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绣言找人回去跟宁府传话去了,韩健则留下来陪杨秀秀。,等韩健出来时,杨秀秀在后相陪着,毕竟韩健第二日便要出征,临行之前怎么也要留下来吃顿饭的。几人刚坐下来,便有丫鬟进来通报,说是宁府的轿子已经停在门外。
“主子,妾身还是出去看看,主子和郡主便留下来用膳便是。”宁绣言起身道。
韩健却笑道:“不必了,让丫鬟出去迎便是了,一起吃过晚饭,晚上进宫一趟,看看有时间的话再回来。”
宁绣言面色有些感动,本来韩健能留下来吃顿饭她已经很心满意足了。点点头,她让丫鬟出去迎了轿子,继续留下来陪韩健吃饭。
席间还是有些伤感,杨秀秀那边倒没什么,不过宁舜儿却显得很委屈,小妮子刚懂得床第之事正有些贪恋着,突然韩健就要出征,心中自然不舍。而宁绣言就算心中不舍得也不会表露出来,正吃着,宁绣言身边的贴身丫鬟匆忙进来,在宁绣言耳边说了一句。宁绣言蹙眉道:“主子看着,你这是要落我的不是?”
丫鬟这才好似是认错一样,低头道:“回夫人,人已在厅堂等候,说是要让夫人亲自过去。”
“谁?”宁绣言问道。
“奴婢……奴婢不认识。那人也没说自己是谁。”
宁绣言看了韩健一眼道:“主子,怕是父亲送来的人有些莫名,还是让起身去见过为是。”
“好。”韩健点头,本来他也想去看看到底宁原搞的什么鬼,不过现在正陪着杨秀秀和宁舜儿,他也无**之心。
宁绣言才去了没多会,便回来道:“主子。妾身……怕是对不住您。那人说是要见主子,而且是父亲吩咐的。”
韩健看宁绣言一脸难色,心中有些不解,即便是宁原送来的女人,宁绣言也不该是这般的表情。除非是来人不是她所欢迎的那种。韩健再一想,宁原即便要送人过来。也不会算准了他在临出征前还会过来,目的不是这么简单。
“你们留下,绣言,你陪我过去看看。”
韩健说着,起身与宁绣言一同到了偏厅。还没进门,便见到一名身着男装的女子正背对着门口这面,手上拿着折扇在摇,在进门时那女子只是稍微露出一个侧面,便能瞧见她身体的玲珑曲线。韩健没有靠的太近。因为他感觉出来者不善,这等女人身上应该是有武功的,而且有意在他面前遮掩,这就好像欲盖弥彰一样。
“主子,便是此人。”宁绣言先打破沉默道。
那女子转过身来,露出姣好的面容,算不上很美,不过却有几分干练之色。而且风尘仆仆。好像远道而来休息的不足。韩健确定之前没有见过此女子,但料想。能以宁原的渠道,再通过宁绣言“恰好”过来见到她,这女人不同寻常。
“民女见过东王殿下。”女子行礼,却并非以平常女子的行礼方式,而是合上折扇抱拳施礼,一副江湖人的架势。
韩健微微冷笑。这女子敢这么来见他也是胆大,明知道现在洛阳城内出事不少正是他戒备心最重之时,还敢明目张胆出来,好像是要吃定了他一样。但他确定这女子不能在他面前有所兴风作浪。
“哦?姑娘是何来意?”韩健没有往里走,在摸不清对方来头之前。他还是要小心戒备一些。侍卫都在外面没进来,而平日里经常会随他走动的上清宫弟子也因为他会佳人而未同行,一切还是小心些为好。
“民女本是代主上让宁小姐转交与东王一封信,未料东王竟在,民女便也当将信亲手交与东王。”女子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信封上并无这么字迹。韩健不会贸贸然去接,更不会打开,若是有人想暗藏暗器或者是毒粉,他还是要戒备。
“主子……”宁绣言要上前接,却被韩健阻拦。
韩健指了指茶几,道:“放下就好!”
