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本来见到杨逍,范遥这番举动,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听到这里,才知道这二人居然与张无忌之间居然还有这般纠葛。
一边殷野王听得怒发冲冠,当即拔刀出鞘,指着杨逍道:“杨逍,你将我的外孙弄到那里去了?”
杨逍垂目惨然道:“我自知虽有一身武功,但无德无能,在这群雄并起之局中,未必能夺取天下,我与范遥数遍天下英雄,觉得朱元璋当有帝王之相,于是就由范遥扮成和尚模样,自称姚广孝,混进了淮右军中,暗中勾搭上了一名朱元璋的妃子,待那名女子怀胎十月之后,正好也是教主的麒儿诞生之时,于是就偷梁换柱,将教主的孩儿,送到了朱元璋的营中,以便日后朱元璋的大军夺取天下之后,再助他夺取帝位……”
众人未曾想到,杨逍范遥竟然有这等算计,都不禁齐声啊了一声……
当即五散人相互对视一眼,心中都明白了为何杨逍要与他等人一直过不去的原因。只是此时说起来也太过于异想天开,令五人心中一时五味杂陈,说不出如何是好。
论及对于张无忌的忠诚,五人自信不亚于杨逍范遥二人之下,可是论及这机关算计,五个人加起来也未必是逍遥二仙其中一人的对手,明教之中屡屡裂痕,都源●∝,.于五散人与总坛不合,此时想到杨逍二人这一番苦心,却未免觉得先前的纷争有些不值。
室内沉寂片刻,张无忌叹喟一声。不禁摇头道:“你这却又是何苦,那范遥的孩子呢?”
齐御风听到这里。心道:“毕竟张无忌宅心仁厚,在场之人。除了他可没别人想到这一点。”
范遥笑道:“乱世之中,我又能养什么儿子,只是将他寄养在嵩山一户人家,眼下却也不知道找到找不到了。”
一边赵敏急切道:“那我儿后来呢?”
杨逍道:“此事关系甚大,是以我一直暗中派教众高手,混入朱元璋营中,一边帮朱元璋开疆扩土,一边暗中保护麟儿,后来……”说道这里。他目光转向范遥,欲言又止。
一边范遥满不在乎道:“跟我的那个妃子,只不过是个侧妃,孩子长到了七岁,虽聪明伶俐,但朱元璋却只宠他那个郭子兴的养女,也就是原配马氏,居然还未曾给这孩子起名。”
“那马氏知书达理,甚为贤淑。只不过偏信鬼神之道,于是我便乔装算命和尚,在淮右军中大大显了几次灵验。继而借此与马氏交好,不断夸赞那个孩子。然后用毒药毒死了那名侧妃,如此以来,那孩子便成了马氏的心头肉。也被赐了姓名。”
“我又以姚广孝的名义为马氏占卜,说这孩子将来必定是马氏所生的长子朱标属下第一能臣。那朱标虽然为朱元璋嫡长子,但太过于懦弱。马氏正愁日后无人辅佐,于是乎,教主的爱子,竟然就此被马氏当成亲子看待……”
众人听到这里,不禁都迷茫了起来,马氏生了一大堆孩子,他们也都有所耳闻,可哪个才是张无忌的孩儿?
齐御风听到这里,早已心下雪亮,怨不得杨逍一直都与朱元璋似乎藕断丝连,对自己不理不睬,三番五次阻挠他抗元大业,原来却是想借鸡生蛋,等朱元璋的大军平定了天下,再暗中下手,帮助张无忌的儿子夺得了天下。
朱元璋武力虽强,攻城掠地无往不克,但属下能人异士却那里能同明教相提并论,只要他平定了天下,待身死之后,这后庭宫闱在明教这些老狐狸的眼中,便如同破纸一张,废立个皇帝,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更何况此事由逍遥二仙谋划,周密异常,在功臣贵戚眼中,这张无忌的儿子,俨然也就是朱元璋的亲子,其他人也断不好说什么不是。
他想到这里,突然觉得有点不对……
在自己原来的世界,岂不是也有一个叫做姚广孝的帮助某人夺得了朱家天下……
他想到这里,突然破口道:“是朱棣!”
