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村民们就给李村长摆上了灵堂,全村上下,男女老幼皆是穿上了孝服,举村致哀,这是村长一人,才可享受到的“殊荣”,这是全村上下,一致对李村长为人的肯定,和对他这么多年以来的缅怀。
跪在灵堂前,苟烨看着身边的芸娘,心中很是愧疚的落下泪来,“芸娘,都怪我,是我给村子里,带来了这些祸事,是我让村长含冤而死。都是我,都是我苟烨的错啊。”
芸娘心疼的为苟烨擦去眼泪,安慰他道“苟烨哥,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帮助村里致富,也是出于好心,你带着大家摆摊也的的确确的。让大家看到了希望,今日大家不愿将器具,交与衙役手中,不仅仅是因为保护自己的财物,也是保护着自己的希望呀,芸娘,懂的不多,但是芸娘知道,苟烨哥对村民的好,相信大家也都并没有怨你,而李爷爷如果在世,他也一定不会怪罪你的,一切都不是苟烨哥你的意愿,而是那可恶的秦县令夫妻,他们才是此事的罪魁祸首,杀人凶手。”
“没错,苟烨老弟,大家都知道你的为人,家父每每提起你,都是一番赞誉,从无对你有过一丝的埋怨,家父今日惨死,也皆是因为那县衙的暴行,与你等无关呀。”村长的儿子走至苟烨身前安慰道。
苟烨抬起头来,一扫沮丧的面容,他慢慢的擦干眼泪,看着李村长的灵柩,他的心里又愤恨又自责,愤恨的是那秦县令夫妻的逼迫,自责的是自己的懦弱,其实自己可以想办法与其抗争,皆是自己的懦弱,一位退让,才给了那夫妻二人,不依不挠的机会。
苟烨原本以为,只要自己退让到离开村子,这一切便会息事宁人,退出旋涡,开启自己的新生活。可是这般下来,非但没有平息事态,反而牵连了无辜的人,这让苟烨不禁想到了芸娘的父亲,虽富甲天下,可是全无权势,依然没能保护好身边的人,还落的自己也无奈殒命,没有错,在这个重农抑商的时代中,商业只能成为基础,而实力才是根本,只要有实力,就可以保护好身边的人。
从这一刻起,苟烨的心性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不再仅想着,能够做一个富甲一方的财主,他要手里握着权势,他要有保护好身边人的能力,有可以在这纷乱的社会当中的话语权!从此以后,苟烨心中暗暗发誓,再遇事情,绝不退让,做一个不再懦弱的自己,他要争,哪怕争的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他要为这身边的人,创造出一个最为安全的环境。
今天可以是李村长,明天有可能就变成了芸娘,这是苟烨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所以他现在脑海里已经开始谋划起对秦县令夫妻的反击,不禁冷冷的望着天空,冷笑一声。
而同时,县衙府内,一声“啪”的脆响,秦县令狠狠地打在了,那个带头衙役的脸上,“蠢材!我只叫你抢夺回器具,何时命你动手杀人了,光天化日下,你动手行凶,你可知你犯了多么的大罪!这事传了开去,你要我如何面对县城百姓?”秦县令气急败坏的又是给了那人一巴掌,随即落座厅堂,狠狠地看着那衙役。
朱灵也是眉头紧皱,她也没有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原本是想收回器具,再与村民们协商,由官府开支设立摊位,让村民们被动参与进来,而此事一出,所有计划也都皆为泡影。最主要的是,如秦县令所言,这个影响是非常恶劣的,传出去对县府威望,以及对秦县令的安全都会有影响。
就听那朱灵对着那个,颤颤巍巍的衙役冷冷的看了一眼,“这件事情,可以说很大,也可以说很小,大了说秦县令官位都有危险,小了说这件事也就是一场意外而已,现在我要你说,你是想可大还是可小呢?”
那衙役噗通一下跪于地上,“回禀夫人,小的知错了,小的愿意为大人把这件事变成小,无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好,不过有你这话可不行,我还需要像你借样东西,这有这个东西,才可以平民怨,阻止事态的发展。”
“不知夫人所说,是何东西?”衙役颤声问道。
朱灵走至衙役身前,抬起他的下把,阴冷的回应“你的脑袋。”说完拍拍手掌,就见那屋外闯进来一行人。
“夫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小的知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全因那刁民反抗,小的也没有料想事态会变成这样啊大人。”那衙役就在那里,一遍又一遍的磕头求饶。
朱灵也不理他,随命众人将他押入牢中,明日午时,当街斩首。听到此,秦县令也是一愣,他没有想到朱灵会如此狠绝,随想到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便招了招手让众人把那衙役头领架了出去。
第二天正午,正如朱灵所言,那头领在当街进行斩首示众,而且还极为特意的将诉状念了三遍,其上原因就是说,这个衙役没有听从县府安排,私自带人去土门村抢夺财物,
与村民发生争执,故滋事伤人,以至于闹出了人命,今天我秦县令,秉公处理此事,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就将此衙役就地伏法,以示众人。可以说,这一番操作下来,县城内都是对秦县令得以好评,说他秉公执法,不徇私护短,自己手下犯了罪,也不心慈手软,一时间,秦县令在众人眼中,变成了一个难得的好官
而目下,含冤惨死的李村长,早躺入墓中,村民们满是心伤的为村长送别,而至此之间,对县府衙役之暴行,愤慨更深。此时的他们还并未知道,秦县令夫妻的这般操作,而如果知晓,不知又会作何感受,会不会跟那些县里的人一样觉得,秦县令是个秉公执法的清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