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就不对啦!本秦王殿下也将秦王府给搬空了呀!”
“殿下,您虽然贵为秦王殿下,太子以下就您最大,可是朝廷里的文武大臣也是要打点的,到时候才会帮您说话,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对手多堵墙。”
“天下的珍宝不都在皇宫里了吗!你让本王上哪儿弄去?”
“老臣听丞相说,殿下与九鼎之宝还有些关系,您要是将这九个大鼎给弄到手,太子都将看您的眼色!”
“大鼎!还九个!有多大?”朵朵算是见识了什么叫人言可畏,一转眼自己手里就多了九个大鼎。
“这、听说秦始皇曾经见过!”
“本王是秦王,不是秦始皇,不能带个秦字就有关系吧!本王要是有九个大鼎,不早就刨出来了!九个鼎是不是有什么典故?”
“相传上古时期,轩辕黄帝集天下九州之兵器,于洛阳以北之铸鼎原上铸成九鼎,代表天下九州,乃我华夏之重器,镇国之瑰宝,秦末以后就再无人见过了。”
“就算本王现在有九个鼎,也绝不可能短短十几天就能搬到京城来!”
“这么说来,您真的知道九鼎在何处!”
“本王哪知道,这不都是你们说的吗!”
“您真的不知道?”
“我当然不知道!”
“这风头可都让太子殿下一个人抢走了呀!”
“他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该他抢的,你要不甘心,你可以谋朝篡位、改朝换代呀!”
丁谓卟嗵一声就跪下了,“老臣该死!老臣不敢!老臣该死!老臣不敢!”大冷天的吓得他出了身臭汗。
丁谓被吓走了,苏老爷走了进来,正要行礼,“行啦!几天没见,干爹开始讲礼数啦!”
“殿下!草民一向挺讲礼数的!”
“坐吧!有没有找我爷爷?”
“您这爷爷的脾气够臭的,他说你干爹我还得再减肥,绝对不能喝酒!这不是在零刀碎剐了你干爹吗!”
“我爷爷看病异于常人,您要是真想再抱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就乖乖听话!”
“草民哪敢不听!他是太医,您又是秦王殿下,草民要是不听,就是抗旨不遵,得杀头!只是,快过年了,有什么药就赶紧点下,总不能留着大年初一吧,这多不吉利!”
“这时候还真是不对!眼看就要过年了,您又要减肥,看来肉是不能吃了,酒也喝不得,我真是替您感到惋惜!”
“行了!草民认了!刚才草民在外头听到什么传国玉玺,有点意思!”
“干爹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
“草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周邦财送给太子的,曾记得,大约是十年前,周帮财曾经当着草民的面说过他有一物能定天下,现在想起来应该就是这传国玉玺,据草民所知,百姓私藏玉玺是死罪!”
“他不也献出来了吗!没这必要,他说就是昨天得到的,又有谁能证明他十年前就拥有了呢!反而让人家以为我要与太子争个高低。”
“闹了半天,草民倒成了小人!”
“干爹怎么能这么想呢!其实干爹也不希望我这么做,对吧!”
“您真的是皇室贵胄!”苏老爷翘着大拇指。
“您怎么能说这话呢?”
“您跟八王爷实在太像了!现在太子有献宝之功,他的位置更牢固,你有什么打算?”
“他没当上皇帝以前,不一定奈何得了我,当上皇帝后,我们就赶紧跑路,躲到一个无人知晓的世外桃源!”
“你真的这么安排的?”
“要不我集这么多银子干嘛!”
“你打算逃到哪儿去?”
“不知干爹有没有听说过,在南方有个梅山国,我们去那儿!”
“梅山国!这南边有不少国家,从来没听说有这么个国家!”
“这个梅山国并不在岭南,而是在江南,跟洞庭湖都没有多远,梅山国地处深山之中,易守难攻,当年先皇征讨梅山,大战三年,后来招安了事。就是现在,官军都不敢深入这一地区。”
“草民这么大的家业怎么办?”
“还是你掌家呀!我们在梅山国里边种茶叶,您照样是江南首富。”
“真没想到,你安排得如此齐全!”
“自古伴君如伴虎,父皇千秋之后,太子是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就算我现在把心挖出来给他看,他一样会杀了我。”
“你就没想过要争一下吗?”
“如果为了争这个位置而闹得天下大乱,争回来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躲不掉呢?”朵朵无言以对!
