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刘彻带着太医急匆匆來到长寿殿,正巧太后也在。刘彻满脸喜色,不等行礼便对太医道“说,把你刚才给朕说的再给太皇太后和太后说一遍,”
太后微微一笑:“是什么高兴的事,皇帝这么高兴,”
刘彻只是在那里嘿嘿的笑,太医连忙叩首:“禀太皇太后、太后,微臣刚刚去过兰林苑,为卫夫人把脉,”
太后一愣,一下子反应过來:“难不成是卫子夫有了身孕,”刘彻连连点头,太后大喜:“好,太好了,彻儿要做父亲了,”
太皇太后窦氏长出一口气,睁着空洞的眼睛:“好,这可真是大好事,來呀,赏,赏太医,赏卫子夫,”
刘彻慌忙拜谢:“孙儿替子夫谢皇祖母赏赐。”
因为这件事,皇宫一片祥和,特别是兰林苑,更是人人高兴。刘彻十三岁成亲,十七岁登基,一直以來,因为太皇太后和窦太主的关系,只有陈阿娇一个女人。这么多年陈阿娇始终无所出,弄得不少人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的陛下有什么问題。
现在好了,卫子夫刚刚进宫就传來好消息。笼罩在刘彻头顶的乌云一下散去,自然很高兴。兰林苑是卫子夫的居所,卫子夫有身孕,兰林苑上下也是水涨船高。如果最后再生个男孩,那就更不用多说。
兰林苑的人高兴,椒房殿自然会不好过。自从陈阿娇得知卫子夫怀孕的消息,椒房殿的宫人和宫女们的日子一下子变得沒法过了,无辜被打就是小事,还有不少人都神秘失踪。宫人们变得谨小慎微,多余的话一句都不敢说。
“咣当……,”一连串的响动,皇后又把饭菜扔到了地上,吓的宫人和宫女跪了一片:“是不是看我不行了,也跟着羞辱我,这些都是什么,能吃吗,”
宫人、宫女瑟瑟发抖,只盼望皇后的怒火别落到自己头上。负责送饭的宫女更是害怕,有几个已经开始哭了。
陈阿娇大怒:“你们还有脸哭,好呀,我就让你们哭个够,來人,拉下去打断双腿,”
几个宫人一拥而上,拉着几个送饭的宫女就往外面走,其他人缩着脖子一声不敢吭。陈阿娇的怒气依然未消,指着跪在面前的一帮人:“我知道你们的心思,就是见兰林苑的那个妖精有了孩子,全都看不起我,今天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我这个皇后做着还有什么意思,”
刘嫖迈着方步进來,见到这阵势,立刻就知道出了什么问題。恶狠狠的瞪了几眼那些宫人和宫女:“都是一群忘恩负义的小人,拉出去杀了,”又对自己的女儿道:“好了,你也别生气了,不喜欢处置了就是,还愣着干什么,都拉出去,”
听着宫人和宫女们的惨叫,陈阿娇的怒火这才慢慢平息,一头钻进母亲的怀里嚎啕大哭。陈阿娇不断的埋怨皇帝,埋怨太后,埋怨太皇太后,甚至埋怨自己的母亲刘嫖,当初为什么要把自己送进宫來。
“哎,”刘嫖叹了口气:“女儿呀,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吗,无论用什么办法,母亲都要让你稳稳的坐在皇后的位子上。”
“母亲……”
母女俩又哭了一会,刘嫖让人重新弄來饭菜,看着陈阿娇吃了一些,这才道:“这就对了,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和那个妖精斗,”
一直以來,刘嫖都在为稳固自家女儿的地位努力。今天进宫看见女儿的样子,刘嫖不愿再等下去了。回到公主府,立刻将郭解找來,劈头盖脸的问道:“交给你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一点回应都沒有,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才能办成,”
郭解低着头:“小人已经开始进行,派去查看地形和跟踪的人也有了一些回报,只是小人觉得时机还不成熟,此事……”
“这还有什么时机,骗出來杀了就是,谁还敢问不成,”刘嫖带着怒气:“明天,明天是最后期限,若还沒有见到卫青的人头,就拿你的人头相抵,”
“殿下,此事需要从长计议,卫青在建章宫当差,平日里根本不出來,若是咱们贸然动手被陛下知道,恐对殿下不利,”
“我女儿就要被废了,还管利不利,那个妖妇已经怀有身孕,若他这个弟弟再得皇帝赏识,哪还有我女儿的活路,我不管,就明日,若见不到卫青的人头,你自己看着办,”
扔下话刘嫖转身就走,不给郭解解释的机会。郭解一个头两个大,宫里的消息还是他告诉刘嫖的。卫青的姐姐卫子夫坏了身孕,正得陛下宠爱,此时卫青出事,皇帝必然大怒,这世上本就沒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愿意,他郭解和馆陶公主都跑不掉。
