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岳将军,敌人已进入伏击圈。”
“是部分进入,还是全部进入?”
“经再三探查,峡道内外敌军一眼未尽,已是全部进入柳山堡范围。”
“即刻通知朱恒、徐盛和吕子明,破闸放水!”
“喏!”
四万大军在福康率领下,全数进入地势狭小的柳山堡外围。
坐镇高处的岳少穆没有犹豫,果断下令掘堤放水。
而已入死局的福康丝毫没有觉察到致命危机来临,还做着一雪前耻的美梦,要将汉军一网打尽。
大军沿着泥泞的道路行至柳山堡外围,福康抹了把满是雨水的脸,说道:“兄弟们,找出东夷主营,本将军要将他们主将剥皮抽筋,方解我心头之恨!”
一旁的曹迎仔细观察一眼四周局势,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瞳孔一缩,忙对福康道:“不好,福将军,速让大军往高处撤离,晚了后悔莫及!”
福康眉头一皱:“曹迎,你到底想说什么!”
曹迎急道:“福将军,你看,大雨连下半月不停,我等大军进入柳山堡后,脚下溪水几近过膝,将士寸步难行,说明我们所处地势狭窄,
若是敌军在高处设立水堤蓄水,等我大军到来掘堤,那数万大军可就全完了!”
福康闻言震惊不已,忙看向身后大军,入眼望去尽数泡在积水中,不由脑袋一怔。
如果这样,那数万大军真就全完了。
“别犹豫了福将军,赶紧转移吧。”
“好……好……传令……”
就在福康颤声打算下达转移命令时,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轰~~
一阵剧烈晃动在密林山谷回荡,紧接着泥石翻滚,向着峡道坠落,登时砸死砸伤不少列阵的士兵,瞬间乱做一团。
当然最恐怖的莫过于一条巨大“水龙”汹涌澎湃,挟裹排山倒海之势,向金军席卷而来。
“不~~”
“救命啊~~”
“快跑~~”
目睹人为造成的山洪,金军士兵顿时慌做一团,争先恐后四散而溃。
然在大自然面前,人力的挣扎是如此渺小。
大水呼啸而至,瞬间将峡道冲刷一空。
无数金军士兵来不及反应,登时被滔天巨浪淹没……
岳少穆看着底下那惨绝人寰一幕,脸上表情依旧波澜不惊。
不是他不满意这场战斗的结果,实在是对手太过垃圾,就如同巅峰时期的泰森单手一拳放倒一个三岁孩童那般,毫无半点成就感……
翌日清晨,连下半月的暴雨忽然停歇,天空也亮出来许久不见的太阳。
洪水已经与柳山堡城墙几乎持平,河面上漂浮的满是金兵的尸体。
陈昭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切,这么也想不到自己坚持了两个多月的柳山堡,最终会是这样的结果。
“罢了,不愧是中原王朝,兵强马壮,名将如云,深有底蕴啊。”
他痛苦沉吟一声,随即回头对身边的士兵说道:“此次罪责在我,与尔等无干,若朝廷问罪,诸位只管将罪名往我身上推!”
话毕,陈昭猛然抽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剑往脖子上一抹,周围将士根本来不及阻止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洪水泛滥的江面上,福康、曹迎、雷须等几名金军主将和亲兵,死死抱着几块浮木。
福康可谓是狼狈万分,再也没有了来时的意气风发。
他回头看向一样面色苍白的曹迎道:“曹司马,现在该如何是好?”
曹迎一时无语,现在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都这般结果了。
摊上这么个爷也是曹迎倒霉,好话歹话听不尽,还自觉十分良好,害的四万大军全军覆没。
按通俗的话来说,福康就是一个巨婴。
“福将军,都到这时候了,就不要再想其他的了。”
话说一半,不远处一支汉军驾着木筏缓缓向这边驶来。
“福将军,你要记住,你是皇上的准驸马,又是将军世家,到了这时候该拿出一点勇气来。”
福康闻言顿时心头一颤。
曹迎这话暗示的再明显不过,就是到了紧急关头应该自尽殉国,好保持最后一丝名节。
这种以身殉国的事迹,福康平日里也十分向往,认为大丈夫当为国征战沙场,马革裹尸才是至高殊荣。
然而真正到了抉择的时候,他再也没有了那种豪迈气概。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和前所未有的求生欲充斥在每一颗细胞。
没多久,汉军的木筏已经驶到了跟前,二话不说,将浮在水面上的金兵拉上木筏,迅速有人把他们捆个结实。
当福康被带上木筏时,心里第一想法就是要立刻反抗逃命。
但这个念头一起,就被一个意外给打断了。
福将雷须在被带上另一木筏时,忽然用头顶翻一名汉军士兵,迅速夺过一把环首刀想要抢占木筏逃命。
结果一声铳响,雷须脑门瞬间被破开一个血窟窿,直挺挺翻落水面,翻起一片血痕。
这一幕吓的福康尿意充斥脑门,看着福将雷须横尸在水面的情景,他直接放弃了抵抗,乖乖束手就擒。
很快,俘虏的近千金兵被带到了岳少穆面前。
岳少穆扫了一圈金兵,问道:“谁是福康?出来说话……”
福康战战兢兢起身,向岳少穆行礼道:“在下便是福康,敢问将军有何指教?”
岳少穆盯了他一阵,旋即道:“我只问你一句,想活命么?”
“想,想,当然想!”
福康忙大声祈求活命,毕竟他大富大贵之人,还没享受够,又岂会甘心去死?
岳少穆取出一份早已拟好的谈判书:“好,要活命可以,只要你把这份文书交给你们皇上,我现在就可以把你们都放了。”
……
“放肆!”
金銮殿内,看着太监递来的军情,泓霖怒不可遏,当殿咆哮起来。
“四万大军一战而殁,福康到底是怎么带的兵!”
原来这份军报就是福康兵败柳山堡,四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的情景,送递京师时,已经过去差不多十五六天时间了。
“福康在何处?朕要砍他的脑袋!”
泓霖大发雷霆,整个大殿都噤若寒蝉。
李绅忙看向允晏:“太子殿下,你倒是说句话啊。”
允晏也慌了神,他也从没料到会是这样一种结果,见李绅问起,立马跪在地上磕头:“父皇恕罪,都是儿臣的错,请父皇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