隆冬时节,万州城滴水成冰,寒彻透骨。此时已是腊月二十三日,酉时分,天已然完全黑了,家家户户祭灶王爷,空里流淌着酒肉的馨香之气。邓关就位于城南门内一家客栈之中,年关将近,住客稀少,基本上都如他一般远方游子,不是商贾、必是书生。他独自租了一家小院,原本打算今年去京城过年的,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只得在万州将就几日。今日又得到家信,这是金鹰捎来的,他刚到万州的当晚就安排一只金鹰送了几张银票回去,真没想到,才过了四天就收到了回音,金鹰比鸽子快多了。是一幅尺把见方的绢画,画上一个小孩,方头大脸,四肢粗壮,显得虎虎有生气,憨态可掬,这正是他的第二个儿子,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未见过一面,左边一首短诗:鸿雁传书几时休,杏花桃蕊复东流。他乡无须凰求凤,坐待东窗月满枝。非常含蓄,通篇能用一个字解释——盼!他看了又看,闻了又闻,仔细折叠好,贴身收藏。
突然,客栈大堂传来几声凄惨的惨叫声。他抓起门栓飞跃而出,几个起落,来到大堂。地上已然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具尸体,一个个残缺不全,鲜血满地。真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年关时节竟横遭惨祸。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静得有些令人发怵,他立于瓦顶正在纳闷,脚下几片瓦猛然揭起,一只黑糊糊的手伸了上来,一把拽住他的左脚,能感觉到尖锐的指甲刺入了肌肉,痛入骨髓。他忍痛抓起门栓,狠狠朝这只黑手戳去。一门栓打下去,将黑手打掉,左脚小腿上立马现出几条数寸长的划痕,直冒黑血,脚背上一点感觉都没有。情知中毒,忙后跃一丈,落在瓦脊上,差点没翻下去。一把将胸前的神龙木取下,死死压在伤口处,迅即将裤管扎紧,这才觉得稍稍好受些。他掂着左脚,瞪大了双眼,瞅着这表面上一团和气的屋顶。微风吹拂,送来一阵轻微的悉瑟声。透过瓦片间的缝隙,一道道黑影倒吊在瓦檐下,飞速地移动着,火光朦胧,无法看清是什么东西,非常诡异。其中一条黑影急速奔来,已经到了脚下。这一次可不能再让他给暗算了,他兴起门栓,费心全身力气,狠劲猛砸下去。当场将瓦顶砸出了个八仙桌大的洞,劲风带起瓦片木头,飞上十几丈高,当中裹挟着一道灰不灰、白不白的鬼魅身影,跃起数丈高,五指张开、十指乌黑,如恶鹰一般扑面而来。邓关门栓狠劲一扫,黑影立马双手牢牢抓住门栓,轻轻一扭,只听一阵木头碎裂的声音,偌大个门栓被扭掉三成,若不是邓关内力了得,这一扭非得把他双手给带断不可。
“这什么鬼东西!”看着被破坏得“呲牙咧嘴”的门栓,他不禁吸了口凉气,能够拿来当门栓的一定不是寻常的木头,在他手上如扭麻花似的。还没看清是什么玩艺儿,那半截被扭断的门栓已经如暗器一般划破长空照门面打来。他挥动手里的半截门栓迎了过去,没想到这东西的劲道会如此之大,直接将他从瓦脊上给带了下去,顺着倾斜的屋顶倒退数步,直接踩在滴水檐上,有几片瓦当被踩了下去,摔个粉碎。脚下又是一阵悉瑟之声传来,有不少于三个怪物飞速爬到了脚下。他抬起腿,狠劲一跺,将半个屋檐踩塌,借着这点力量,腾空而起,越过天井,稳稳落在正房顶上。从废墟之中钻出了七八个如老鼠一样的东西,浑身油光发亮,四肢如钩,双目如血,没有耳朵,只有两个圆圆的洞,鼻子上也是一个长长的洞,能清楚地看到里边血红的肉随着呼吸不停地翕动着。嘴也不叫嘴了,没有嘴唇,漆黑发亮的门牙如锉刀似的露出在外,滴着浓浓的汁水,散发出一阵阵恶臭。这分明以前是人,“老天,这是哪个丧尽天良的干的!”他以前数次见过俗称铁衣卫的玄甲兵,那也只不过是迷失了心智,体表并无损伤,而这些,真叫人毛骨悚然、汗毛倒竖。
