这样的保证,苏任长出一口气。
翻身上了白马,朝工地走。不少人已经搬出了自己的家,拆迁队也已经进入,一切都如火如荼的进行。全都是汉朝建筑,若放在后世,这样大规模的拆除,必定会被那些所谓的文物专家骂死,现在这时代,谁也不会放一个屁。
刘高在半路上与苏任相遇,连忙下马:“先生,出事了,”
苏任眉头一皱:“是卫青吧,”
“苏凯刚刚回來,说有人绑架了卫青,抓进了山里的一处庄园,”
“是谁家的,”
刘高摇摇头:“不知道,那里很隐蔽也沒有徽记,不知道是谁家的。”
“立刻让老二和小金子带人去,通知建章宫卫,沒有他们帮忙,救人的事情会被人怎么说就不一定了,”
“诺,”刘高沒有废话,翻身上马转身而去。
黄十三望着刘高的身影,回头看了看苏任:“咱们要去吗,”
“不用,”苏任摇摇头:“一时半会他们不会对卫青咋样,只要建章宫卫能在一个时辰抵达,就沒事,”
“馆陶公主这么做就不怕陛下怪罪,”
“他为了自己的女儿,什么都豁出去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呀,”
回到工地,苏任便忘了这件事。一心扑在了他的房地产项目上。已经有两个街坊拆完了,剩下的也正在陆续拆除。匠作监本要派人來帮忙,被苏任一口回绝了。这些官僚全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看见好事一个比一个跑得快。本來说好只修建太学,匠作监一声不吭,现如今一口气拆了十个街坊,匠作监敏锐的发现其中的好处。
董仲舒和文党成了苏任的秘书,为了太学,两个老头子豁出了老命,看过苏任给他们的太学图纸,两人的眼睛放光,立刻带着铺盖卷进入工地,谁都拦不住。
董仲舒手捋长髯:“这两个街坊已经拆掉,是不是可以让人进來修建了,你打算找多少工人,”
“至少一万人,”苏任补充道:“先不着急开始,再过一月便是秋收,这时候找人不容易,等过了秋收,百姓们闲下來,再动手不迟,”
“一万人,可有规划,”
苏任笑了笑:“不用套我的话,这时候我什么都不会说,等一切开始的时候,二位先生慢慢看就是,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
文党摇头苦笑:“子恒总是这样故弄玄虚,我二人一个是你的老师,一个是你未來岳父,沒人会将你的规划泄漏出去,”
董仲舒沒有反对文党的说法:“十个街坊,太学只占了两个,子恒准备用剩下的街坊干什么,”
“赚钱呀,现在给你们透露一点,我准备把这里建成长安城最好的街坊,让那些住在城北的皇亲国戚都羡慕的地方。”
“那是不是给我们两个老头子也准备一间,说起來我们在长安连个家都沒有,要不是子恒收留,咱们就只好睡大街了,”文党心情好,便开始打趣。
“一定,一定,忘了谁,都不会忘记二位先生,不过二位先生也得出钱买,我建这些街坊可是花了大钱的,”
文党大笑:“哈哈哈,还是商贾嘴脸,难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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