女子笑了笑,一脸自信将信放在茶几上,然后女子行礼道:“民女不敢叨扰,这就告辞!”
说着,竟大模大样要往门口去,韩健心说这可真是来者不善,以为这是市井之地,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就算是宁原引荐的又如何,他现在对宁原也很不放心,这女子来历和来意都成谜,不如直接强留下来审讯一番更好。
女子走动之间虽然看似漫不经意,但实际上也在防备被韩健所偷袭,或者她便在等韩健主动出手以便反击。韩健却没有亲自动手,还没等女子走出门口,便见到院子里已经进来一队侍卫,女子稍微蹙眉,似乎不太明白为何侍卫会突然进来。她正迟疑之间,韩健道:“姑娘来了,就不急着走了。”
女子一笑道:“哦?东王殿下要留民女做客?”
说话间侍卫已经鱼贯而入,上前拿住女子,女子出奇的没有任何抵抗,而是任由侍卫将她控制住。随后绳索上身,女子被捆缚了起来,但她仍旧脸上带着笑容道:“这似乎并非东王的待客之道。”
宁绣言有些紧张,怎么说人是她父亲引介来的,又是通过她的关系,现在韩健连细问都没问,便让人把女子给拿下,她总觉得自己做错事一样。
韩健对宁绣言露出个让她安心的眼神,才下令道:“将人押下去!”
“是,少公子!”侍卫将女子近乎是抬出去的。
人退下,韩健心中有所疑惑。今日前来宁绣言这里是他临时决定的,就算是宁绣言自己也不会知道他来,若说是宁原或者是什么人背后猜到他会来,那这人对他的性情了解也是够深的,知道他临出征之前舍不得身边的女人,至少要见上一面,才会安排这一出?韩健总觉得是哪里没把握对,或者只有那封不知来由的信能解释当下的一切。
韩健指了指侍卫。让侍卫上去把信打开,只是一封普通的信,甚至连信笺都是很一般的宣纸,薄薄的一层看上去并未有什么特别。韩健稍微看了一眼,上面所列的内容不多,而写信的人并未道明自己的身份。却提出条件要跟韩健作出交换,所交换之人,竟然是韩健已经拘押日久的杨卿乐。
韩健不由想到,难道是闫宁太子派系的人派的人来与他交涉?照理说闫宁太子的人应该尽量回避与朝廷中人有所联系,更不会主动出来跟他交换什么人,本身朝廷上下都在他掌控之中,闫宁太子之人想复辟想走杨瑞的路线已经不可能,首先要扳倒的应该是他才对。这些人又怎么敢跟他直接对话?
“主子,可是妾身做错了?”宁绣言一脸歉意道。
“没事。与你无关。”韩健一笑道,“再陪你们一会,我还要进宫。迟些时候我尽量过来陪你。”
宁绣言乖巧地点点头,很贤淑的好像小娇妻一般陪在韩健左右。
韩健进宫时已经入夜,他将信也带去宫中,给杨瑞看过,杨瑞也很不解打量着信上的内容。
“这字体,倒是有几分熟悉。”杨瑞突然说道。
韩健眯起眼。他听出这话中似乎带着一些别的意味,因为这背后应该涉及到一个人。便是他的父亲韩珪。怎么说韩珪也是他的“情敌”,至少从杨瑞的角度说是如此。
杨瑞白了韩健一眼,道:“别想多了。妾身是觉得这字体,好像是一位故人所写,这位故人,曾在朝中为官。后来辞官归故里,之后派人寻访再未得见。”
“哦?什么人?”韩健问道。
杨瑞微微摇头道:“微不足道,本来妾身还以为他能在朝堂上风生水起,但后来发觉他并无官场争锋的野心。大约是他觉得朕不会成为明主罢了。”
韩健稍微思量了一下,杨瑞执政现在也快有二十年。中间经历了多少辞官的大臣,他怎么能数的过来?要想知道是谁很难,就算杨瑞说的真是韩珪而刻意把人说成是一个辞官之人,他也分辨不出。
杨瑞见韩健不语,放下信道:“无需理会便是,前来送信之人你可有拿下?”
