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辈子。”关羽笑道。
“父亲……”关银屏气极。
“好了好了。”关羽笑道:“不管你是因为忠心,还是因为其他,父亲都不管,只要刘璋不因为父亲迁怒你,你也不可因为父亲,委屈了自己,明白吗?”
关银屏点点头,这一刻,原本应该温暖流过的心,内中的悲凉说不出口。
关羽微笑着将发簪缓缓插入关银屏发髻,将关银屏紧紧抱了过来。
“屏儿,父亲能不能看到你嫁人那天啊。”在关银屏看不到的地方,关羽留下一滴虎泪。
“父亲,父亲不好。”
门外突然传来关平急切的声音,焦急喊道:“父亲,长安来报,川军魏延偷渡子午谷,直袭长安。”
“什么?”关羽一下站起来,面容威严而愤怒,关平跨步而入。
“怎么回事?”关羽正声问道。
“魏延偷渡子午谷,已经翻过沈岭,幸好被我巡逻队发现,报到长安,长安如今是一座空城,恐怕凶多吉少。”
“走,立刻随我杀回长安。”关羽就要跨步而出,关平急忙拉住:“父亲,不行啊,蓝田大营距离长安太远了,我们带大军杀回,根本来不及救援。”
“那潼关糜芳和武功的守军呢?”
“潼关与我们距离差不多,武功联系不上,不过武功兵力薄弱,魏延率领五千劲卒,就算武功发兵。也是杯水车薪,根本来不及救援。”
“难道我们就要眼睁睁看着长安落入川军之手吗?”
“没办法了父亲。魏延动作太快,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长安必丢,孩儿建议立刻派出一路兵马封住沈岭,截断魏延退路,让魏延卡在关中。
然后我大军回援,潼关糜芳配合出兵,如果主公再派来援兵。三路夹击之下,我们必可重夺长安,这才是完全之策啊。”
“笑话。”关羽冷斥一声:“兄长与诸葛军师出征时,将关中托付于我,如今被小小魏延攻陷,竟然还要兄长发兵救援,我关羽颜面何存?别说那么多。立刻出兵长安。”
“我们根本来不及。”
“长安大族聚集,恨川军入骨,岂能不自发组织抵抗?我不带大军,只带五百校刀手,快速赶回长安,定将魏延斩于马下。”
关羽不再犹豫。大步出门,提了青龙偃月刀,跨上千里赤兔马,只召集府中五百亲兵,当夜杀回长安。
关银屏走到门口看着关羽率军出营的背影。那宽阔的后背,父亲还是和以前一样。傲气,勇气,且不乏智谋。
关银屏侧眼看了一眼关羽的房间,关羽匆匆忙忙提刀出门,没有关门,关银屏走了进去。
………………
魏延用山藤做了藤桥,只派善于攀爬的士兵攀岩而过,拖拽藤桥,攥紧,士兵可沿桥而过,遇到断的栈道缺口,根本不用修复。
如果是长的缺口,也省去了搭木板的功夫,终于如期到达关中,翻越沈岭,取盐口,驻扎古咸阳,兵锋直指长安。
长安守军只有几百人,还都是维持治安的,世族惶恐不已。
这里聚集了许多从荆益二州逃来的世族,天水和雍北一带逃来的世族,加上原来关中的大族,整个长安都是世族的天下。
听到川军到来,荆益四十万人的屠杀,让这些世族子弟恐惧不已,许多世族连夜逃命,另外一些世族组织家丁抵抗,同时也将家眷和财物往外搬移。
谁敢保证能守住长安?如果长安被川军突破了,那将是世族的巨大灾难,这些世族不得不为自己打算,世家大族纷纷往武功城搬移,只留下家丁家仆拿着私家武器,出城迎战魏延。
家丁家仆未经训练,又没有合格将领指挥,只守了半日,城池就摇摇欲坠,魏延大呼攻杀。
“上将军,凉军援兵到了。”副将李童急声来禀。
“什么?”魏延大吃一惊,自己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了,凉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杀回来了?
“凉军指挥是谁?有多少人?”
“主将关羽,校刀手马军五百上下。”
“五百人?”魏延哈哈大笑:“关羽这是来自取死路吗?天降大功于我,不取对不起苍天,李童,立刻传令全军集结,迎战关羽,只要杀关羽,胜过攻下长安十倍。”
“是。”
川军五千人结阵迎敌,关羽率领五百校刀手骑马到了长安城下,与魏延正面对峙,城头上世族家丁看着城下,本来听到援兵到来,都很高兴,这时只见关羽只带了五百人来,都摇头叹息,心灰意冷。
“关云长,你好胆识,当真骄狂至极。”
“魏延,关某听闻你乃川军成名战将,位居川军两大上将之一,可敢迎战关某手中青龙偃月刀?”