他一愣神,怪物又发动了攻势。有一个如跳蚤似的蹦到了他面前,五个手指头被人为地用药水溶成了三个,刚才硕大的门栓在他手里如揉面条一般,他可不敢以身相试。突然出手,一把揪住这只爪子,本想给他来招四两拨千斤,没想到仿佛捏在一块猪油上,哧溜一下就滑走了,而自己五指相扣,指甲扣入肉里,疼得他直皱眉头。前后左右都有怪物爬了上来,张牙舞爪扑上前来,毫无一点畏惧。他将半截门栓扔了过去,打中一怪物额头,结果又弹了回来,反而将自己逼退三步。他想了起来,如果是铁衣卫,那是有道士在后边吹一些鬼哭狼嚎的调子指挥他们,而这几个东西好像没人在吹笛子,难道他们有别的什么法子控制、或者根本就用着这些东西,全是他们的自愿行为?如果真是如此,天底下还有谁能心甘情愿让别人将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又有五个同时扑了上来,看来没找到办法以前,只能游斗,无法智取。无形之中,他不自觉地将天池三圣的八道拳与自创的揉移术来了个移花接木、取长补短,尽量不去与其硬碰硬。正房有四丈高,为附近的制高点,如果有人在控制着这些怪物,这人一定不会太远。哪怕是蚊音入密之功,超出一里已是极限,在这喧嚣的城市中心,效果更是大打折扣。他现在已经是与五个怪物斗成一团,双方你来我往、上窜下跳、东奔西突,将正房上的瓦片踩个稀烂,不时有人重重摔在房顶上,将本来就已经破烂不堪的瓦片给震了下去。
没多久,主梁就被砸断,屋顶塌陷,浑身沾满恶臭浓浆的邓关率先跳了下去,那五个怪物也跟着扑了下去。邓关刚下来,还没站稳就遭人偷袭,一拳打在胸口,将他打得凌空飞起,撞在神台上,将这一家子的先祖牌位撞得四散纷飞。他咳嗽一声爬了起来,抓起眼前的大香炉卯足了劲狠砸了过去,大门口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影被香炉直接砸中,惨叫一声,给砸到天井里去了。那五个怪物也落了下来,其中有两个将油灯打翻,身上腾起一串青蓝色的火苗。邓关觉得有些奇怪,遂将也同样沾了浓浆的手伸到火苗上,没想到噌的一下子就着了,“哇!”他大叫一声,将一个怪物撞倒在地,落在天井里,将着火的手掌埋在雪堆里。旁边躺着一具尸体,一个香炉就摆在他肚子上,一只炉脚已经楔入了他胸口,不过他却不是怪物,而是有鼻子有眼的正常人。这个时候,那两个着火的怪物已经将正房给点着了,正张牙舞爪地奔出来,其余三个已经到了天井里,与外边大堂的四个形成前后夹击之势。此时门外的大街上已是一片大乱,周围的百姓抱着孩子挑着值钱的东西夺路而逃,不时有人被踩倒在地,小孩子惊声尖叫,妇女们哭天抢地,人喊马嘶,混乱不堪。
望着那两个已然烧成了一团烈火的怪物,这两团火还在踉踉跄跄地奔过来,他顿觉得头皮发炸,铁衣卫好像也没这么难缠。尤其是身后过来的那四个怪物,却是如狼一样四肢着地,屁股高高翘起,头抵着地面,匍匐前进,两个眼珠子是碧绿色的,分明是人脸,却有着野兽嗜血一般的狰狞表情,流着猩红的涎水。他伸手一抄,手里就多了个大竹扫帚,这也没办法的办法了,真个手无寸铁,哪怕有把菜刀也也好啊!“嗷!”的一声从后边传来。他身子猛地往右一偏,这边有个小亭子,还有些梅花树。他刚落地,一阵狂风卷着雪花从左边呼啸而过,刮得耳朵根生疼。那怪物如老虎一般跃了过去,一落地,急速转身,又冲着自己狂暴地嚎叫着,跟老虎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他紧紧攥着竹扫帚,死死盯着这七只人形怪物。那两团火已经笔直地走到前边去了,又将前边大堂给点着了,走了几步后,轰然一声倒地。看来火能对付他们!
第三七三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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