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刚过,烈日依然灼热。
一开始还能有序撤退的南越殿后部队,被射了七八轮后便有了崩溃之相。
满地伤员嚎叫翻滚,无人过问。
野人士兵向来没有团队精神,军队也是抽调民间猎人短暂训练组建,甚至有不少士兵是真正的食人族。
重利忘义,贪生怕死是他们共同的特点。
哪怕此时亲戚邻居倒地不起,他们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拉一把,而是赶紧离开!
越来越多被原地遗弃的伤兵被赶上来的联军无情的捅成筛子,他们的惨叫和哭喊求饶同样吓坏了正在被箭雨不断浇灌的逃命野人。
背后长枪如林,两侧箭雨如织。
终于,跑了两百米后,原本紧密的三千人军阵崩溃了!
野人们嘶吼着不想等死,回家找妈,去你妈的之类的话,纷纷向盐马古道方向狂奔,有的还跑向了两边,根本不想回到失败的群体中。
眨眼间,军阵四分五裂。
就像一坨被摔碎的豆腐,溅的到处都是。
“长矛兵保持阵型继续匀速前进,石斧兵以百人队为单位,追击!”甄怀仁高亢兴奋的女高音在队列中响起。
大量手中持短兵器的北越和下寨兵从长矛兵空隙中跑了出来,怪叫着冲向溃散的南越军。而骑兵弓箭队收起了弓,拔出石刀石斧也冲了起来。
满地逃散的南越野人不再有抵抗骑兵的整齐队列,跑向两侧的野人被骑兵简单粗暴的一冲而过,留下大量满是伤口的身体和漫天的血雾。
两支骑兵水平不怎么样,队列也不紧密,可对付游兵散勇实在是绰绰有余。
很快,几百逃向两侧的野人士兵便被屠戮一空。
往前逃跑的野人士兵也并没有就此高枕无忧,他们互相拥挤推搡,不时有人被推翻踩踏,有人力竭倒地,一样被赶上来的联军石斧兵砍成肉泥。
一场刺刀见红的大战竟然变成了混乱的帮派追杀,更低级更血腥了。
五六百米的溃散之路成了尸体铺就的血腥之路,直到剩下的千余人逃进了盐马古道,甄怀仁才用尖锐的哨音召回了杀的浑身是血的石斧兵。
很快,长矛兵踏进了盐马古道,身后是浑身是血的石斧兵在兴奋的谈论和比较杀人的多寡,有些傻大胆竟然割了野人的首级,用头发绑在腰上。
甄怀仁下令停止追击,整顿队伍。
“挑选五排带盾牌的精壮长矛兵在前,国安的兄弟集结起来在后压阵,如果有弓箭手出现,开枪击毙!北越的石斧兵进入两侧密林,护住两翼,不要让野人们反向穿过密林包围我们。其他部队跟随在后,不时轮换。
吕将军,两架迷你投石机大车也要拖进来,放在队伍中段。
还有,我们不以首级论功劳,把这些恶心的玩意给扔了!这两万多矮人都得死,你们腰上挂的下吗?”
甄怀仁杀气腾腾又振奋士气的话让矮人们群情激奋,又有点不好意思。
大量的人头被扔到一边。
五分钟后,重整完毕的队列杀入了盐马古道。
……
处于大军后段的南越王听到身后嘈杂的喊声,勒停了马。
“后队怎么了?是万夫长带队回来了吗?”
“我去看看,您继续前进。”侍卫长接令后,准备分开人群往后跑。m.
“我不放心,一起去吧。”南越王眉头紧皱,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
就像少年时被一只云豹伏击自己时那种心悸慌张。
他被五十名忠心的侍卫护卫着,从暂停后分开的队伍中间快步向后,来到混乱不堪的队尾。
几百个丢盔卸甲的野人兵拼命的往前挤,不时看向身后,似乎在被猛兽追赶,惊慌的模样让殿后的部队也跟着乱了起来。
万夫长已不见了踪影,他已带着亲兵钻进了密林。
有一定战斗经验的他已经明白,继续在队列里,一定会被追杀至死。王庭人不急不缓的样子说明他们早已做好了全面的打算,绝不会放任他们轻易离开。
没吃没喝的南越大军撑不住多久了。
南越王赶到后,队尾已经发生了火拼,而王庭联军已出现在了两三百米远的视线中。
他当机立断朝侍卫长使了个眼色,做了个下劈动作!
随即,残酷的镇压乱兵行动开始了。
一通疯狂的砍杀后,留下百来具尸体,撤回来士兵和殿后的部队噤若寒蝉,终于恢复了秩序。
“第二千人队留两百人原地镇守!
侍卫长,去把弓箭队调过来一个千人队,集中起来把联军射个半死!如果他们不肯撤的话!就这么点人还敢追,无非想尽快赶我走。”
南越大王大声的下着命令,高傲自信的样子倒是让殿后的部队安稳了下来。
毕竟家大业大,还有两万多人马,有什么好怕的。
联军的长矛兵越来越近了,殿后南越军同样长枪如林往前推进,两军越来越近,直到距离五六十米远,才各自停下了脚步。
骑着滇马在第一排黑制服旁的甄怀仁,在矮人遍地的盐马古道上算是坐的高看得远,她已看见南越兵后方在调整部队,大量的弓箭手正往前集结。
如果放在平时,她一定会让大军后撤。南越军人多势众,弓箭手的数量肯定不少,对射是搞不过的。
而现在,狭小的盐马古道最大限度降低了弓箭手的杀伤距离。
他们最多只能用两百弓箭手抛射,排在更后面的弓箭手距离不够了。
平射那更不怕了,几张盾牌就挡住了。
既然抛射有威力,那就不让他们开始。
“全军停下,前军长矛手举起盾牌!国安的兄弟,朝前自由射击!”
她又回头向后方一辆大车上站着的吕赵挥挥手,伸出一只手和三根手指。
示意距离八十米。
后军停了下来,两辆大车上几个工匠开始忙活。
呯呯呯的枪声突兀的响起,南越军殿后的长矛兵应声一排排倒下,哪怕有些士兵举起了木制盾牌,依然被一枪打穿。
五六十米的近距离,步枪的穿透力极为强大,木制盾牌根本挡不住。
半分钟后,十几排长矛手已全部躺下,露出了身后还在排列队形的弓箭队。
惊慌失措的弓箭队开始凌乱的朝前发射弓箭,由于平射距离尚远,又来不及组织起抛射,威胁锐减。
联军前排士兵的盾牌上只有零星几支箭插在其上。
密集的枪声再次响起,这次轮到弓箭队一排排倒下。
盐马古道上血雾弥漫,弓箭队伤亡惨重。
南越兵并不是什么大勇大忠之人,弓箭队后队见身前同伴不停倒地身亡,犹如排队枪毙,他们转身就往后跑。
还没成型的阵列成了争相逃跑的阻碍,队内再次自我残杀起来。
聪明的逃入了两边密林,不知所踪。
甄怀仁正要下令继续追击,脑后呼的一声,一个篮球大小的石球飞了出去。
随即又一个飞了出去。
目标是六七十米后乱成一团的弓箭队。
是带来的两台迷你投石机开始工作了。
一个接一个的石球落入了狭长的盐马古道上,砸开了人的脑袋,砸碎了人的躯体,更有落地后弹起朝前滚动,砸断好几条腿。
这连番的打击终于让殿后的野人兵崩溃了,他们不再抵抗,一窝蜂的向北狂奔。
去追赶刚刚启程没多久的主力部队。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