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里离开后的一个时辰,无尽遣人来迎接信。信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嘱咐了两个孩子一声,便随着侍人去了个接待的大厅。
大厅内有两个人,一个身袭黑衣,站在无尽的一侧,无尽坐在沙发椅上,双手十字交叉,两只鹰眼正从手缝里看着信。
还有就是光头佬,嘴被什么东西堵着,被绑在
信不温不火的坐在对面的座位上,一声不吭等着无尽开口。他看了眼可怜兮兮满脸伤痕的光头佬,心里的胃酸就在翻腾。沉鱼看了两人好几眼,见半天没人说完,才咳嗽了声开口,“你知道是什么事吧。”
“知道。”信抬头看着无尽,完全没把一旁的沉鱼放在眼里。
“那我们就长话短说,虽然你今天赢了不少钱,但也无法弥补你明天出场的后果,希望你能遵守我们的约定。”沉鱼在无尽面前,底气十足。
“说吧,具体怎么个玩法。”信掰弄着手指头来掩饰自己复杂的心理。
“明天两场战斗,第一场是早晨十点开始,你同炎岩的战斗,第二场,则是你与肆的战斗。这两场,你必须掩饰好你的能力,与野兽的搏斗显得激烈一点,让别人看着你们的实力不相上下。”沉鱼顿了顿继续说,“因为明天的盘口是会随时变动的,也就是现场下注,这是一年一度比赛,人们最期待的场面。所以金额会变动多少,我只举个简单的例子,斗兽池能容纳高达十万人,按上一次的下注来说,一场的总流水就过亿了,其中的宾客更是贡献了大半的资金。所以你赢的那几百万,我们根本不放在眼里。要是你能制造出一种跟野兽不相上下的假象,更或者你的实力稍微逊色,人们就会在野兽上疯狂的投注,到时候你再给野兽来个致命一击,我们即刻关闭盘口,到时候你不仅不用还钱,还能再分得一成,怎么样?这个买卖,够划算了吧。”
信看了沉鱼一眼,惊讶于他口中所说的炎岩还活着,这让他大失所料。无尽背后的庞大黑暗市场,信早就有点耳闻,如今听来,如同一场编制好的陷阱,让人不断的往里面跳。
这不是坑钱吗?信想着,心里开始犹豫,经管他也做过见不得人的勾当,但都是在人性范围内,像他们这种在背后大肆做着手脚来获得高额利润的手段,还从未沾染过。
“心动了吗?”沉鱼说,“要是你觉得事情难办,我们大可帮你使点手段,让你稳稳的拿下最终的胜利。不过我们还是非常相信你的实力的,我说对吧,曾经的大将军!”沉鱼的脸色阴沉下来,戏谑的看着信。
信有点坐立不稳了,将军这个职位暴露出来,在信看来是迟早的事,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这是出自于沉鱼无尽之口。这两个人一直没听过手里的动作,在暗中调查信的身份。
“你从哪打听到这样的消息。”信的表情略显浮夸,双脚放在身前的桌上,稍稍将椅子的两只脚悬在半空。他看了眼一旁的光头佬,光头佬迷糊的样,但也听到了所有人的话,冲着信使劲的摇头。
“难道一个战败国的将军身份就很难查出来吗?”沉鱼说。
无尽补充了一句:“我本来还想问问你当年我的哥哥到底是死在谁的手上的,现在信国也只剩你一个人了,相比你随便说个人搪塞过去,我也没问这个的必要了,今晚好好准备下吧,明天一早,我就派两个人去接你。”无尽将沙发椅转动,背过身去,“放心,你的两个孩子,我会好好照看的,我也不会为难你们,就好好办完接下来的事,以往的,我可以既往不咎。要是你敢刷什么小聪明,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无尽沉着声音,“那两个孩子,也都不是你的吧,那个女孩可是权树的宝贝疙瘩,要是有什么闪失,我想你应该知道后果。”
信心里一阵,他还没想过北榆的身世,包括他在说到自己的哥哥南木时,也未想起来什么。信是不知道北榆是从南方大陆来的,要是知道了,准不会在同她有什么瓜葛。
权树两个字悬在信的心里,让他很是不爽。老实说,他压根就跟权树没什么过节,但是权树做过的一些事情,在他看来如同禽兽无异,却还会有个女儿,还有儿子。
等一下,信好像想起了什么。他记得权树在边港收留过一个遗孤,难道就是这个叫南木的人?权树这个人太难猜测了,让他很摸不着头脑,这就是他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的原因。
“如果我不答应呢?”信问了声。
“不答应?”无尽又转过身来,“这人的命就先不说了,明天丢到斗兽池,有能耐就活着。到时候可就不用我来要你的命,我可能也奈何不了你,但是那个女孩,可能会因你殒命,权树就算将这个世界翻个底朝天,也会把你揪出来。”
这正是无尽的高明之处,总有手段将自己置身事外,这一招借刀杀人,让信陷入了艰难的抉择。
他刚开始谋划的撤离西旺里达的计划开始动摇,如若真的伤了两个孩子,就算不是权树的骨肉,念起情义,信也羞愧得无法独活。但是光头佬因为他背了黑锅,生死掌控在无尽手里。
看来无尽把筹码压在了两个孩子和光头佬身上,让信一下掉进了深渊里。
信只好答应了无尽的条件,信提出了先去察看两个野兽的实力,也被无尽应允。
“能先放了他吗?”信指了指光头佬。
“那是自然。”无尽摆头示意沉鱼给他松绑。光头佬如同一滩烂泥,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信扶着光头佬出去接待大厅时,没了刚进去时的胸有成竹。
“你大可不必答应他,我死了就死了。”光头佬脆弱的声音一只脚已经迈入了鬼门关。
信让他不必多说。
“回去准备下,明天就离开。”信说。
“你呢?”光头佬问。
“我你不用管那么多,自有定数,无老二也奈何不了我。”光头佬敬佩的看着信,没有多余的话。信忽的想起他在不久前离开地下室光头佬说的最后一句话‘我是真把你当兄弟’。他终于明白了光头佬这句话的含义,一瞬间羞愧得无地自容。他居然为着信,死死保守着秘密。
信将光头佬送回了地下室,嘱咐他明日无论如何都要离开,带着所有家当,远离这个是非之地,越远越好。
光头佬是含着泪送走信的,目光里全是感激。
信之后回了旅馆,他决定将光头佬的事情深埋心底,不告诉任何人。转眼间,他便回到了房间门口,想了下,拐了个弯,先去了舒舒里的房间。
当舒舒里开门看着脸色极为难看的信,着实吓了一跳,立马就领会到了信遇到了什么难题。待信将刚刚所有的事说给舒舒里听时,舒舒里也倒吸一口冷气,谴责着无尽的禽兽行为。
信问过南木的真实身份,舒舒里也只模模糊糊的回答,全是废话。他看得出舒舒里是在刻意隐瞒,也没再次追问。
“当下情况,应该想想怎么办吧,你既然答应了他的条件,也打算出席明天的比赛吗?”舒舒里问着。
“这是最保险的方法,要是不交易的话,两个孩子就会有危险。”信说。
“我说过,我会帮你拖住无尽,给你充足的时间带着两个出去。”
信伸手打断舒舒里说:“你不觉得他这个勾当你有点看不下去吗?”
“你想干什么?”舒舒里有点惊讶。
“明天会场上,帮我保护好两个孩子的安全,其他的,交给我来处理。”信满怀信心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