郭解提了一坛子酒,进了姚叔爱的房间。自从姚叔爱的双腿废了之后,在刘嫖眼中一落千丈,这两天刘嫖正琢磨这要将他送出去,给死去的那一百过个御林军家属交代。姚叔爱的客房也搬到了马厩旁边,这里的气味很差,一股股的酸臭不断往郭解鼻子里钻。
姚叔爱微微一笑:“时间长了就习惯了,今天这么有空,竟然來看我,”
“看看你怎么样,”
姚叔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还能怎么样,再过几天一死也就是了,咱们这位殿下太义气用事,现在看起來风光无限,若等陛下亲政,她的日子绝对不好过。”看了郭解一眼:“是不是又要干什么了,”
郭解点点头,将最近这段时间的事情说了一遍。姚叔爱哈哈大笑:“简直就是取死之道,前几日要杀卫青那是取祸之道,这一次真的是取死之道,”
郭解叹了口气:“可殿下已经下了决心,此事不干也得干。”
“奉劝郭兄一句,此事万万不可干,即便要干也得把自己择干净,陛下一怒风云变色,不是你我这等小人物能接的住的,”
郭解点点头:“难就难在择不出去,这次來就是请姚兄救我,”
望着郭解乞求的眼神,姚叔爱笑了笑。过了好久:“你我这么多年,也算朋友,这一次就当我临死之前帮你一把,”挥挥手,郭解连忙将耳朵伸过去,姚叔爱趴在郭解耳边嘀咕了一会。
郭解一愣:“这样能成吗,”
姚叔爱点点头:“苏任重情义,既然他认卫青做兄弟,自然会全力以赴,郭兄尽量找不认识的人,离你越远越好,”
郭解一抱拳:“多谢姚兄,倘若这次大难不死,郭解一定权利相救,”
苏任忙的是焦头烂额,第一次做大汉拆迁办公室主任,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亲力亲为。找那几个街坊的三老和管事的商谈,挨家挨户做工作。派人和住户丈量他们的宅院,订立赔偿款项。这些在后世都有专人负责的事情,在大汉根本沒人懂,苏任只能亲自上阵。
刚刚送走一批百姓代表,又來几家商铺的掌柜。苏任连口水都沒喝,又开始介绍这次拆迁的好处和补偿。拆迁一共涉及五条街道,十个街坊,临近西大街的一段也在拆迁之列。百姓们好说,只要给的钱能够达到他们的要求,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回去收拾。
最难办的就是那几家属衙。这次拆迁一共涉及属衙三座,包括京兆尹属下的贼曹,丞相府的东曹椽,以及卫尉的未央宫卫兵营。苏任找了汲黯,找了许昌,也找了李广。可惜几个人话说的都很客气,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搬。百姓和商贾已经开始行动,这三家属衙全无声息,苏任急的嘴上都起了泡。
刘高提着食盒进了门,见苏任趴在地图上研究。地图上画了红叉的地方就是可以顺利搬走的,标注过的地方是有机会搬走,只是在赔偿问題上还需要再谈,至于什么都沒有的就是不会搬。
刘高瞅了一眼:“先生,先吃点东西吧,为了皇帝的事情,沒有必要累坏了自己,这些都是董姑娘和冷月姑娘亲手做的。”
苏任叹了口气:“哎,最难缠的全是官,这又不是为了我,你说他们硬个什么,”
刘高将食盒中的饭菜往外拿:“先生有所不知,属衙的人很看重风水,一旦坏了风水,出了乱子就麻烦了。”
“不搬才会出乱子呢,”苏任愤愤的坐下,拿起面饼往嘴里送:“一群短视的家伙,靠这些人治理大汉,迟早要出大问題。”
刘高不敢接话了,他沒有苏任这么洒脱,笑了笑:“对了,今天接到一个消息,是有关卫青的。”
“哦,怎么,他要升官了,”
刘高摇摇头,连忙趴在苏任耳边嘀咕,好半天才起身:“是好几个人偶尔听见的,我觉得蹊跷,已经派人查了,”
苏任笑了笑:“不蹊跷才怪,这么大的事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只有两种解释,第一就是要告诉我们,第二就是密谋这件事的人脑子被门挤了,”
刘高笑了笑:“咱们怎么办,要不要派人保护一下卫青,”
苏任点点头:“让苏凯去,他正是建功的时候,下午我要进宫和陛下说那三家属衙的事情,正好也给陛下提个醒,馆陶公主是彻底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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