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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登基,帝国中枢混乱。
特殊时间段里,朝会成为一件奢侈的事情。
好比现在的吴凡,闲的身上快长毛儿。
吴凡倒想尽快训练属于自己的兵马,奈何那些叛军尚且不曾押解至洛阳城。
问题来了。
没人,你练个鸟儿?
送走当阳长公主杨清薇与献王杨节,日头不过午时,吴凡寻思寻思,直往花月楼。
兰馨儿人不管怎么说,能力确实称得上一声“巾帼不让须眉”,非常优秀。
吴凡昨晚几乎将安家父子的产业拆碎了算,不想兰馨儿今儿竟能让花月楼一如往常的开张经营。
信步长驱楼中,吴凡左顾右盼。
老鸨识得吴凡身份,慌忙禀报兰馨儿。
兰馨儿瞪着布满血丝的美眸,匆匆行来,施礼道:“见过明公!”
吴凡拍拍兰馨儿的肩膀,笑道:“辛苦啦!有没有地儿单独叙话?”
兰馨儿乖巧的引吴凡上楼,差人即刻送上酒食。
吴凡捻动手中的酒樽,问道:“陇西李氏的人,未过来找麻烦吧?”
兰馨儿摇头,明显疲惫,声音沙哑的说:“估计他们不知道……早晚的事情,躲不掉的。”
吴凡点点头,说道:“把证据全部销毁,保持合法性。哪怕他们来找茬儿,一样无可奈何!”
兰馨儿沉吟间。实话实说:“昨晚我已命人处理花月楼所有晓得此事的人,外头的那些。是我从原来经营的春风苑及其他勾栏瓦舍移来凑数的……擅作主张,望明公恕罪!”
吴某人笑了。言道:“是我考虑不周!你能想清楚利害关节,并加以弥补,不仅无错,反值得赞扬,我很欣慰。”
吴凡抽动两下鼻子,问道:“献王杨节,知不知道?”
兰馨儿颔首,语调平缓:“此人的名头,孰人不知孰人不晓?”
吴凡手指敲打几下桌面。道:“详细说说他!”
“喏!”
兰馨儿应声。
组织好言语,兰馨儿开口道:“献王杨节,顺帝之子,光帝之弟。出生不到一年,顺帝驾崩,光帝即位。其母清河崔氏女时为贵妃,自请为顺帝守灵,光帝应允。崔贵妃耐住寂寞,一守十年。献王杨节得以免同其他兄弟莫名死亡的下场。崔贵妃病逝后,光帝召见杨节。不知相谈何事,光帝大悦,封其为献王。”
润一下喉咙。兰馨儿继续道:“献王杨节自十二岁起,浪/荡长安城,与坊间地/痞无异。光帝鲜有赏赐他钱财。贫寒的生活满足不了他,所以他凭借漂亮脸蛋儿。勾引富贵商贾的妻妾女儿等吃软饭。及至后来,他行为愈渐猖獗。连朝堂上不少公卿大臣跟着遭殃。亏那些人好面儿,不曾对他下手……”
自感说的跑题,兰馨儿轻咳两声,接道:“献王杨节最近几年大有收敛,多数时间游山玩水,与一些仅会夸夸其谈的文人墨客混迹……晓得自己不能继续原来的失德行径,学会做点儿生意。香韵坊是他的产业,明公想必听闻过。”
吴凡抿抿嘴唇儿:“还有吗?”
兰馨儿踟蹰一番,艰难的说道:“明公……小心一点儿。”
“哈?”
吴凡愕然。
兰馨儿把话说破:“不知从何时开始,献王杨节……喜欢男人。”
兰馨儿不忘加上一句:“尤其是明公这样英武的少年。”
“噗!!!”
“咳咳咳!!!”
吴凡刚喝到嘴的茶水全喷了出去,呛得满面通红,咳嗽不间断。
吴某人眼睛翻的,黑眼珠儿一点没有。
平复心绪,吴凡问道:“你对他什么评价?”
兰馨儿揉揉眉心,干脆的说道:“能从光帝手下活命,本身说明一切。”
吴凡咋舌,笑道:“下去吧!哦!不要太辛苦,多休息休息!”
兰馨儿告退。
吴凡托住下巴,眼睛眯成一条缝隙。
吴某人笑容灿烂。
天色渐晚。
吴凡意外得到杨武召见。
吴某人原先可以不甩杨武,眼下绝对不能够,谁叫人升级成天子了呐!
颠颠儿的跑到紫微宫。
颠颠儿的进得御书房。
颠颠儿的躬身施个礼。
吴凡哪敢怠慢丝毫?
