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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煜吵着要接朱家姐妹来,又说道:“借口我有,嫂子要开诗社,姐姐你快写信去请。”
朱明之不乐意的道:“怎么叫我写信?我的字敢是由他家什么阿猫阿狗拿着传观么?”
“你多虑了。”徐煜笑道:“朱家上上下下有几个识字的?便是几个乡下舅舅和师爷,谁又敢拆公主的信?”
朱明之不禁嗤笑道:“我也不明白,老王爷病逝后,朱家便恶心巴拉的不成个样,又偏偏那么好的两个姑娘生在他家,真真埋没了。我往常听蕊珠说,她在家里比我苦恼多了。”
徐煜点头道:“小时候我还以为公主没有忧愁,从嘉静姑姑那才知道,除了衣食无忧,人的喜怒哀愁一件不落,并且更不自由,没有一天不被一群人盯着,等闲连个朋友也没有。”
“可不是嘛。”朱明之轻叹道:“还好父皇母后也意识到了,允许我们出去玩,交几个知心好友。想我有太后疼爱,她俩虽也有个老太太喜欢,当不得家里人多,又加是姨太太养的,身份儿无足轻重,比起你家的妹妹们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们的哥哥是不必讲了,向来不把她姐妹放在眼角上,就是那些姨娘也多瞧不起她两个,下人们和宫人一样,自古奉承有势头的,你想她们苦恼不?这家里竟上上下下几百个人都欺负,这样的日子,如何过得去?所以她们与史湘云一样,一到这里来就不想回去。可要想不回去。又怕她太太发话,我都替她们苦恼,奈何我也没有解决的法子。”
“清官难断家务事,别说公主,圣上也管不了。”徐煜很替朱家姐妹伤感,恨自己有力无处使,“在朱家那几天,把我看的都愁死了,‘家教天伦’四个字也说不得了。”
“照这样穷奢极欲下去,朱家怕没有好收场。可虑她们俩的往后。”朱明之呆呆的坐着。
徐煜见状笑道:“你又在杞人忧天了,不消说我爹他们,两位姐姐过两年就要出嫁了。嗯,今后包在我身上,将来会好好照顾。今儿咱们再去请她来,大家赏赏牡丹,作作诗词,谈谈心,让她们乐一乐。胜似在家苦恼哩。”
当下二人写了请帖,徐煜拿着去求萧氏派人接,没等进院门,就见姑姑徐翠云走了出来。板着个脸,他急忙站住请安。
徐翠云脸上露出笑容,拉着他的手,亲切的道:“本该看看你再去的。但今儿有急事,气色看上去不错。你进去吧,姑姑先走了。你有空儿来家玩,我给你留着好东西呢。”
“是。”徐煜目送姑姑匆匆去了,转身走进介寿堂,进了花厅,又见大太太王氏气呼呼的道:“欺人太甚,还是一介下贱娼妇,都怪老三低调来低调去,如今谁还把徐家放在眼里?瞧瞧人家朱家,满京城哪个敢得罪?我们要不给孩子们撑腰,她们在婆娘的日子可想而知。”
萧氏面带苦笑,说起来静怡既然嫁给了薛绩,那二房这边也就脱不了干系,想必儿子很为难,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无疑会影响与薛文多年的交情,但任由薛绩这么明目张胆的养外室,委实也太不像话了。
三太太刘氏一如既往的替她说话,淡淡的道:“当年这门亲事与老三两口子无关,从头至尾皆是他不在家时定下的,所以出了事也怨不得他。大嫂你也别生气,莫忘了老大老五在外头干得那些事,薛家那孩子不过和他们一个德性。”
王氏冷冷的道:“那我不管,总之薛家此次欺人太甚,决不能这么算了。”
徐煜眼见屋里气氛紧张,赶紧退了出来,去求自己的母亲了。
且说昨晚刘家的家丁跑去询问街坊左右,方知还真是薛绩的房子,匆匆回来禀告给刘茂。
徐翠云和刘静怡听了,母女俩气得目瞪口呆,刘静怡浑身哆嗦的道:“那娼妇竟有如此胆量。娘,我没脸见人了。”
不消说徐翠云暴跳如雷,连刘茂也彻底怒了,对女儿说道:“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事实俱在不要再听对方巧辩。今日直接把人抓回来,咱们慢慢的摆布她。”
刘静怡当即吩咐备轿,一干家人因受了责骂和戏弄,一样动了众怒,一个个摩拳擦掌,恨不能一步杀过去,打他个落花流水,出出胸中的恶气。
横竖把人给打的半死,有主人家负责,当下人人嗷嗷叫的要替小姐报仇。而刘茂夫妇感觉士气可用,也就没有叮嘱什么,反正徐家已经知道了女儿的大委屈,出了事有人兜着。
如此刘静怡率众直奔城外而去,等到了门前,大门已上了锁,门上贴了业主收回的帖子。
众人吃了一惊,茫然不知所措。管家吃惊的道:“怎么手脚如此迅速?猜到咱们要来,抢先跑了吗?”
