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际见状,二话不说走回院内,又从地上捡起铁棍,站在史际背后,双手抡起铁棍,一棍一棍敲在老六头上,直到老六没有任何动静。
田和尚青衣古灯,吃斋行善,现在史际居然当着他的面,在寺里杀了两个人。
田和尚怒斥史际,说你居然在佛前杀人,就不怕遭报应?你杀了老六和小谭,就能瞒住行踪?警察已经在找你了,现在又出了命案,他们很快就会查到这儿来。你既然杀了他们两个,干脆连我也杀了吧,要不然我会报警。
史际却说,你留我在寺里养伤,我不杀你,你要报警我也不拦你。
简单收拾一番后,史际扬长而去。临去之前还把丢在地上的肖像画捡起来,仔细看了几眼,似乎在确认画上的人到底和自己像不像。最后,他将那张纸往兜里一塞,走了。
史际的腿伤早就已经好了。
田和尚看着两具尸体,却又陷入两难。
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抓史际?可一想到史际那张脸,又想起这数月以来的朝夕相处,却让他好几次将掏出来的手机又塞回兜里。史际虽然话少,但从言谈举止来看,他对自己也并非毫无情感。
可死掉的老六和小谭又该怎样处理?
想到这二人,田和尚又将老六的尸体翻过来,期待能有奇迹发生,但仔细查看许久后,不得不接受老六已经死透的事实。小谭也同样如此。
思来想去,田和尚又认为收留史际、引狼入室的是自己,老六和小谭先后出现在莲花寺,命丧史际之手,归根结底也是因为自己。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再转念一想,自己也这把年纪了,半截身体早已埋进黄土,那就干脆替史际背上这杀人的罪名吧。这样一来,史际的踪迹也不会暴露。
但再次掏出手机后,机智的田和尚却又灵机乍现,杀人又分故意杀人、过失杀人和正当防卫致人死亡,我为啥不去争取个正当防卫呢?反正现场除了史际,就没有第三个活人,老六和小谭到底是怎么死的,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于是,抱着这样天真的想法,便有了如前开头一幕,田和尚报警,在电话里头说:杀人了,老六杀人了……
田和尚的这次叙述,几乎涵盖现场发现的所有证据。
李竹道和陆凯随即陷入思考。
良久后,陆凯说:
李竹道却摇摇头,看着陆凯:
接着,又看着田和尚:
田和尚没好气地说:「同志,你这也不信,那也不信,说了实话也还是不信。你到底想听什么?要不直接告诉我到底该说什么,我按你教的说给你听,这样总会满意了吧?
李竹道并不理会田和尚的胡搅蛮缠之辞:
田和尚的一对眼珠子转来转去,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陆凯也竖起耳朵细听。
李竹道双手一摊:
陆凯随即反应过来。
田和尚却想也不想:
看着李竹道似笑非笑的眼神,田和尚忽然又改口:
李竹道仍旧保持着蒙娜丽莎式的微笑:
田和尚为难极了。一会儿说是,一会儿又说是。但面对李竹道神秘莫测的微笑,他始终不敢确定到底是,还是。
最后,他干脆使出自己的惯用伎俩。
田和尚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理直气壮。
李竹道淡淡地了一声,也不过多计较,转而问:
田和尚犹豫片刻,最终点点头:
李竹道笑了笑:
田和尚装模作样地咳了几声,却说:
李竹道并不理会,仍是起身开门,和门口的警务人员低声说了几句话后,重新关门坐回原位。
很快,一台笔记本电脑被送进来。
李竹道在电脑里打开录音,田和尚在报警电话里说的话便十分清晰地播放出来:
李竹道说,
接着李竹道又指着手提电脑:
莲花岭原本是个无名山岭,因白莲寺而得名莲花岭。当地村民叫着叫着,莫名其妙地又把白莲寺叫成莲花寺,可谓山以寺得名,寺以山得名。当地村干部当时在介绍时,甚至还开玩笑说,要区分是不是本村人,只需要听这人怎么叫莲花寺,如果叫白莲寺,那就是外村人,如果叫莲花寺,毫无疑问就是本村人。
最后,李竹道的笑脸逐渐褪去,神色一正,逼视着田和尚:
田和尚浑身一震,却没打算就此坦白,因而顾左右而言其他:
李竹道不为所动,冷哼一声:
「你在医院的第一次口供完全牛头不对马嘴,当时应该是想把自己和史际都从老六和小谭的死当中摘出来。但你第一次就这样的杀
人案件编故事,全无经验可言,编出来的故事实在太过低劣,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