杨武着明黄玉龙袍,坐在书案后,整个人呈现出恹恹模样。
肩负整个帝国,杨武压力甚大。
叫人给吴凡看座,杨武打趣儿似的说道:“真羡慕你啊!想干什么干什么!”
吴凡那多会说话,小马屁立刻不留痕迹的接上:“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杨武一怔,喃喃重复:“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吴凡面无表情,道:“陛下九五至尊、天下共主。陛下的任何细微动作,皆会牵扯到帝国上下四万万黎民百姓的生、死、存、亡!陛下或许觉得累,但。这就是身为天子、身为君王的责任!您不能逃避、厌弃,更不能否认、慢待。”
杨武挠挠脑门儿。郁郁道:“好吧好吧!你能别用这种和御史言官死的腔调儿说话吗?听得端的别扭!”
吴凡不置可否,老神在在。
杨武拿起一份奏疏。随手给吴凡扔去,道:“你看看这个。”
吴凡不做迟疑,伸手摊开。
扫上几眼,吴凡勃然变色。
奏疏写的东西得从大半月前说起,光帝东巡泰山,驾临于荥阳时,遭遇暴雨三日,黄河因此泛滥改道……帝都一带大雨,引发下游青州等地遭灾。青州等地的官员。早该在杨武身处泰山郡那会儿就近禀报,但他们并没有,相反隐瞒了实况,发展至今,导致灾害扩大,民怨沸腾!
吴凡牙齿紧咬,冷哼道:“一群尸位素餐的王八蛋!瞒不住了才他娘的晓得上书!”
杨武何尝不愤恨,可他累了,剩下的唯有忧愁与叹息。没有力气去骂。
杨武叹道:“正值春耕,青州一带却糜烂不堪到难以想象的地步……你再看看这个!”
杨武又扔给吴凡一份奏疏。
吴凡快速浏览,面色阴沉更甚:“好哇!什么牛鬼蛇神都敢蹦跶!”
一字并肩北平王罗艺,异动频频。
没完。
杨武叫吴凡看了第三份奏疏。
得!
吴凡能够感同身受。体会杨武的心境是何等的糟糕。
吐蕃人携手羌人,再次出兵与卫骑大将军韩擒虎交战。
杨武掰着手指头,道:“北平王那边儿。意在试探我的态度,我已调王叔暂任冀州牧。震慑、稳住他后,下恩旨收拢他。青州那边儿。我已调人收拾残局。”,目光灼灼的盯看吴凡,杨武道:“唯独西北乱局,短时间不好处理……我希望你能够担负下责任,帮我渡过这个艰难的档口!”
吴凡眉毛一挑,大声道:“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吴凡暗忖。
杨武道:“八千叛军,有个两日三日便能到达洛阳。我给你三月……不!两月时间,你必须训练出一支强军!”
吴凡试探问道:“陛下可是想解决羌人?”
杨武讶然,道:“这你也能猜出来?”
吴某人照搬郭奉孝的预测,好一大通的分析。
杨武不得不承认:“羌人为吐蕃人与突厥人之间的纽带,打掉他,意义重大。”
吴凡抱拳拱手,硬气的说道:“末将领命!”
杨武勉强挤出点笑容,道:“坐下,坐下,你陪我说说话吧!”
吴凡不拒绝,瞎侃一阵儿。
思量献王杨节求自己的事儿,吴凡眼睛一转,问道:“敢问陛下,准备如何处置楚王的遗体?”
杨武苦涩的说道:“我不知道!”
杨武郁闷:“按照我的意思,人死为大,何况血浓于水,他既然姓杨,下葬皇陵得了。偏偏不少公卿大臣搬出一大堆理由,说得我哑口无言!”
话锋一转。
杨武道:“你给我出出主意?”
吴凡装模作样的考量甚久,问道:“陛下是否听过,楚王有一义女?”
杨武茫然:“哪来的?”
杨武一样不曾听闻楚王有义女,反应和献王杨珏告诉吴凡,吴凡的模样一般无二。
吴凡解释杨梦淇的由来,末了接上一句,道:“陛下不妨贬楚王为庶人抵罪,拿楚王义女仁孝说话。一方面成全兄弟情义,维护天家颜面。一方面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叫他们无话可说!”
杨武眼睛一亮,大喜过望:“好!说得好!守正,你可为我解决个大麻烦呐!”
吴凡谦逊的说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臣仅仅说了旁人不敢说的话罢!”
这货用心险恶,侧面抬高自己不说,还特么的暗示其他人对杨武不尽心尽力。
忽然——
“哒哒……哒哒……。”
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内侍来报:“靠山王求见陛下!”
吴凡对视杨武,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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