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午后,已过了最炎热的时段,稍显清凉。
昂贵宽敞的卧榻之上,何太后只穿了件宽袖紧身的绕襟深衣,衣服几经转折,绕至臀部。上面绘有精美华丽的纹样,下身则是一件淡粉色烟笼拖地百水裙。
乌黑的青丝盘成流云髻,斜插一只精致的孔雀金步摇,典雅端庄。
她一手做枕托了香腮斜倚在榻上,成熟曼妙的身子凹凸有致,曲线玲珑,如同一幅跌宕起伏的美丽山水。
此时此景,端得将御姐妩媚的风情,展露到淋漓尽致。
只是一张艳丽的面庞上娥眉轻蹙,眼神也有些躲闪,朱唇还微微翘着,表明她此时既心虚又气愤还幽怨,种种情绪不一而足。
而在她的对面,便坐着仿佛丢了魂儿一般的何瑾。
他一会儿看看何太后,一会儿又看看地板,最后还是忍不住愤怒问道:“姑母,你怎么,怎么就!......”
何太后顿时也有些生气,恼怒道:“予一介被废太后,不这样还能如何?此番若不是予暗中维护,你的命早就没了,你个没良心的......”
予,是汉代太后的自称。什么哀家、本宫的,都是以前戏剧里的自称,历史上没有真凭实据。
而何太后这边一强硬起来,何瑾那里就不说话了,随后又是一阵长吁短叹,整个大堂里陷入一阵诡异的尴尬。
自从进门看到何太后时,他所有的疑团,也随之解开了。
只是完全没想到,自己接到的这个穿越大剧,竟如此狗血:姑姑跟董卓搞到了一起,这都叫个什么事儿!......
怪不得,董卓之前来看自己的眼神儿会那般奇怪,透露着一股诡异的慈祥。原来老董已不仅是汉朝的相国,还是自己的姑父啊!
无论他此时如何怀疑人生,都木已成舟。
连续叹了十几次气后,终于在何太后濒临发怒前,无奈开口问道:“表弟他......知道此事么?”
这下何太后就心虚了,道:“他如今人在长安,应该还不知道。”
“姑母,那你究竟是如何......”后面的话,何瑾不知如何开口,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才继续说道:“如何被董卓胁迫的?”
说起这个,何太后面色更加心虚,道:“不,不是董卓胁迫予,是予千方百计才......搭上了董卓这条线。”
说着,不待何瑾反应,又赶忙解释道:“我娘俩儿自从听了你的谏言,主动禅位后,虽一时保得了性命。”
“可失去皇帝和太后身份,你可知世态有多炎凉?以前的一些供给用度,全都削减了不说,就连每日三餐都变成了两餐。”
说到这里,何太后神色就幽怨了起来,道:“偏偏那个时候,你又被调入了虎牢关,你那个兄长更是指望不上。”
“万般无奈之下,予只能用以前的首饰四处贿赂宦官宫娥,故意在董卓面前露了几次面......”
后面的话,何太后不好意思再说。
而何瑾也完全脑补完毕:自己的这位便宜姑姑,可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虽说在家国大事上,几乎蠢得不可救药。但在如何引诱男人兴趣方面,无疑是个中高手。
想想也是,一介屠户之女,假如没点手段,凭何当上大汉的皇后,以至后来的太后?
再加上董卓如今,正处在既恐惧又极端自负的一个矛盾阶段,哪里经得住一位大汉太后的诱惑?
就算是被废的太后,那也是太后,是皇帝才能享受的女人!
于是,就在何太后的几番暗示下,天雷勾动了地火。从此郎情妾意,一发不可收拾,演绎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禁忌之恋......
对于何太后的选择,何瑾不是什么卫道士,也无权置喙。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这位名义上的姑母,同便宜老爹同父异母不说,理念作派更是不合。何瑾从心底上,就从未认同过。
但眼下情况,又不一样了:人家可不知自己是穿越人士,且前番还救了自己的命。那她之前的选择,自己可以不管,但以后的规划,就要负起一些责任了。
一番深思熟虑后,只剩下一点让他倍感纠结的地方,道:“姑母,那,那个......你跟董卓之间?”