杨逍,范遥闻言一惊,这朱棣是张无忌的儿子的秘密,一直以来只有他二人知晓,天下再无第三人得知,此时听闻这话,不禁大惊,但随即想到如今天下大势已定,却也不禁释然了。
杨逍点头道:“不错,教主的孩子,便是那朱棣。只是这一次不知何人暗杀了朱元璋和马氏,我派去的人手混乱之中,却未能来得及找到棣儿,如今此事已经过去了三天有余……”
他说到这里,只听得一声轻呼,对面赵敏早已昏倒在地。
正当此时,突然门外突然一声轻笑,说道:“你们着什么急,兵荒马乱,孩子是我带走了。棣儿,这下你信了吧,去拜见你的亲生父母吧。”
众人回头观看,却见一名十岁左右的少年,目光炯炯,威仪棣棣,走到房中,盯视着张无忌良久,才缓缓下跪道:“棣儿叩见父亲,母亲。”
众人回头观瞧,但见这少年凝气卓立,甚有威严,虽然神情激动,却也不失礼仪,当真有大将之风,当下不由得心中一动。
张无忌一搭手,拉起赵敏,将一股真气度了过去,赵敏悠然转醒,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住来人,好半天突然泪水淋漓,哭道:“是我儿子,是我儿子。”
一边杨逍范遥对视一眼,也同时轻呼一口长气,不约而同的点了点了。他二人一直都暗中保护着这朱棣,自然知道其体形相貌,是绝对假装不了的。
这一下众人大惊,转怒为喜,赵敏哇一声大哭,上前抱住棣儿,泪水洒满了衣襟。张无忌也手足无措,上前抱住两人,叹息流泪不已。
齐御风向外看去,却见一名窈窕女子,站在门外,俏丽风姿,卓然不凡。
殷野王道:“不知何方神圣,带回了麟儿,殷野王感激贵客大恩大德,还请入室一叙。”
来人淡淡道:“殷法王,我守着棣儿这些年,只不过是我跟他都是孤苦伶仃之人,做个伴罢了,又并非为了一个谢字。”
他这一说话,一边韦一笑耳目伶俐,记心最好,当即不由的惊讶道:“周芷若?
张无忌虽然内功高绝,心思缜密,但一家团聚之时,神情激动却也不能自己,只是一阵狂喜,但此时听到这三个字,却如同有炸雷灌进了耳朵里一般,当即不禁也抬头道:“芷若?”
只见门外俏立一人,秀若芝兰,淡雅脱俗。气度清华芳菲,秀丽绝俗,不是昔年与他有白头之盟的周芷若,却又是何人?
虽然此时两人已经十余年未见,但周芷若容颜依旧,花貌如昨,比之先前,此时更添一丝飘然洒脱之气。
周芷若回眸一笑,眼中带有淡淡水雾之韵,说道:“你们一家团聚,不打扰了。”
张无忌急道:“芷若,你对我一家有莫大恩情,岂能说走就走……”
话未及说完,却见周芷若截过话头:“棣儿既然已经回到他父母身边,我心事已了,又何必多作纠葛。”说罢身子一抹,淡淡青衫瞬息之间化为一阵清风,身形转瞬不见。
众英雄见周芷若数年不见,轻功居然练到如此境地,均不禁有些骇然,心道众人这些年苦练张无忌所传功法,人人武功都有大进,可没想明教这许多英雄好汉,临到老了轻功居然还有大半不如这一个青年女子,当即一个个不禁心中都浮起一个身影,灭绝师太。
张无忌提跃三次,从人墙之中穿过,来到屋外,眼见空山寂寂,明月当空,可四下却那里又有周芷若的影子?
当下他欲追又止,站在院中不如如何是好,却见赵敏握住朱棣的手,缓缓走出屋外,说道:“她还会回来的。”
张无忌神色微微有些尴尬,却也不去看妻子的眼神,只是点点头,一行人来到小院当中,各自寻了座椅坐下。
这张无忌、赵敏、周芷若三人的爱恨纠葛,在场之人无一不知,其中种种细节,各自有人亲身经历,此时十余年过去,其中爱恨之情早已淡去,又值国仇家恨一朝得雪之日,此时众人心中,均不由得浮起了一阵阵对这女子的同情之心。
赵敏拉着朱棣的手,问道:“棣儿,你芷若阿姨说他这些年守着你,可都是真的?”
朱棣看着赵敏点头道:“是真的,她扮作侍女,潜入淮右军中,这数年来教我习武练字,带兵打仗的功夫,与我讲明了杨教主的一番苦心,还常常把你和爹爹的相貌画给我看,说怕我常年见不到父母亲,将来见面之时,父子生分……”
棣儿尽管稳重沉厚,远较同龄人为强,但毕竟是少年心性,眼看生母就在自己的面前,慈爱的看着自己,说着说着,不禁也泪水涟涟,失声痛哭起来。
杨逍范遥对视一眼,心中未免都有些挫败之感,心说他二人冒着天大的干系,做下这等隐秘之事,却不了被一个年轻丫头居然全盘知晓,可自己却丝毫不知对手的踪迹,这逍遥二仙之名,未免输了峨嵋掌教一筹。
可眼见这眼前少年,未及年长,居然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身世,在敌营之中游刃有余,这一番卧薪尝胆之能,心智之老练可谓旷世罕有,两人想着想着,又不禁喜上眉梢。
张无忌和赵敏抱着朱棣儿又痛哭了一场,这才平定下来,这时候天色大亮,中原故土再一次属于大汉儿女的第一天黎明,终于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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