“嗯。”韩健点头,“人正拘押,回头审讯一番应该会有结果。”
“怕是不易,既然找人来送信与你,应该是早有预谋,前来送信的也只是个替死鬼,要真正查到幕后之人可能会有难度。这时候你最好别急着出征,多留下几日为好。”
韩健听杨瑞的意思,是想借机会让他留在洛阳。
想到来送信女子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韩健怎么想都觉得这不仅仅是个替死鬼,说不定还是条大鱼。
“明日离城的计划不变,我也不会把人交给他们。”韩健道,“现在要安排的也都安排完,今日来也当是道别了。”
杨瑞有些不满道:“夫君今日便不留在宫中?”
韩健知道现在杨瑞身怀六甲身边需要人照顾,只是一个卉儿并不能帮她太多事,他本也想让法亦或者是杨秀秀进宫,但他知道以杨瑞的性格,就算对法亦这样的师妹亲昵一些,一旦他不在的话也不会给法亦好脸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他便不想做。
“不多留了,你身体不便,明日也不用你相送。”韩健道,“有什么事的话尽管以书信往来,一来一回不过一两日。”
杨瑞叹口气,好像有很多话要说但没说出来。
韩健出宫便直接往情报系统的秘密牢房去,他倒是想看看这个神秘送信的女子是何来头。到了地方,大西柳也在,负责审问的正是大西柳,以大西柳一脸严峻之色看,她尚且还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少公主,那女人嘴硬的很,属下未得少公子准允,并未动以酷刑,是否大刑上身?”大西柳见到韩健也不由请示道。
韩健没多说,示意让大西柳带路让他去看看那女子。
此时女子已经被绑在刑架上,虽然她身上并未见伤,但一个平常女子被五花大绑一个时辰也吃不消,更别说还是脚踮着地身体重量全靠身上的绳子维持。这样是很容易血气不畅的,但女子却保持着一脸的笑容,见到韩健也好像早就知道韩健会来一样。
女子见到韩健,直接冷喝道:“东王的待客之道,实在太过无礼。”
韩健没多言,见到女子这番不屈的模样,便也知道这女子不会没料到自己会被大刑伺候。
“直话直说,可是有人派你前来,派你来的……是何人?”韩健直接问道。
女子笑道:“东王明知故问?既然东王不问来由便将民女扣押,并用刑,自然是料准了民女的来历,否则不会这般。若是小女子出言狡辩的话,对主上会有不敬,但主上之意,对东王要客气一些,免得将来再见到东王会被东王所责怪。”
韩健笑了笑,道:“那本王是否该谢谢你背后的主子?”
女子冷笑道:“谢倒不必了。但东王应该马上放了民女,所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即便东王将民女当成是罪人或者是敌人,也当不该为难小女子,就算要追究的话,东王为何不对宁尚书动手?”
韩健也没想到女子会这么直接把宁原也牵涉下水。本身就是宁原把女子通过他女儿的关系来送信的,想必宁原也该想到,只要这封信被他所看到,那事情一定会败露,宁原不是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韩健道:“姑娘要走的话,怕是没那么容易。不过本王也不会为难于你。既然你不肯表露身份,那自当交有司衙门来处置,来人,把人送去廷尉府,让廷尉府的人审讯。”
韩健话音落,女子脸上露出很难看的脸色。本来被东王擒获,她倒还有理由相信自己能脱自由,可现在韩健却对她不加处置,反倒是交给廷尉府,那是否也代表韩健想借廷尉府的人把她整死?本来韩健要杀什么人是很简单的,犯不着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方法来难为她一个,韩健就没打算让她好过。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