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氏大娘:
“要不是我孙子诸子为提起,还真不知道你要成亲的事。这下好了,有娘在,你可以安心拜堂成亲了。对了,上次娘给你的五品诰命宜人的封书还在吗?”兰花点了下头:“阿娘放心,封书女儿收藏保管好好的。”诸氏大娘点了下头:
“好好为娘收藏着,这不仅是娘一生的荣誉,也是诸氏家族的荣耀,你要把它当成传家宝。说不定日后还能起大作用。为娘的给你选定了良辰吉日,现在正准备嫁妆。飞鹰这小子人品不错,心眼也不坏很正直,只是跟了我孙子太屈才了。这么好的人,应该当个将军什么的,如果可以,我这个五品宜夫人一定向朝廷举荐。”兰花听了心里非常高兴:
“谢谢干娘了,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我感到莫大的荣辛。从小亲生母把我抛弃,养父养母吃了一辈子苦战死沙场。现在又遇到了你如此开明的干娘,这种福气和快乐我兰花享用不尽哪。”诸氏大娘听了兰花的话呵呵笑了起来。
兰花的婚礼如期举行,诸子为为此要大捞一笔,并向全县达官贵人发出喜柬,而且大摆喜宴。他的想法很快被老太太发觉和阻止,被痛骂一顿后诸子为只好收手。按照规矩只收取少量随礼钱,排场也没那么大。但这种场面也让兰花心满意足了,她和飞鹰成亲后,二个人就在县城买下一处家产住下来。这次诸子为把飞鹰调到百户所当了一个校尉并驻防东城门,每晚他完成任务回来都会吃到兰花亲手做的饭菜。兰花白天去叶家做事,天不黑就回来为飞鹰做饭洗衣服,小俩口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二个人也恩恩爱爱生活甜蜜。没有多久,兰花就身怀身孕,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的时候,她已经不便到叶家做事了。飞鹰只好请了一个老妈子在家照顾她,至于叶府家里,只有四丫头和三丫头在身边照顾井少奶奶。张小淑自从和洪祝会成亲。二个人就搬到了张乐村娘家居住。双亲为她们盖下几间大房子,置办了田产,没有多久,张小淑也身怀孕,她也不能按时到叶府做事。直到过年开春之后的六月,张小淑才回到叶府。孩子留在家里让母亲照看着,洪祝会离开高家庄并在张乐村组建了抗倭民勇团。他有次去青草山开会才知道高阿爱又嫁给了一个男人。这男人就是邓光。邓光娶了高阿爱,二人的婚后生活也是甜甜蜜蜜。
邓光不仅接替了苏校尉当了百户校尉还被授予将军一职。在他的带领下。青草山的军事搞的有声有色,人也不断壮大。弁总旗和江费通全力支持他的工作,加紧操练队伍,准备有朝一日把倭贼从海坛岛赶跑。段阿棍身为副参将,坚守在离县城不到二十里地的东营卫,东方十海里之地就是盘据大量倭兵的海坛岛。他加强防卫,还没忘操练人马,巩筑海防,并修复渔船打造火炮准备偷袭倭兵营地。经过这次大的失败。万人敌的战死,让小石田胆战心惊,带兵退守海坛岛在也不敢轻易出来骚扰。
段阿棍起个大早在演练场看过操练之后还觉的满意,他回到后院卧室就捧起茶碗。还没坐多久,就看到丁峰带着二个人急急匆匆的跑了过来。阿棍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碗望着丁峰:“出了什么事呀?搞的如此紧张。”丁峰对外看了一眼走近他神秘的问道:
“段参将,你是不是在家的时候就娶过妻纳过妾了啊?”阿棍吃惊的望着丁峰:“这话从何说起?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我至今还是光棍一个,谁不知我叫阿棍?哪来的妻子和妾。你真是没话找话。闲疯了是吧。那好,你吃过午饭就带兵巡视海防。”丁峰哎呀了一声:
“段参将,卑职可没胡说八道,在你面前胡言乱语啊。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人家都说了,就是你的妻子和相好。现在都找上门来了。”这话惊的阿棍目瞪口呆张口结舌说不出话:“谁,谁找上门来了?带我过看看。”丁峰叹了一口气:
“我看还是别去了,那女人凶着呢。”阿棍的心一沉心想莫非是她过来了?不会真是她吧,天哪,这个黄脸婆跑到军营丢人现眼来了。他站起身对丁峰看了看:“带我出去看看。”丁峰走在前面,二个人出了后院卧室的门。出了大堂往西边的围子木栅门走了去,看到段阿棍背着手走来。守门的几位小旗兵赶快挺直身子拱手参见问好。段阿棍对他们摆了下手:
