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在屋内四处打量,十分警惕,万煜铭小心地往一根房梁后缩去。刚收敛了自己的身形,那人就朝着房梁处望了过去。
杜尘澜尽量让自己的呼吸保持平缓,他内力恢复了一些,但还得瞒着万煜铭。此人绝对不是天一,只希望待会儿这小子机灵些,在对方动手之前,将此人给制住。
不过,这样一来,就极其容易暴露了。万煜铭说那慕然就在庄子外守着,若是争斗起来,说不定要被此人给拆穿身份。
来人走至杜尘澜的床榻前,半晌没有动静。
万煜铭偷偷探出头来打量,有些疑惑此人的动机。他将此人浑身上下打量了一眼,发现对方没有亮出兵器,倒不像是来害命的。
杜尘澜闭上双眼假寐,他也十分奇怪,怎么这人不动弹了?
就这般,这一个屋子三个人各有心思,却都没有动手。
就这么僵持了半晌,杜尘澜都等得快要睡着了。他现在觉得此人或许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否则不会迟迟不动手。
既然不是来杀他的,那能不动手就不动手,估摸着万煜铭也和他一样的心思。这身份留着还有用,太早暴露就没了意义。
万煜铭此刻只觉得莫名其妙,此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到底想做什么,为何不干脆些?
就在万煜铭不耐之际,那黑衣人倒是动了。万煜铭和杜尘澜立刻将心提了起来,都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来人动手将帐幔挑开了一条细缝,睁着一双黝黑晶亮的双眼往帐幔内打探。
烛火微弱的光透过豆绿色的帐幔,床上是一片昏暗,勉强能看清床上有一道人影。
来人只能听到对方绵长的呼吸声,实在看不清面容。他忍不住将帐幔拨开一些,好看清床上的人。
万煜铭有些错愕,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觉得有些奇怪,这动作,怎么这么像采花贼?
杜尘澜心中正在暗骂,万煜铭这厮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动手?且这人也着实奇怪,动机实在不明。
万煜铭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接着便有些忍俊不禁,此人该不会真的是采花贼吧?
看出对方似乎身上并无杀意万煜铭便放松了不少就看杜尘澜忍不忍得住了。
来人将帐幔都撩开,床上之人的面容就要显露在他面前他忍不住心中有些激动。
床上之人的面容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柔光即便还是看不太清,但已经能看得出隽秀的轮廓。
万煜铭见着那人越凑越近便忍不住将手放在了腰间。呵!杜尘澜还挺能忍的啊!
正准备动手,却意外地想起自己到底在何处见过此人了。
竟然是这小子!万煜铭瞪大了双眼难怪他觉得眼熟。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还敢夜闯杜尘澜的屋子?
万煜铭不再忍耐,猛地抽出腰间的软剑,俯身向下冲来。
来人心中一惊,立刻抽回正伸向杜尘澜的手往一旁闪避。
万煜铭这一击未成立刻又举剑向前。来人险险躲过这一剑,从袖中抽出两把小巧的短剑。
杜尘澜连忙扯过一旁的面纱,覆在脸上。她掀开帐幔,看着两人就在他屋内打斗了起来。
想比起万煜铭,这名黑衣人的身材稍显粗壮些然而他的动作却十分灵巧。并不正面迎上万煜铭猛烈的攻击,而是处处闪躲。
杜尘澜看两人交手三个回合却发现这两人打斗都没尽全力,还避开屋中的摆设远离了他的床榻。
黑衣人往杜尘澜那边看了一眼,发现杜尘澜正拥着薄被缩在了床脚将身子盖了个严严实实。
脸上已经覆上了面纱眼神有些怯怯,好似有些惧怕。终究是个姑娘家,会害怕也在常理之中。
他立刻将对面之人引开,离床榻远着些。
杜尘澜若是知晓对方心中所想,必然要上前加入战局。都是这烛光惹的祸,他明明是在认真观察这两人的招式路数,哪里有什么怯怯?
为了遮盖他身上完好的着装,杜尘澜不得不盖上薄被。
将才床上昏暗,也不知对方有没有看清他的脸。杜尘澜心中思忖,看来得赶快去柳家的矿山上探一探,就怕他这身份会提早暴露。
都怪万煜铭这小子,早不动手。反正迟早要动手,干嘛拖到现在?
“姑娘?”莲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让正在打斗的黑衣人受了惊。
原本就在避让的他,此刻顿时萌生了退意。他往旁边看了一眼,发现了一扇后窗。
莲白抓着长剑刚冲进了屋,就发现一名黑衣人正破窗而逃。
万煜铭见状要去追,却听得杜尘澜出声制止道:“别去追!”
莲白举起长剑,就要朝着屋内另一人攻去,却不想对方轻松避过之后,扯下了面纱。
“是我!”万煜铭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刚才他们打斗时,这丫头不出现,现在人跑了,倒是冲进来了。
“世子爷?”莲白惊喜的喊道。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出去,我有话要与杜大人商谈!”万煜铭摆了摆手,不耐烦应付小丫头。
“可是刚才那人?”莲白有些犹豫,刚才那人可是与世子爷打斗过的。
“跑了就跑了,无妨!你去外头守着,若是有谁被引过来,想个法子将人打发了!”万煜铭吩咐道。
虽说他们刚才极力克制,但动静必定不会小,只怕会将庄子上的人引来。
打发走了莲白之后,万煜铭这才收起了长剑。而后坐在了杜尘澜对面,望着杜尘澜的眼神十分怪异。
“你认识此人?否则他为何会对你手下留情?”杜尘澜对此人的身份和目的有些好奇,不过,他现在静下心来,倒是觉得这人的眼神有些熟悉,似曾相识。
“对我手下留情?怕是不见得吧?我倒是觉得,他是怕惊扰到你!”万余名嗤笑了一声,接下来神色有些耐人寻味起来。
杜尘澜皱眉沉思了一瞬,“他行事有些古怪,难道与我认识?”
脑海中灵光一闪,接着杜尘澜便恍然大悟,“原来是他?”