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背着寒天走出房间,沿着安静的通道下了楼。半路上正好撞见上楼的北榆和拿着钥匙的侍人。
北榆看着眼睛微闭着的寒天,不好意思的抬了抬眼皮,脸刷得通红。侍人领着三人进了隔壁的房间。房间内的设施大同小异,跟原来的房子没什么差别,只是略微小了点。
侍人站在门外,等候着信的指示。
侍人再次来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期间有人在他们隔壁房子叮铃哐啷的一阵动静,砸得墙壁轰隆直响。
房间的损失高达五十万,吓得信直打哆嗦。
“五十万?”信不可思议的看着侍人。
“是的老板,五十万对于您来说都是小事。”侍人递上清单,清单上的各个物件写得一清二楚,光两张床和吊灯的费用,就要了三十万。
信倒吸一口冷气,从口袋摸出一块金条,递给了侍人。
“这一条值多少。”信问着。
侍人拿着掂量了下,足有半斤重量。
“金子每分算一千,十分论一刀,十刀为一斤。您这大概半斤的金条,值五万。”侍人解释说。
信心里一阵翻腾,一块金条才值五万,这旅馆有没有坑人?
“放心老板,我们这是按最公平的价位算的。您只需要支付五斤的金条,就足够了。”侍人说。
五斤金条!我去,信听着腿一软,估摸着自己全身的家当也才三斤不到,这到哪儿再去弄另外两斤去?
“你先等一下,我跟我的两个孩子说一下,待会儿我叫你过来。”
侍人抬头盯了信一眼,眼露杀气,随即又笑眯眯的关上房门走了。
信倒吸一口凉气,这侍人好像能听出他的内心活动似的。他无奈的走回房间,看着躺在床上的寒天,还有一旁照看着他的北榆。
信难以启齿,要是他这时候告诉他们说收拾东西立马跑,肯定两个孩子会拖他的后退,将他们给逮回去。若是拼死反抗,为了点钱也不至于。
“怎么了叔?”北榆问着。
信将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掏了出来,不到三斤的金条,一条不值钱的项链,再加上一些零用,也不够五十万。
他懊恼的跪在地上,数着自己剩下的财富,想着天上能掉点钱下来。
“钱不够吗?”北榆说。
信无奈的把头埋在金子里,痛苦的用起了茧子的脸皮在金子上来回摩擦。北榆毫不犹豫的将自己胸前的项链一把拎了下来,扔在了信的手上。
“叔,我身上只有这个东西了,看能不能补上。”
一颗藏蓝色的宝石躺在信的手掌上熠熠生辉,在傍晚的夕阳下,散发着夺目的光芒。宝石四周嵌满了灵光闪闪的小钻石,承托着宝石的闪耀。
信吞了口水,呆滞的望着北榆,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不知道这个值不值钱,哥哥说这个也不怎么值钱,我也不清楚。”北榆挠了下头,一脸懵懂。
这还不值钱?信端着蓝色宝石来回反复的看着,越看心里越痒痒。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个的宝石,摊在手里,占满了他的手心。
信还是将项链还给了北榆,咬着牙重新给北榆戴在了脖子上。
“叔?”北榆叫了他一声。
“你这个不值钱。”信拍了拍北榆肩膀说,“你们在房间里休息着,我出去一下。”
信说完就溜出了房,留着寒天与北榆在房间里。北榆看着胸前的宝石,也不清楚信说得到底对不对。
“寒天,你感觉怎么样了。”北榆不想再想这件事,她更在意寒天的伤势。
寒天在被子里扭了扭,一脚踢了被子,四仰八叉,把屁股露在外面。
“你干嘛!”北榆转过头,背着身子去抓寒天踢开的被子,赶紧又给寒天盖上了。
“我热啊!”寒天嘟啷着。
“热你也得把衣服穿好啊!”北榆气得发昏,一巴掌拍在寒天的头上,死死把被子按在寒天身上,不让他再去乱踢。
“你烦不烦啊。”寒天在被子里扭来扭去,想挣开北榆的束缚。
“你想找打吗?”北榆一耳光扇在寒天的脸上,狠狠抽得寒天的脸红扑扑的。惊得寒天呆呆的看着她。
“你打我?”寒天捂着自己的脸。
“打你怎么了?”北榆气呼呼的看着他。
窗外的夕阳一点一点从山边沉下,让西旺里达这座黄土之城,回归了夜色。
在西旺里达人民的口中,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
当在夜幕降临之时,就会有一位带着斗笠的流浪者造访这座城市。他之出现在寂静无比的夜里,一个人落单之时,他就悄摸摸的出现在了背后,然后站在黑夜里,问着一个问题。
“你好,请问需要买梦吗?”
凡是拒绝了他的人,没两天便会神秘失踪,从此消失在了这个世界里,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生死未卜。
如果你说需要,他就提出自己的条件,像你索要一件东西。这东西大到一座城池,小到一粒米饭,只要他高兴,他就要什么。
若是答应了不付出行动的,也会消失不见。
曾有些不信鬼神的练武高手,专挑夜里等着卖梦人的出现,第二天,人们发现他疯言疯语的游荡在大街,最终被赶出了城门。
人们问他:“找你要的什么?”
他只瞪大了眼说:“命。”
所以很多人在临近夜晚的时候,就关上了房门。那些不信传说的人,也照样在城里游荡。到底是否真的有卖梦人,谁也不清楚。
信在凌晨两人睡熟的时候,从窗户进了房间。看着小孩沉沉睡去,自己躺在了沙发上,悄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寒天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除了北榆,没看到信的身影。他睁着眼睛,脑袋放空,呆呆看着天花板,直至第一束阳光撒进房间,才回过神。
他刚好抬起头,看着信坐在窗户上,一声不吭的望着外面。
“叔。”寒天叫了声。
信好似没听到般。
“叔!”寒天又叫了声。
信慢慢回过头,拖着一副疲惫的样子,看着寒天笑了下。
“醒啦。”
寒天点点头。
“饿了没?”信问。
寒天又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