“哈哈哈。”魏延大笑:“上将岂趁匹夫之勇,难道韩信也与项羽单挑吗?关云长,自己找死,我魏延就成全你,杀。”
川军呐喊着杀向关羽。
“鼠辈。”关羽冷冷地看了魏延一眼,对左右道:“关平周仓,关兴关索。”
“末将在。”
“全军分为三路,关平关兴攻左路,周仓关索攻右路,我取中军,直取魏延,你四人务必给我挡住川军杂兵。”
“是。”
关羽深陷的丹凤眼紧紧盯着魏延身影,提起马缰,静静踏马,拖拽着青龙偃月刀,胯下赤兔马迅猛冲向川军。
“随我杀敌。”关平大吼一声,五百校刀手分成三路向魏延杀去。
“咔嚓。”
“嘶~~~”
关羽一刀劈死两名挡在面前的川兵,两名川将迎上,关羽横刀一架,架住两人长枪,纵马而起,赤兔马强大的冲击力,将两名川将撞飞出去。
“呜啊。”
“啊。”
两名武将撞飞十几名川兵,一片哀嚎,赤兔马腾空而起,一脚踏在一名川将脑袋上向着魏延冲去。
众川军将士只见一名红枣脸大汉骑着赤红的赤兔马上,飞跃横空,仿佛天神下凡,气势震慑全场,纷纷不由自主退避。
关羽提起赤兔马如流星一般贯穿川军,刀尖在地上拖出一片尘烟,眼看着就逼近魏延三十步内。
魏延大吃一惊,急忙提起长刀。
“死。”
关羽一刀劈在魏延战刀上,力敌千钧,魏延长刀咔嚓断裂,偃月刀直劈魏延面门,魏延急向后仰,就在这时,一杆铁叉递来,堪堪架住偃月刀。
“将军快走,李童断后。”
魏延毫不犹豫,提起马缰就走,关羽大怒,提起马就要追,李童横了过来。
“鼠辈,你也敢挡关某去路。”
关羽一个横劈,砍在李童铁叉上,李童守不住铁叉传来的重击,立刻飞出战马,铁叉脱手,关羽一刀劈在下落的铁叉上,铁叉直飞而出,一叉将李童钉死在地,李童吐出一口鲜血,一句话没说,气绝身亡。
川军大骇。
“魏延,哪里走。”
关羽提着青龙偃月刀向魏延追去,五百校刀手紧紧护卫,以关羽关平周仓打头,整个校刀大队就如一把利刃,向川军直穿过去,五千川军大溃。
魏延在前面奔逃,关羽追在后面不放,根本不能整军,五千川军被五百校刀手击溃。
“将军不好,沈岭已经被凉军封锁,我军回不去了。”
魏延的军队被冲的七零八落,本来准备到了子午谷口,凭借险要再重新整军,却没想到关羽早有准备。
“撤往千层岭。”魏延脑中电闪,关中地图浮现在脑海,整个关中,除非能进入到汉中的深山,只有千层岭是险要。
现在必须找个地方整军。
魏延率领军队奔逃,关羽一路追击,五百校刀手虽不是真正的骑兵,只能算马军,但战马跑得总比两条腿快,一路追杀川军,看到魏延要逃向千层岭,关羽大声下令。
“关平,率军两百,赶往千层岭拦截。”
“父亲,我们兵力已经太少,如果分兵,我怕会被魏延击溃。”
“我关羽的兵,从来不会败,叫你去就去,放进了魏延,军法从事。”
“是。”
关平领命而出,关羽率军继续追杀,五千川军战死的不多,却被冲的七零八落,几十里范围内全是败兵,在关羽不停歇的追赶下,魏延只能不断逃跑。
可是到了千层岭,魏延眉头紧皱,关平率领两百人横在入口,魏延身后有三百多人,在关羽杀到之前,绝不可能进入千层岭。
“关羽有勇有谋,没想到我魏延一时大意,竟然虎落平阳。”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赶来:“上将军,关将军有信到。”
“哼,关羽是想要我魏延投降吗?做他的白日梦。”
这时投降不仅仅是忠义问题,五千兵被五百校刀手打败,自己投降,一生英名都要毁在关羽手上了,魏延宁愿战死,也绝不投降。
“不是,上将军,是关银屏将军递来的信。”
“关银屏?”魏延一把接过信条,果然是关银屏笔记,看了内容,关银屏让魏延前往武功,魏延知道武功有凉军一千多兵力把守,如今川军溃败,绝难突破。
可是这时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大声道:“全军向武功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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