说到这里,他还是觉得难以启齿,就两拳一对,俩大拇指一勾勾,道:“你们是真心相爱,还是各取所需?”
这点不弄清楚,无疑会影响日后的规划。
何太后当即面露鄙夷嫌弃,道:“董卓那等西北粗汉,怎知女人的心?还有之前那个刘宏,你以为予是真心喜欢?”
说着,悠悠看向自己玲珑有致的身段儿,无不自怜地言道:“在你们男人的世界里,我们女人究竟想要什么,有人关心过么?”
这话何瑾其实无法赞同:毕竟自己想要什么,是要靠自己争取,而非靠他人施舍的。
如何太后这种,无非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早已在权势享乐中迷失了自我,也就没能力再自我救赎。
但这个不是重点,他也不打算去纠正——只需知道,自己这位便宜姑姑,没跟董卓有太多感情纠缠便好。
于是,随后又问道:“假如侄儿日后能让姑母衣食无忧,姑母又想做些什么?”
这种问题何太后似乎从未想过,沉思片刻后,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予想着再也不用受宫廷礼教的约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且,还觉得天下男人太过自大狂妄,予要好生教训他们一番!”
说着,似乎又想起来什么,急切补充道:“不,予要好生魅惑他们,然后再从他们身上窃取到最重要的东西,令其痛不欲生!”
何瑾听后顿时一拍额,懊恼又遍体生寒:没有爱情的女人,是多么可怕啊!自己这姑母,明显都心理变态了......
然而,随后眼珠一想,便想到一个极佳的方案,不由目光热辣地看向何太后,道:“姑母,我倒是想到一个职业,十分适合你的抱负。”
“不过,眼下侄儿困囿董卓魔爪之下,进退无门。此事还得等时机成熟,才可救姑母于水火。”
何太后此时却笑了,笑得有些哀伤:“瑾儿莫要安慰姑母了。如今你又一次被董卓困于雒阳,毫无挣脱之机......”
“你对姑母和表弟有救命之恩,姑母心里都记着呢。如今董卓对姑母很是着迷,我等又是一家人,自会想方设法保你平安。”
说着,便轻轻挥了挥手,打算让何瑾出去。
而何瑾虽然站起身来,却平静地看向何太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明亮瘆人,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姑母不必气沮,董卓对我愈加防范,实则也是愈加忌惮。经历小平津、虎牢关两战后,侄儿羽翼已丰,差最后临门一脚便可一飞冲天!”
说着,他也笑了起来,是那种自信蓬勃的笑。
“何况如今又有了姑母相助,更是如虎添翼。姑母切不可妄自菲薄,侄儿这里还要靠你多多帮衬。”
一番话,让哀伤自怜的何太后顿时愣了起来,想不通自己这位侄儿,前番命都差点没了,为何还这般有信心。
可看着那双明澈坚毅的眸子,心底不知为何就微微一荡,升起了一丝希望:“好,姑母就信你这一回......”
何瑾听后,这才含笑准备离去。
可就在走到门口时,又听何太后的声音悠悠传来:“对了,门口那名叫貂蝉的宫娥,那是姑母给你选的妾室,此番就带回去暖床吧......”
踌躇满志的何瑾,闻言顿时一个踉跄,差点左脚绊后脚栽过去。
回头惊愕地看向何太后:姑母,先不说便宜老爹丧期未满,我不能娶妻纳妾......就说女人这种可怕的生物,有一个琰琰就够了,为何还要害我?
别看这位貂蝉现在人畜无害、温柔体贴的,可人家那是深藏不露。日后搅动起风云,抵得上关东十万兵马的好伐!
这要是以后跟蔡琰,在后院儿演上一场《甄嬛传》,呵呵......
要送,就再送一个史阿,或者其他猛男!反正,我只要精壮的汉子,才不要娇滴滴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