赶紧跑到轿子前回明,刘静怡一路上可谓是烦恼万分,明明是来找小三算账的,结果受了她的愚弄,传扬出去势必要沦为笑柄,将来如何见人?想丈夫就这么一个小老婆尚且奈何不得,把娘家的脸都给丢光了,惟有这次卷土重来,必十倍报复不可,就算丈夫出头护着,宁可拼着把自己的性命葬送,也不能再退让半步,自己死了自有父亲和徐家做主,大不了同归于尽。
如此她抱着必死之念而来,犹如使尽全力张满的弓,正蓄势待发,忽然耳听管家说什么宅子门锁了,并有收回原房的帖子,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好悬没口吐鲜血,气急败坏的道:“胡说,短短一晚,就是鸟也飞不了这么快。你们快去后门,一定是怕我们再来,将大门封锁,那娼妇等人躲在里头。”
家人急忙分出一半人手,绕去了巷子里,见后门也是锁着的,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派两个人回来禀报。
刘静怡指着大门怒道:“管她跑没跑,你们给我打进去。”
家人们轰然应喏,就要过去打门,这时走过来几名巡检兵士,喝住道:“你们要干什么?人家一所空房封了,又没人在里面,强行打开做什么?”
管家说道:“你们问什么?我们昨日来还有人住着,怎么一晚上的工夫就搬走了?我们是刘大人府里来的,不管搬走与否都要进去看看,果真没了人,再去找房主问话。”
原以为区区几个巡兵而已,不料人家冷笑道:“什么刘大人,你知道这房子是谁的?是越王千岁买给柳五爷的。你们要进去我们管不着,得等我们去禀报,王爷叫你们打开门,那不干我们的事。至于你们要寻房主人,你们有大脑袋,尽管找王爷去,想私自打开?没门!”
其中一个中年兵丁不屑的道:“也不必和他们啰嗦,随便他们打进去,打开了咱们再去回王爷。”
轿子里的刘静怡听得很清楚,按理说越王怎么了?太后得知后也不会怪罪。当然真计较起来,舅舅也不能说打进去就打进去,她担心的是诡计多端的红桑,预先给自己挖好的坑,没得再一次自讨没趣,岂不是更难为情了?
于是她赶紧命家丁不许妄动,想了想决定暂且退兵,可谓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
没想到那些兵丁哈哈大笑,“说你们也没胆量和王爷硬碰,那不是拿鸡蛋撞石头吗?还牛哄哄的说什么刘府,满京城姓刘的官员多了,你们算哪根葱?别臊坏了咱们,哈哈哈!”
刘静怡听得要吐血,越发切齿痛恨薛绩红桑二人,一回到家,告诉了父亲知道。依着她的意见,马上要父亲出面派刑部官兵去封了房子,假如说真的惊动了越王,无非请舅舅出面说理而已。
但是刘茂在刑部多年,消息灵通,听说过那柳从龙和越王朱瞻墉私交甚笃,貌似还是一对情人。人家毕竟是亲王,徐灏出面尚且不能奈何,何况自己?
再说自己做了八年刑部主事,徐家无能为力了,派人去封了房子,越王为了‘心上人’或‘知己’挺身而出承认是他的,岂不是得罪了陛下的亲弟弟?
沉吟再三,刘茂认为不能鲁莽,遂好言劝慰闺女,叫她不可性急,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云云,最后说道:“那贱人跑了不要紧,难道你丈夫还能不回家?所以犯不着打开门,惹上不该惹的人。”
刘静怡无奈,气得晚饭也不吃,次日推病不起。徐翠云见女儿窝囊,她为了此事连续回娘家,自然没脸再回去了,恨道:“没用的东西,气出病有什么用?不会她自己去找太太舅舅哭诉?你舅舅能不管?气死我了,最好真被气死,倒是我徐家的造化,亲戚们不知该怎么谈笑呢。”
因为生气,她也不去探望女儿了。那边薛绩等一伙人挪了地方,家也不回,告诉父母在外散散心,反正媳妇也不在家。
有时在衙门里碰见了岳父,赶紧躲避,一旦躲避不及,见了面撒谎说公事繁多,不能回家。
刘茂当着同僚下属,对他无可奈何,家丑不可外扬嘛,也只能含糊过去。,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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