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县的县令都要愁死了,朝廷要坚壁清野。可这帮刁民将家中的粮食一埋便涌进城里吃皇粮,奶奶的还拖家带口的吃。朝廷的规定是死的,每人每天三两米。眼看粮仓就要见底,可派出去太原敖仓的军卒还没回来。若是断了粮,这城里几万嗷嗷待哺的饥民非吃了自己不可。
差役们都躲得老远,县太爷最近两天脾气不好。县衙里面的大黄狗只不过冲着大老爷吠了两声,便被一棒子打死吃肉。
县太爷看起来是个吃货,围锅里面干菜炖着狗肉。咕嘟嘟的冒着香气,差役们一个个的咽着口水,想着晚上回家是否也要弄一只。
“老爷,老爷!张队正回来了,张队正带着粮食回来了。”一名差役兴奋的冲进了县衙,想县太爷禀报。
县令霍的一下站起了身,日盼夜盼终于将粮食盼回来了。“有多少粮食?”
“有一百多辆大车,小人看怎么也够咱们撑到开春的。”
“张队正现在何处?”县令大人着急的问道。
“张队正现正在城外,没有您的手令不能开城门啊!”
“混账,张队正又不是外人。速速打开城门,放队正大人进来。粮食收进粮仓,少了一两唯你是问。”
“诺。”差役得了县令的指示,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开城门。
阿木坐在车辕上,他的身边便是鹌鹑一般的张队正。阿木的手中拿着匕首,只要张队正一句话说得不对自己就会捅进他的腰眼儿。
“千骑大人。小人一定会按照你吩咐的去做。您……”张队正尴尬的看了看顶在腰间的匕首。他知道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只要一送,便可以轻松的刺穿他的毡衣以及皮肤。
“你,只要听话,我不杀,你。”断断续续的音节一个个的从阿木的嘴里蹦出来。
他并不满足于这十几大车的粮食,他还要利用这些粮食诈开朔县的城门。只要城门洞开,还有什么可以阻挡住善战的匈奴勇士。
高大的城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一队差役从黑漆漆的城门洞中走了出来。“张队正辛苦了,这一趟出去这么久都想死兄弟……”
差役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枝狼牙便插在了他的咽喉。阿木一匕首捅进了张队正的腰肋。也不抽出匕首。顺手抓起大刀便像豹子一般的冲向了城门。
他身后的匈奴汉子们同样高叫着冲了上来。粮车两面的一层粮袋被纷纷的掀开。手持利刃的匈奴人好像凶猛的恶鬼一样从车里面钻了出来。
迎出来的差役顿时傻了眼,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四轮马车里面居然装的都是匈奴人。站在最前面的十几个差役甚至连兵刃都没拔出来,就被阿木砍翻在地。
潮水一样的匈奴汉子涌进了城门洞里,兵刃交击之声和着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城门。
落在最后的一名匈奴汉子点燃了一辆四轮马车。冲天的浓烟滚滚而上直冲云霄。城外的树林里忽然冲出了数百匈奴骑兵。他们打马扬鞭冲向朔县县城。
“关城门。关城门……”城门官声嘶力竭的喊着。可现在哪里还关得上,阿木已经领着人冲上城墙。一柄开山大刀端的是挡者披靡。不管是汉军还是差役,几乎没人是他的一将之合。走过的路上留下了一具具尸体。血水顺着台阶向下蜿蜒流淌。
“千骑大人,你快上马。这里交给我们!”
阿木一回头,发现大队的骑兵已经冲进了城门。他的亲兵齐烈正牵着一匹马等在城门下,擒贼先擒王汉人的县衙都是城市的最中央。只要控制了县衙,就好像控制了羊群的头羊一般。那些汉人会像羔羊一样的听话。
汉人的县衙很容易找,只要奔着最大最漂亮的那座建筑便是。一路上,所有的汉人都好像惊慌的兔子一样的四处乱窜。县衙的门前十数个差役还在拦截人群,试图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阿木已经带着人冲了上来,为首的那差役显然一愣。可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开山刀已经抡了起来。“咔嚓”一声,连人带水火棍都被砍成了两截。阿木一提马缰绳便冲进了县衙之中。
炖狗肉的县太爷还在等差役们的消息,可等来的不是差役却是凶神恶煞一般的匈奴人。
阿木骑着马冲进了县衙大堂,手中的开山刀一下便剁在了县太爷的书案上。那些手拿水火棍的差役被身后的侍卫们好像削瓜切菜一般的砍翻在地。
“你,府库的钥匙。交出来,不杀你。”阿木瞪着眼睛揪出了躲在案几下面的县太爷。
“你……你们是匈奴人!”县令怎么也想不通,朔县城墙高大坚固。又有五百兵马守卫,怎么一点声息都没有匈奴人就打进来了。不是说匈奴人正在围困马邑么?怎么跑到百里之遥的朔县来了。
阿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抽了抽鼻子。匈奴人不吃狗肉,所以阿木从来没有问过这么香的肉味儿。干菜炖着大块的狗肉浓香四溢,阿木闻着口水便流了下来。
抓起县太爷放在一边的筷子,不知道怎么用。不过这难不倒阿木,拿起筷子当匕首用。一下便扎起了好大一块狗肉,吹了吹热气猴急的塞进了嘴里。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一脸享受的模样。
匈奴汉子们手里拎着滴血的刀围拢了过来,不解的看着阿木。不知道千骑大人吃了什么好东西,居然是这副模样。
吃了一大块狗肉的阿木干脆扔掉了筷子,拿起了县令大人放在一旁的勺子和陶碗。慢慢的给自己盛了一碗,坐在椅子上大吃了起来。
匈奴汉子们见阿木捞过了,便纷纷围拢了过来。千骑大人吃过之后这样享受,那一定是好东西。于是那些沾着人血的大手开始向锅里抓了起来,在沸腾的锅里抓东西。讲究的就是一个稳准快狠,一时间狗肉锅的旁边拥挤不断。直至“咣当”一声狗肉锅被挤倒在了地上。
阿木吃过了狗肉,将狗肉汤合着干菜喝了下去。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连日来都没有吃过热食。今天这顿吃的是最舒服的一顿,肚子里暖和和的说不出的舒服。
“你,这是什么肉。这么好吃。”阿木抓过了县令询问道。
草原上主要的食物就是肉食,狩猎也是匈奴汉子必不可少的业余活动。狗熊老虎的肉阿木都吃过,但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肉。
“这是狗肉。”这县令倒是有些气节,没有如张队正那般卑躬屈膝。而是站直了身子,神情冷淡的答道。
阿木感觉到了一阵的恶心,差一点就吐出来。狗是匈奴人最忠实的朋友,几乎每家每户都有猎犬或者牧羊犬。在寒冷的冬季,匈奴人甚至会让自家的狗进帐篷居住。好多匈奴家庭都将狗当做家里的一份子,从来没有匈奴人会吃狗肉。
即便是有狗病死或者老死,匈奴人也会将它们埋葬。匈奴人会吃人肉,可他们不吃狗肉。因为他们拿汉人不当人,可拿狗却当做亲人看待。
听得懂汉话的匈奴汉子并不多,除了阿木这队人里没人会说汉话。匈奴汉子们不解的看着阿木。
干呕了一阵,阿木怒视着县令。这个该死的汉人居然吃狗肉,而且他娘的还做的那么好吃。闹得现在自己吃了一肚子的狗肉。
“你,去吧府库打开。我们要,带走。”
阿木铁青着连呵斥着县令,在他的眼里这个家伙应该千刀万剐。自然,那是利用过他之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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