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想同信讨论回家的事,被信绕着弯子扯到了别处。他失去了往日的激情,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沉稳了许多。
只有北榆看出来,信肯定发生了什么。她不便询问,从侍人再没来要过钱,总算是解决掉了一桩烦心的事。
信整天都盯着侍人交给他的三张票看着,视线总停在“迷”字上,一停就是好半天。
那天夜里,信去找过狼。告诉了狼谜底,狼站在月色下,死活要冲进城里,带着寒天离开。
信说:“我对不住你的是,两个孩子已经跟我绑在了一起。”
狼凶狠的看着信,想一爪呼在信的脸上。
“你应该知道无尽,要是你冒然冲进去,他肯定会将两个孩子绑起来。”信说。
“你到底做了什么!”狼一把将信按在地上。
信不敢说话,想了半天,还是将白天发生的事告诉了狼。狼似信非信的盯着信的眼睛,转头看着夜晚下的西旺里达。
“他是兽王的孩子。”狼犹豫了半天,说出了口。
“兽王!”信惊呼。
“是的,他就是兽王遗留下来的孩子。”狼说。
信总算释怀下来,将所有事联系在一起,总算有了结果。
“怪不得你一路护着他进入大漠,原来是去找那场战争留下的东西。”
“你知道多少?”狼问。
信遥遥头说:“不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等。”信躺在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现在只有等斗兽池的时候。”
“他这是在逼你。”狼说。
“我何曾不知道呢?事情已经成这样了,只好搏一搏,我想也并没多大问题。”信说。
“你我虽无瓜葛,念在你帮他的情况下,到时候遇到什么事,发出信号,我会立马冲进来。”狼说。
“就你?”信不屑的笑了笑,“你一个还是算了,别帮倒忙。”
“你真是小看了极凶一族了。”狼望着身后大片的森林,森林里,似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两人在看。
信知道了狼的意思,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钻进了城里。他向狼隐瞒了一半的秘密,其实不光牵连了两个孩子,就连那个接待室里的角落,光头佬躺在地上没有一点声音。
三天里,信只带着两个孩子在旅馆的附近转悠。每当他们出行时,身后不远的地方,就跟着一个黑影。黑影如影随形,寒天到哪,他便跟到哪,眼里只有三人的动向,一旦出了他的视野,立马无尽就闪到了他的身旁。
第四天一早,侍人敲响了房门,端着一大盘早餐站在了门外。
信打开门,发现走廊里,所有的房间都开着门,门前都站着旅馆的员工端着同样的盘子。
侍人递上早餐说:“老板,吃过早饭,一个时辰后,斗兽就开始了。”
信接过盘子,挥手让他离开。挑了块面包放进嘴里嚼着,剩下的都留给了孩子。
他一脚踹在寒天的屁股上,掀开北榆的被子,大喊一声:“孩儿们!起来看戏了!”
寒天被踹得滚下床,北榆则死命拽着被子的一角想钻进去。
“还睡会儿啊!这么早。”寒天趴在地上继续睡着。
“打架不看吗?”信说。
“看啥啊,睡觉多舒服。”北榆抢过信手中的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不留一丝缝隙。
信拿着块鸡腿在寒天的鼻前晃了晃,还未等寒天出手,就一口咬了下去。
“抢什么,盘子里还有。”成功将寒天骗起了床,北榆没一会儿也骂骂咧咧的从被子里钻了出来。一头漂移的长发搭在肩上,鼓着脸瞪着信。
王下大道,在斗兽的日子就为平民开启了通道,一排排士兵站在每个阶梯的两旁,看守着过路的人民。
斗兽的日子是王城随意安排的,主办方落在旅馆无尽的头上。旅馆赚来的所有钱,投在了斗兽池的修建上。就连斗兽的运送,全权交给了无尽,而王城中的大臣们,只负责观赏。
寒天一行出门的时候,外面早已热闹非凡。还未出旅馆的门,就听见一旁的王中通道熙熙攘攘挤满了人。
旅馆内的宾客,各个穿戴一新,好似准备的着装,就为着这场视觉盛宴。
北榆肿着眼睛跟在寒天的身后,他们三人只有寒天大大咧咧兴奋得东瞅瞅西望望。他没看到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下层的人民正一窝蜂的向着通道走去。有的拖儿带女,有的款着大批的吃食,每个都大包小包带着东西,像要一整天都待着斗兽池一样。
寒天自然不用担心吃的问题,旅馆早就为宾客准备好了食物和零食,分批送往斗兽池。所有人中,只有信摆着一副严肃的模样。
斗兽池在山顶旁的半崖边,整个悬崖被硬生生的凿下去几十米,傍在悬崖的边缘。
第一批是群众入场,早晨八至九点,所有买票的群众必须进场,过了时间,士兵即会封住大门,不让出入,直到夜晚十点,才重新打开大门,放人离开。
第二批就是旅馆和王中贵族进场的时间,待所有宾客准备完毕,主持备场结束,随开始斗兽。
这是寒天在宣传纸上看到的内容,言简意赅,却写得明明白白。他们站在旅馆前的台阶上,看着山下人群浮动,直至最后一位百姓进入会场,才被领路的侍人带着进了通道。
“激动吗!”寒天兴奋的说。
北榆摇摇头,她看不惯打打杀杀,更何况这种血腥的场面。
“难得一见啊,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寒天说。
“你不是在山里也能看到么。”北榆横了他一眼。
“山里哪儿跟这能比,都是些小打小闹。”寒天转而看着信说,“叔你说,要是有人跟兽的打斗,就更刺激了。”
信一惊,愣在了原地。他看着寒天嬉皮笑脸的样子虽然是开玩笑,但狠狠扎进了他的心里。
“叔。”北榆推了推呆着不动的信,“你怎么了。”
“没什么。”信笑了下。
他看着寒天的背影,实在不太相信这个孩子是兽王的后裔,他知道兽王的事情不多,可那个传奇人物的事迹,却像个梦魇一样,刻在了每个知道这个故事的人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