“不必多礼。”还没走到木栅门前,就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地上噘着嘴用手绢擦着眼泪。果然是她来了,段阿棍在心里哎呀了一声面带微笑走了过去。那女人一见段阿棍赶快从地上爬了起来笑了笑:
“阿棍,你,你可终于来了。”丁峰哼了一声:“岂有此理,什么阿棍?这是我们段参将,阿棍是你随便叫的吗?你是从哪里来的女子,一点礼节不懂?”那女人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二步望着段阿棍:
“段兄弟,你不认得嫂子我啦?”段阿棍对丁峰摆了摆手对眼前的女人笑了笑:“怎么不认得,你这是从哪里来呀?穿红着绿的你这是要相亲呢?还是回娘家?”女人底下头有些忐忑不安的用手捏着衣裙角,又摸了一下头上小红花:
“听说你当大官了,嫂子就是想来看看你嘛。这样穿戴打扮不还是为了体面,不让外人笑话。怎么说,嫂子的亲戚也是有名望的一寒保长,有些规矩俺是懂的。”丁峰望着段阿棍:“段参将,她真是你嫂子啊?刚才还说是你媳妇呢,怎么没一会就变了呢?”段阿棍望着眼前的女人:
“你在他们面前说什么了?你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媳妇?在说,咱们年龄也不相当。”女人听到这里笑了笑晃了一下身子:“段参将,你也顾面子?可不能学陈世美有了新欢就忘旧爱,你要是不认,那我可就什么都说出去了呀?”段阿棍还真怕她把自已以前的丑事抖出来,对丁峰看了看:
“快准备茶点果盘好好招待嫂子。”丁峰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跑了回去。段阿棍对女人打了个手势:“嫂子请吧。”这个女人正是段家庄的段王氏,不知从哪打听到段阿棍参军后一路爵升,从一个小旗兵到侍卫,又从侍卫到总旗,一下又到六品正百户。现在又成了比正千户级别还要高的福州副参将,看来自已眼光不错,结下这么一个好兄弟。段王氏也感到光荣心想男人战死自已也过了那么长孤苦伶仃守寡的苦日子。如果段阿棍不忘恩负义,他一定会认下自已这个有情有义的嫂子,以前她们之间的关系可不一般哪。阿棍在家的时候,没吃没喝都是她这个当嫂的照应着,还有难以羞齿的鸾凤交眠私交。
今天,兄弟平步青云不会把以前的恩情全给忘了吧?如果他阿棍确实是一位忘恩负义之辈,自已也不是那种随便轻易打发走的女人。她跟在丁峰身后从小门进了后院,这里很幽静,只有长势很高的柏木,松树,槐树。院子里有假山,有装饰用的石磨石碾,还有石窝。这里的院子真大,房子也大,也那么漂亮,当官的就是风光无限。这位阿棍兄弟终于争光了,谁又能知道他从小到大曾是一个偷鸡摸狗的无赖之徒。丁峰带着她进了一间偏房,明亮干净的桌椅一尘不染,一张铺着绿丝带花被的大床放在北墙,还有一个书柜,上面摆满了书和字画。一张长木案上摆放着雪白带花的梅瓶,这真是大老爷才有的气势啊。段王氏身临其境如同到了一个仙界,她进了房子东张西望小心翼翼生怕碰坏了这里的物件。只是让她放心不下的则是阿棍兄弟并不在这里,他又去了哪里呢?
丁峰站在一旁对她笑了笑:“真不知该如何称呼你?”段王氏看了他一眼:“轮辈份,段参将是我兄弟,我是他嫂子。你就依他的辈叫我嫂子吧。”丁峰哦了一声:“那好,嫂子你请坐,兄弟我给你泡壶茶去。”段王氏嗯了一声把手腕上的一个蓝布包裹放在身边的桌子上看着丁峰出了偏房的门。
丁峰到了二堂对那个坐卧不安的段阿棍笑了笑小声道:”段参将,嫂子的事就交给我吧。“段阿棍看了他一眼:”她若是看不到我闹起来,你怎么对付?有些话想好了在说在问。”丁峰嗯了一声:“参将放心,我知道该如何应付这个女人。她不就想攀你这位高枝吗?认下你这位亲吗?如果闹起来,实在不行,我就把她扔入大海里喂鱼。”这可不是段阿棍需要的结果,他对丁峰摆了一下手:
“不可鲁莽行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从段家庄来肯定把自已找我的事情宣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